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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风筝飞上天,心事落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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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未散时,雪梅己在镜前坐了半个时辰。

铜镜里的面纱被风掀起一角,露出眼尾极淡的青痕——昨夜她攥着"顾"字玉佩蜷在软榻上,听着更漏响了十二遍。

"夫人!夫人!"

廊下传来清脆的铃铛声,珞溪裹着粉红斗篷撞开纱帘,发间的珠花乱颤:"桃儿让小厨房蒸了桂花糖糕,咱们带着去花园好不好?"她伸手要拽雪梅的衣袖,却先摸了摸对方腕子,"夫人的手怎么这么凉?

是没穿够衣裳么?"

雪梅被那温热的小手焐得心头一跳,慌忙将袖子往下拉了拉:"郡主先去廊下等,我取个帕子便来。"她转身时,铜镜里映出梁上那面驱邪镜,镜中宿魅寝楼的飞檐像把悬着的刀。

喉间蛊毒又开始翻涌,她按住心口,帕子上的金线硌得掌心生疼——这是顾子尘送她的最后一件东西,金线里缠着他私印的碎屑。

花园里的桃花开得正好,落英沾在珞溪的斗篷上,像撒了把碾碎的胭脂。

若卿抱着半人高的蝴蝶风筝从月洞门进来,月白锦袍沾着晨露,发冠上的青玉坠子晃得雪梅眼花:"阿妹又要缠着夫人放风筝?"他转头对雪梅笑,眼尾的弧度和宿魅如出一辙,"昨日听嬷嬷说,夫人手巧得很,可要教教我这笨哥哥?"

雪梅的指尖在袖中蜷缩成拳。

三年前顾子尘也是这样站在雨里,青衫被打湿贴在背上,说要教她放纸鸢。

那时她替妹妹顶了罚跪,膝盖泡在雨里发肿,他却蹲下来替她系被雨水冲散的鞋带,声音轻得像落在花瓣上的雨:"阿雪怕疼,以后我替你挡。"

"夫人快看!"珞溪举着风筝线跑起来,粉色斗篷在风里鼓成云,"若卿哥哥说要放得比屋檐还高!"

若卿将风筝举过头顶,晨风吹得蝶翼上的金漆闪闪发亮:"阿妹数到三,咱们一起跑——一!

二!

三!"

雪梅下意识攥紧线轴。

线在掌心勒出红痕,蝴蝶摇摇晃晃升上天空,尾翼的彩绸扫过桃枝。

珞溪的笑声撞碎了晨雾,惊得两三只雀儿扑棱棱飞起来。

可就在风筝要越过院墙时,线轴突然一沉——"咔"的脆响里,雪梅看见蝶翼撞上了老槐的枯枝。

"风筝卡住了!"珞溪的声音带着哭腔,小短腿蹬着石凳要爬树,"桃儿的蝴蝶要飞走了!"

若卿忙拽住她后领:"阿妹莫急,我让小厮拿梯子——"

"不用。"雪梅的声音比自己想象中更轻。

她解下外衫递给若卿,面纱被风掀得飘起来,露出苍白的下颌线,"这树我能上。"

老槐的树皮蹭着掌心,雪梅的动作轻得像片云。

可当她攀到最粗的枝桠时,下方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夫人不要飞走!

珞溪不要蝴蝶了!"

她低头,正撞进珞溪满是泪的眼睛。

那孩子仰着头,小手攥着被扯断的风筝线,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珞溪的娘就是这样飞走的...她爬梯子摘风筝,然后...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喉间的蛊毒突然翻涌成刀。

雪梅想起十二岁那年,妹妹冯落云为争顾子尘的注意,也是这样哭着说"阿姐替我爬树摘风筝好不好",结果她摔断了右腿,妹妹却捧着风筝钻进顾子尘的马车,说"阿姐笨手笨脚的,还是我来放"。

"珞溪不怕。"雪梅伸手勾住风筝竹骨,指节因用力泛白,"夫人抓得很牢。"她慢慢往下滑,衣摆扫落的桃花落在珞溪发间,"你看,蝴蝶在对我们笑呢。"

风筝线重新攥进珞溪手里时,那孩子突然扑过来,小胳膊死死环住她腰:"夫人不要走...珞溪以后不爬树了,不摘风筝了...你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雪梅的面纱被泪水洇湿了一片。

她望着远处宿魅寝楼的飞檐,镜中映出的光刺得眼睛生疼。

颈间"顾"字玉佩贴着心口,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肉——她原以为自己早己麻木,可当珞溪带着哭腔的"不要走"撞进耳朵时,那些被她用蛊毒和仇恨封在心底的东西,突然裂出一道细缝。

风又起了。

蝴蝶风筝在两人头顶轻轻摇晃,尾翼的金漆映着晨光,像极了顾子尘当年在她生辰时,用金箔贴在她发间的蝶。

雪梅的指尖深深陷进珞溪后背的斗篷里,孩子身上的奶香气混着桂花糖糕的甜,像根细针戳进她喉间翻涌的蛊毒里。

珞溪的小下巴抵在她腰侧,每一声"不要走"都带着温热的吐息,透过单层中衣渗进皮肤——这温度太像十二岁那年顾子尘替她捂手炉时的掌心,可那时他说"阿雪别怕",如今她怀里的小身子却在怕她。

"夫人不走。"雪梅的声音发颤,尾音被喉间腥甜呛得发涩。

她垂眸时,面纱下的睫毛扫过珞溪发间的桃花,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夜宴沉沦:我的替身是白月光 想起昨夜在软榻上攥着"顾"字玉佩数更漏时,玉佩上的纹路刚好硌着掌心血脉,和此刻珞溪攥紧她衣角的力度一模一样。

"阿妹。"

若卿的声音突然从左侧传来,像片浸了冰水的玉坠子。

雪梅抬头,正撞进他审视的目光——那双眼尾上挑的弧度与宿魅分毫不差,却比宿魅多了三分冷锐。

他指尖轻叩腰间羊脂玉佩,锦袍下摆沾着的晨露在风里凝成细珠,"你从前见了张嬷嬷都要躲在我身后,怎的今日倒黏着夫人?"

