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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血染月光,她消失在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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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门被风雪拍得哐当作响时,宿魅正攥着半壶热姜汤往回跑。

他跑得太急,腰间玉翎城令牌撞在青石上,磕出一道白痕——可他顾不上这些,落雪的手冷得像块冰,他得快些,再快些。

推开门的瞬间,他的呼吸戛然而止。

供桌歪在墙角,烛火早被穿堂风扑灭,借着雪光,他看见草席上那团裹着自己外衣的影子不见了。

满地暗红的血渍从草席延伸到门口,像条被踩碎的红绸。

他踉跄着扑过去,指尖触到草席时,寒意顺着骨缝钻进来——被褥凉得彻底,连落雪最后那点余温都没留下。

"阿雪?"他喊了一声,声音发颤,像被冻裂的瓷片。

后颈突然一痛,是银针入肉的刺感。

宿魅反手扣住偷袭者的腕骨,却在看清来人时松了手——是他强行从太医院掳来的神医天地。

天地的青衫沾着草屑,眉峰凝着霜,腕间还缠着他方才挣断的绳索:"城主,她被掳走了。"

"你说什么?"宿魅的指节捏得发白,血渍在掌心洇开,"你不是说守着她?"

"我被点了哑穴绑在柴房。"天地抽回手,蹲下身捻起地上的血渍,"血未全凝,是刚流的。"他指向门口,"马蹄印混着雪水,最深的那串是铁蹄,前掌有缺口——西市铁匠铺的手艺,今早刚给镇北王府的暗卫换过马掌。"

宿魅的瞳孔骤缩。

他猛地站起来,腰间箭伤崩开,疼得眼前发黑,却仍死死盯着天地:"人呢?"

"往西郊去了。"天地扯下腰间药囊,取出半块碎玉扔给他,"我挣脱时在门槛下捡到的,是落雪姑娘腕间的翡翠坠子。"

那是他去年在江南给她求的平安玉,此刻裂成两半,断口处还沾着血。

宿魅捏着玉坠的手在抖,像攥着把烧红的刀。

他转身冲向马厩,雪地被他踩出深深的脚印:"你留在这里——"

"我跟你去。"天地突然抓住他的衣袖,"镇北王府的暗卫善用毒烟,我带着解毒散。"

宿魅顿住脚步。

他望着天地眼底的冷光,突然笑了,笑得胸腔发疼:"好,你若敢跑——"

"我比你更想救她。"天地打断他,翻身上了宿魅的黑鬃马,"她中了'三日散',若再拖半个时辰,毒入心肺神仙难救。"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宿魅心口。

他猛地甩起马鞭,黑马长嘶着冲进雪幕。

风灌进领口,他后背上的箭伤被冻得发麻,可他感觉不到疼——他满脑子都是落雪最后那口血,像朵开败的红梅,落在他衣襟上,也烙在他心口。

西郊的枯树林在雪雾里若隐若现。

宿魅勒住马,听见林子里传来刀剑相击的脆响。

他翻身下马,腰间玉佩"当啷"坠地,却没人弯腰去捡——林子里的打斗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金属刮过骨节的声响。

"宿城主来得好慢啊。"

黑衣人从树后转出,面巾只遮了半张脸,左眼下方有道蜈蚣似的疤痕——是镇北王府的暗卫统领,他在天牢里见过这道疤。

暗卫的刀上还滴着血,血珠落在雪地上,很快被新下的雪盖住:"主子说,要活的冯姑娘。"

"活的?"宿魅的声音像淬了冰,"她若少根头发——"

"她现在可精神得很。"暗卫舔了舔刀刃,"在替我们主子试新药呢。"

宿魅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没有拔剑,首接冲了上去——十年前在玉翎城战场练出的杀招,此刻全用在了这些人身上。

他的掌风掀翻了三棵碗口粗的树,指节砸在暗卫肋骨上时,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响。

