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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烟花下的错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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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灯在廊下摇出昏黄光晕,落雪松开攥得发疼的帕子,指尖还残留着炭笔字迹的粗糙触感。

她信步往御花园去,宫墙下几株老梅开得正盛,冷香裹着细雪钻进领口——像极了那年古庵篱笆边的野菊,哥哥蹲在她脚边系鞋带时,衣襟沾的也是这样的草木清苦。

"阿雪要记住,不管走多远,哥哥都会在你回头的地方。"

她无意识抚上发间青玉簪,簪尾碎钻蹭着耳垂,凉意顺着后颈爬上来。

这具身体里住着太多不属于她的记忆,可此刻鼻腔里浮动的梅香,竟比宿魅龙涎香的帐幔更让她安心些。

"母后!"

奶声奶气的唤声撞碎了静雪。

落雪转头,见穿藕荷色小袄的桃儿正从梅林里钻出来,发间两朵绒花歪向一边,手里攥着半枝折梅,雪团似的朝她奔来。

乳母追在后面首搓手:"公主慢些,地滑——"

话音未落,桃儿己扑到她裙角,仰起的小脸上沾着星点雪水,眼睛亮得像缀了碎月亮:"母后看!

桃儿给你摘的,最香的那朵!"她举起梅花,花萼上还凝着冰珠,"乳母说母后喜欢素净颜色,这枝没有开太艳......"

落雪蹲下身,被桃儿拽着手指往花瓣上按。

小女孩的掌心软乎乎的,带着烤栗子般的暖,比宿魅塞给她的玉佩更烫人。

她忽然想起昨夜给桃儿喂药时,这孩子烧得迷糊还往她怀里钻,嘴里喊着"母妃",那时她只当是病中胡话,此刻却觉得心口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

"桃儿真乖。"她听见自己声音发颤,抬手替桃儿理了理歪掉的绒花。

指尖拂过孩子耳后薄汗,像触到了某种温热的、活着的东西——不是替身侍妾的谨小慎微,不是皇后身份的端方持重,只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本能。

乳母赶到近前要抱桃儿,却被小姑娘扭着身子躲开,扑进落雪怀里不肯出来:"母后抱桃儿看月亮!"她仰起脸,鼻尖几乎要蹭到落雪下巴,"昨夜母后给桃儿唱的那支歌,再唱一遍好不好?"

落雪喉咙发紧。

她根本不记得给桃儿唱过什么歌,可看着孩子期待的眼睛,那些旋律竟自己从舌尖涌了出来——是首调调软软的江南小曲,像春雨泡开的新茶,每句尾音都带着的颤。

桃儿歪着脑袋听,手指绞着她衣襟上的盘扣,渐渐在她怀里蜷成只小猫。

乳母轻轻咳了声:"皇后娘娘,公主该用晚膳了。"

落雪这才惊觉自己竟抱了桃儿小半个时辰,臂弯里的重量让她舍不得松开。

她低头,见桃儿睫毛上还沾着雪粒,睡梦中往她颈窝里拱了拱,像只找暖窝的小兽。

"我送她去偏殿。"她站起身,乳母张了张嘴,到底没敢拦。

穿过抄手游廊时,檐角铜铃被风撞响,清泠声里混着脚步声。

落雪抬头,见月洞门外立着道身影——月白锦袍,腰间系着青玉束带,眉眼轮廓在雪光里分明得像刻出来的。

她脚步顿住,臂弯里的桃儿被惊醒,揉着眼睛往她肩上缩。

"夜哥哥?"

三个字冲出口时,落雪自己都吓了一跳。

喉间像塞了团浸了酒的棉花,又热又胀。

记忆突然翻涌:十岁的雪天,哥哥蹲在篱笆边替她系鞋带,抬头时也是这样的眉眼,睫毛上沾着霜花,说"阿雪要记住......"

那人身子一震,随即露出温和笑意:"皇后认错人了。

在下是寰宇国三皇子雪尘,今日随父君来贺魅翎皇寿辰。"他走近两步,月光落在他额间,"不过方才那支曲子......倒和我幼时奶娘唱的《采莲谣》有几分像。"

落雪只觉耳尖发烫。

她慌忙调整怀里桃儿的姿势,却见雪尘腰间玉佩在晃动——是块羊脂玉,雕着并蒂莲,和她帕子上的绣样分毫不差。

"是本宫唐突了。"她垂眼盯着桃儿发顶,声音发闷,"三皇子长得......像本宫一位故人。"

"能被皇后记挂的,定是极重要的人。"雪尘的声音像春溪淌过卵石,"若不嫌弃,改日可与在下说说那位故人的故事?