珞溪从雪梅怀里抬起脸,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子:"夫人像...像娘亲。"她吸了吸鼻子,手指无意识揪着雪梅的裙角,"娘亲也这样抱我,说'桃儿是珞溪的星星,要永远挂在天上'。"

若卿的指节在玉佩上顿住。

雪梅看见他喉结动了动,月白锦袍下的脊背突然绷首——那是只有在意某件事时才会有的姿态。

三年前顾子尘审刺客时,也是这样绷紧后背,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夫人可知,阿妹的乳名是谁取的?"若卿的声音放得很轻,像在问茶盏里的水温,"当年父王与母妃在梅林初遇,母妃说'珞玉生烟,溪月照人',父王便取了'珞溪'二字。"他忽然笑了,眼尾的弧度却没跟着弯,"倒是'若卿'这名字...母妃说要取个'如见故人'的意思,父王想了整夜,最后说'若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下面平铺着皓影,上面流转着亮银,而你带笑地向我步来,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便叫若卿吧'。"

雪梅的耳尖"嗡"地一响。

喉间的蛊毒突然顺着血脉冲上眼眶,她看见十二年前的自己蹲在顾府偏院的烛火下,笔尖在宣纸上洇开墨痕。

那时顾子尘攥着她被冻红的手,说"阿雪替我拟几个名字,等我们有了孩子...",而冯落云端着参茶站在廊下,指甲深深掐进茶盘里。

"夫人在想什么?"若卿的声音像根细针,刺破她的回忆。

他不知何时走近了两步,雪梅能闻到他袖间沉水香里混着的墨锭味——和当年顾子尘书房里的味道一模一样。"母妃故去后,这两句话再没人提过。"他忽然伸手,指尖几乎要碰到雪梅面纱下的下颌,"可方才阿妹说'夫人像娘亲'时,你的睫毛抖得像被风吹的蝶翼——和母妃当年听父王念诗时,一模一样。"

雪梅后退半步,后腰抵在老槐粗糙的树干上。

她能听见自己心跳撞在"顾"字玉佩上的闷响,那声音像极了顾子尘当年在雨夜里踹开冯落云院门的动静。

喉间的腥甜终于漫过舌尖,她死死咬住面纱,尝到铁锈味里混着的苦——是蛊毒发作时特有的苦。

"若卿哥哥坏!"珞溪突然扑过来,小拳头捶着若卿的腿,"夫人是好人,你不许凶她!"她仰起脸,眼泪又涌出来,"桃儿要和夫人玩猜中指,你和父王也来好不好?"

若卿的手悬在半空,慢慢蜷成拳。

他低头看向珞溪时,眼尾的冷锐褪了些,像被孩子的眼泪泡软了棱角:"好,阿妹说玩什么便玩什么。"他转身时,雪梅看见他袖中露出半截信笺,字迹是宿魅独有的瘦金体——"查雪梅来历"五个字,被墨汁晕开了一角。

风又起了。

蝴蝶风筝在头顶晃了晃,尾翼的金漆扫过若卿发冠上的青玉坠子,折射出细碎的光。

雪梅望着那点光,忽然想起昨夜在软榻上,"顾"字玉佩也这样闪着光,照出她腕间未消的红痕——那是冯落云昨日用银簪子掐的,边掐边说"你替我做了十年替身,该轮到我做顾夫人了"。

珞溪拽着她的手往亭子里跑,小短腿带起的风掀开她的面纱。

雪梅望着前方若卿的背影,喉间的蛊毒突然顺着血脉爬进眼眶。

她想起十二岁那年替冯落云爬树摔断腿时,顾子尘也是这样站在树下,青衫被雨打湿,说"阿雪别怕,我背你"。

可如今,她怀里的小珞溪在怕她走,而若卿眼里的怀疑,正在把她往更暗的地方推。

"夫人快看!"珞溪的声音撞碎了她的恍惚。

她指着亭子里的石桌,上面摆着三个茶盏,"猜中指要把手指藏在茶盏下,谁猜中谁赢!

父王说他一会儿就来,咱们先摆茶盏好不好?"

雪梅蹲下来,替珞溪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珠花。

她的指尖触到孩子耳后一颗淡青的痣——和冯落云耳后的痣长得一模一样。

喉间的蛊毒又开始翻涌,她望着石桌上的茶盏,突然想起顾子尘书房里的青铜灯盏,当年她替他抄书时,灯芯烧得"噼啪"响,冯落云就站在门外,手里攥着她落在偏院的帕子。

若卿在石桌另一边坐下,袖中那半截信笺的边角露得更明显了。

他望着雪梅替珞溪摆茶盏的动作,眼尾的弧度又冷了几分。

远处传来脚步声,是宿魅的玄色皂靴碾过落花的声音。

雪梅抬头时,看见驱邪镜里映出的飞檐,像把悬着的刀,正正对准她颈间的"顾"字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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