可暗卫像杀不完似的,一波倒下,又一波从树后涌出来。

"城主,小心毒烟!"天地的喊声响在身后。

宿魅转身时,后心挨了一刀。

他闷哼一声,血沫溅在雪地上,却反手扣住刺客的脖子,生生捏断了他的喉骨。

更多的刀从西面八方刺来,他的后背、手臂、大腿陆续绽开血花,可他感觉不到疼——他只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一下一下,都在喊落雪的名字。

暗卫统领突然笑了:"够了。"

所有刺客同时后退。

宿魅踉跄着扶住树干,这才发现自己的白衣早被血浸透,连雪都染不白了。

他抬头看向暗卫统领,对方的刀正架在一道纤瘦的身影颈间——落雪的月白裙上全是血,发间的珠钗散了,有几缕碎发黏在苍白的脸上。

"阿雪!"宿魅扑过去,却被暗卫统领一脚踹在胸口。

他撞在树上,吐出一口黑血——是旧伤发作了。

"想救人?"暗卫统领扯下落雪一缕头发,"拿玉翎城的兵符来换。"

落雪突然笑了,笑得咳嗽起来:"爷...别信他..."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根针,扎得宿魅眼眶发疼,"我、我不疼..."

宿魅撑着树干站起来。

他望着落雪腕间那道青紫色的毒痕,突然想起三日前在天牢,狱卒说有个穿月白裙的姑娘来送药——原来她不是来救他的,是来替他顶罪的。

他的手指摸向腰间,那里本该挂着玉翎城的兵符,可此刻只剩个空皮囊——他早把兵符给了落雪,让她在危急时自保。

"兵符在我这儿。"落雪咳出血沫,从怀里摸出块雕着凤凰的玉牌,"你杀了我...就永远拿不到..."

暗卫统领的刀压进她颈间,渗出一滴血:"你以为他敢不换?"

宿魅的呼吸越来越急。

他望着落雪眼底的光,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在雨里跪了整夜,为替妹妹争宠自残——那时他觉得她傻,现在才明白,她的傻,全是因为他。

"阿雪,闭眼。"他说。

落雪听话地闭上眼。

宿魅的右手按在胸口,那里藏着他用十年命换的"燃血丹"。

丹药入口即化,他感觉有团火从丹田烧起来,烧穿了旧伤,烧穿了疼痛,烧得他眼前一片猩红。

暗卫统领的刀还没来得及挥下,他己经到了近前,掌风掀起的雪幕里,他听见骨骼碎裂的声响,听见暗卫统领的惨叫,听见落雪喊他名字的声音。

然后,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慢,越来越弱。

落雪的手触到他脸时,他才发现自己倒在了雪地里。

她的眼泪滴在他脸上,凉得像冰:"爷...你别睡..."

他想笑,可嘴角刚动,就涌出更多的血。

天地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药香:"退开!

我有解毒散——"

宿魅的意识开始模糊。

他望着落雪被血染红的月白裙,突然想起三日前在破庙,她闭眼前最后看到的,是他腰间浸在血里的玉翎城令牌。

现在,他的血染红了她的裙角,像朵开不败的红梅。

"阿雪..."他想说"别怕",可声音散在风里,"我带你回家..."

雪越下越大,很快盖住了他的脚印,盖住了满地的血,盖住了他逐渐冷去的手。

天地的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

他甩出最后一把毒粉时,听见暗卫统领的喉间发出破风箱似的闷响——这是西域曼陀罗粉的奏效征兆。

雪地上横七竖八倒着黑衣人,可他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转身时玄色药囊撞在树干上,"哗啦"撒出半把止血草。

"宿城主!"他扑到雪堆前时,落雪正跪在宿魅身侧,双手捧着他染血的脸。

宿魅的白衣早成了暗红的破布,后心那道刀伤还在冒血沫,连睫毛上都凝着血珠。

天地的指尖按在他颈侧,脉搏细若游丝,像是随时会被风刮断。

"让开。"他扯下落雪的手腕,动作重得几乎要捏碎她骨头。

落雪却像没知觉似的,指甲深深抠进宿魅掌心,指缝里渗出的血和他的混在一起:"他冷...他冷得厉害..."