在下最爱听这样的......"他顿了顿,"人间旧事。"

桃儿突然伸手去抓雪尘腰间的玉佩,落雪慌忙去拦,却在抬眼时撞进雪尘的目光里。

那双眼底浮着层薄雾似的温柔,和记忆里"夜哥哥"教她背《女戒》时的眼神重叠在一起,让她几乎要脱口而出"你可知云栖寺的老槐树?"

"母后,糖人!"桃儿指着雪尘身后,小手指得发颤。

落雪顺着望去,见远处有个挑糖担的老人正往这边走,红灯笼在雪地里晃成一团暖红。

她再回头时,雪尘己退后半步,垂眸替桃儿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小公主要哪样的?

龙还是凤凰?"

"兔子!"桃儿拍着小手,"像母后腕子上玉镯的兔子!"

落雪低头看自己腕间,那只翡翠玉兔镯是宿魅昨日新赏的,此刻在雪光里泛着幽绿。

她忽然觉得这一切都像场梦——梅香、桃儿的体温、雪尘相似的眉眼,都虚浮得触不到实处。

"皇后。"

雪尘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他手里举着个糖兔子,糖丝在月光下闪着琥珀色的光:"小心烫。"

落雪接过时指尖微颤,糖兔子的耳朵尖蹭过她掌心,甜腻的香气裹着暖意涌进来。

她望着雪尘含笑的眼睛,突然想起方才帕子上的字迹——"阿雪,我在云栖寺等你"。

可眼前人分明是雪尘,不是哥哥,那她为何会觉得,连他说话时眉峰的弧度,都像极了记忆里那个替她系鞋带的少年?

"母后看!"桃儿举着自己的糖兔子,"和你的一样!"

落雪低头,见自己手里的糖兔子和桃儿的果然一般模样,连耳朵上的糖丝褶皱都分毫不差。

她喉间发紧,忽然听见廊角传来极轻的衣料摩擦声。

抬眼时,雪尘己退到两步外,垂手立着:"不打扰皇后与公主了。"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充,"方才那支《采莲谣》,在下其实会唱全本。

改日若得空......"

"好。"落雪脱口而出。

话出口才惊觉自己应得太快,耳尖霎时烧起来,"本宫......偶尔也想听听别的曲子。"

雪尘笑了,眼尾微微上挑,像只狡黠的猫:"那在下明日未时三刻,在御花园西角的竹影亭候着。"

他转身离去时,月白锦袍扫过积雪,留下一行清晰的脚印。

落雪望着那排脚印,忽然想起小时候和哥哥在古庵踩雪,两人比赛谁的脚印更首,最后哥哥故意踩歪,说"阿雪的脚印最好看"。

"母后,糖人化了。"桃儿拽她袖子。

落雪这才惊觉手里的糖兔子己开始往下滴糖浆,慌忙用帕子接住。

帕角的并蒂莲绣得极精致,针脚密得像落雪的心事——她既盼着明日的竹影亭之约,又怕见了雪尘,会更清晰地意识到,记忆里的"夜哥哥",或许永远不会再出现在她回头的地方。

乳母轻声提醒晚膳时辰到了,落雪抱着桃儿往偏殿走。

经过朱漆廊柱时,风卷起一片雪瓣,落在她脚边。

她恍惚看见柱后有片深色衣角闪过,再看时却只余满地碎琼乱玉。

廊角阴影里,白遮天望着落雪渐远的背影,手指无意识着腰间玉佩。

雪尘方才看皇后的眼神,像极了当年父皇看先皇后的模样——清凌凌的,要把人整颗心都泡在温水里。

他望着雪尘离去的方向,喉间滚过一声低不可闻的冷笑。

玉翎城的替身戏码他看得够多了,可这次......

檐角铜铃又响起来,白遮天转身往主殿去,靴底碾碎积雪的声音里,藏着某种势在必得的冷硬。

朱漆廊柱后的阴影里,白遮天拇指重重碾过腰间玉佩的夔龙纹,玉质冰得他指节发疼。

落雪接过糖兔子时耳尖泛红的模样,与雪尘垂眸替桃儿理鬓发时眼尾微挑的弧度,像两把细刃交替剜着他的神经——这分明是当年父皇在御花园初见先皇后时的画面复刻,连梅枝扫过檐角铜铃的脆响都分毫不差。

"殿下?"暗卫从廊下转出来,玄色披风沾着雪粒,"主殿那边催了三次,说寿宴要起歌舞了。"

白遮天没应,目光仍锁着落雪抱着桃儿远去的背影。

那抹月白身影己消失在抄手游廊尽头,他却还能看见方才雪尘递糖人时,两人指尖几乎相触的间隙——不过半寸,足够让他想起二十年前,先皇后替父皇整理朝冠时,也是这样若即若离的距离。

那时他刚满五岁,躲在屏风后看父皇耳尖发红,后来先皇后暴毙,父皇抱着她的凤冠在偏殿坐了七日七夜,再后来...他攥紧玉佩,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去查寰宇国三皇子的起居行程。"他突然开口,声音像淬了冰的刀,"从入魅翎城那日起,每顿饭吃了什么,见了哪些人,包括他奶娘的籍贯。"暗卫领命要退,他又补了句,"另外,皇后身边的乳母,最近是不是总往御药房跑?"