天地的手顿了顿。

他解下外袍裹住宿魅,指尖在他胸口连点七处大穴,血终于慢了些。

可当他掀开宿魅衣襟查看内腑时,倒抽了口冷气——心口处的皮肤泛着诡异的青紫色,是燃血丹灼烧经脉留下的痕迹。

这药他在医书上见过,以命换力,吃一颗折十年寿,此刻宿魅体内的药力正像火蛇般啃噬着心脉。

"带他回医馆。"天地扯过暗卫的马缰,声音发哑,"你坐前面,抱紧我。"

落雪这才抬头。

她的眼尾全是血丝,像浸在血里的琉璃珠:"他会死么?"

天地没答。

他将宿魅横抱上马,掌心沾了满手的血,在雪地上晕开一片红。

马蹄踏碎积雪往城里跑时,他听见落雪在他耳边反复呢喃:"他说要带我回家...他说要带我回家..."

三日后的晨雾里,宿魅是被药味呛醒的。

他睁开眼时,首先触到的是锦被下陌生的绵软——不是破庙的草席,不是玉翎城的雕花床,是医馆后堂那张散发着艾草味的檀木榻。

阳光从窗纸破洞漏进来,在他手背投下蛛网似的光痕。

他想抬臂,却发现连指尖都动不了,像被千万根细针钉在床板上。

"醒了?"

天地的声音从案几边传来。

他正低头捣药,石杵与药钵相碰的脆响里,混着宿魅急促的喘息:"你给我下了软筋散?"

"不然呢?"天地放下石杵,转身时袖中滑出半瓶褐色药丸,"你体内的燃血丹余毒未清,心脉断了三截,前日换药时你挣扎得太狠,又吐了半盆黑血。"他走到榻前,指节叩了叩宿魅的膝盖——毫无反应,"软筋散能镇住你体内乱窜的药力,否则你现在早该去阎王殿报道了。"

宿魅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望着天地腰间晃动的药囊,突然想起落雪——那个在雪地里攥着他手喊"别睡"的姑娘,此刻去了哪里?

"阿雪呢?"他的声音发涩,像砂纸擦过陶片。

天地的动作顿了顿。

他从药囊里摸出个青瓷瓶,倒出颗朱红药丸塞进宿魅口中:"她在隔壁厢房,中了三日散,我用冰魄草吊住了命。"他的指尖按在宿魅喉结上,感受着药丸滑入的震动,"但...她腹中还有个两个月大的胎。"

"胎?"宿魅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想起三个月前落雪跪在雨里求他,说"妹妹身子弱,我替她侍寝"时,腕间那串褪色的红绳;想起半月前她捧着酸梅汤说"最近总犯恶心"时,眼底闪过的慌乱;想起昨夜昏迷前,她颈间那道被刀割破的血痕下,若隐若现的淡青色孕线——原来不是假孕骗君,是真的有了他的骨血。

"她...为何不早说?"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天地扯过帕子擦手,帕子上还沾着落雪腕间的血:"她来找我诊脉时,说'若这胎保不住,就当从未存在过'。"他望着窗外摇晃的竹影,"我问她为何冒险替你顶罪,她说...玉翎城的百姓需要城主活着。"

宿魅突然笑了。

笑声里混着咳意,震得胸口发疼。

他想起第一次见落雪时,她浑身是血跪在雨里,为妹妹争宠;想起她替他挡刀时,说"我这条命本就是替妹妹活的";想起她把兵符藏在怀里,说"你若死了,玉翎城就完了"——原来她的每一步,都是拿命在赌,赌他能活着,赌百姓能活,赌那个从未被她提起的小生命能活。

"天地。"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冯落云...她中的魅魂丹,你有解药么?"

天地的手一抖,捣药杵"当啷"掉在地上。

他弯腰去捡时,目光扫过宿魅床头那半块裂成两半的翡翠坠子——落雪腕间的平安玉,此刻正沾着干涸的血,在晨光里泛着幽绿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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