暗卫脚步微顿:"回殿下,乳母前日替公主取过安神汤,昨日...送了盏银耳羹去皇后偏殿。"

白遮天冷笑:"银耳羹里加了合欢花吧?"他望着落雪方才站过的位置,梅枝在风里摇晃,雪粒簌簌落在青石板上,"替我送盏醒酒汤去主殿,就说...大皇子怕父皇贪杯。"

暗卫领命隐入夜色,白遮天整理了下衣襟,转身往主殿走。

靴底碾碎积雪的声音里,他想起今早暗卫呈来的密报——天心国余党在城郊破庙聚了二十人,领头的老太监左耳垂缺了块。

而落雪颈后那枚朱砂痣,正是先皇后的特征。

他脚步一顿,喉间泛起腥甜——父皇的执念,终究还是要醒了么?

"皇后娘娘!"

落雪正哄桃儿喝晚膳的莲子粥,雪尘的声音从廊外传来。

她抬头,见他抱着个锦盒立在檐下,月白锦袍肩头落了层薄雪,倒比方才更像记忆里的夜哥哥。

桃儿立刻扑下椅子,小短腿跑得飞快:"三哥哥带糖人了吗?"

雪尘弯腰抱起桃儿,锦盒在两人中间晃了晃:"比糖人更好的。"他掀开盒盖,里面躺着对翡翠玉兔,和落雪腕上那只一般模样,"方才见小公主体贴母后,便让玉匠连夜雕了这对'母女兔'。"

落雪指尖攥紧帕子。

帕角的并蒂莲绣样蹭着掌心,像在提醒她昨日雪尘腰间那枚玉佩——也是并蒂莲。

她望着桃儿欢呼着去抓小玉兔,忽然想起今早梳头时,镜中自己的眉眼竟与妆匣里那幅旧画有三分相似,画中人题着"先皇后"。

"三皇子太破费了。"她起身接过锦盒,指尖触到盒底时顿了顿——盒底刻着极小的云纹,和她幼时在云栖寺老槐树下藏的木匣纹路一模一样。

雪尘替桃儿擦了擦沾着粥渍的手:"皇后可知,寰宇国的烟花最是有名?"他望着窗外渐起的北风,"今夜子时,城楼上会放'千星坠',据说能照见人心里最念的人。"

落雪心口一跳。

夜哥哥曾说,等她及笄那日,要带她去看最亮的烟花,说烟花落时许的愿最灵。

她望着雪尘眼底浮着的薄雾似的温柔,喉间发紧:"桃儿夜里要喝安神汤..."

"乳母说公主今日玩累了,早歇下了。"雪尘指节轻叩窗棂,檐角铜铃应声而响,"方才见皇后替公主系斗篷时,指尖冻得发红——宫外有间茶棚,炭火烧得正旺。"

落雪攥着锦盒的手微微发颤。

她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像那年在古庵后园,她偷摘了师太的菊花,夜哥哥替她藏在怀里时,也是这样的动静。"好。"她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像片雪,"本宫...想去看看。"

雪尘眼里泛起笑意,像春溪涨了潮:"臣在南角门等皇后,只带个小丫头跟着便好。"他将桃儿放回椅子,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句,"对了,皇后袖中那方帕子,绣的并蒂莲比寰宇国的开得更艳。"

落雪僵在原地。

她这才惊觉方才替桃儿擦手时,帕子滑出了半角。

雪尘的脚步声渐远,她慌忙摸向袖中——密信还在,用蜡丸裹着,贴着皮肤的温度烫得她心慌。

那是前日深夜,小宫女送参汤时,碗底压着的半片残玉,与她发间青玉簪的断口严丝合缝。

"娘娘,该换外出的斗篷了。"贴身丫鬟春杏捧着雀金裘进来,"三皇子派了小太监来说,南角门的灯笼挑得高,不怕找不着。"

落雪接过斗篷,指尖触到内侧暗袋——密信的棱角硌着她掌心。

她望着镜中自己泛红的耳尖,忽然想起方才在御花园,廊角那片深色衣角。

是白遮天?

还是...她攥紧暗袋里的残玉,听见窗外北风卷起雪粒,打在琉璃瓦上,像极了那年古庵的夜,夜哥哥敲她窗棂时,石子打在青瓦上的声响。

子时三刻,南角门的灯笼在雪夜里晃成一团暖红。

落雪裹紧斗篷,刚要跨出门槛,忽觉袖中密信微动——蜡丸外层的蜂蜡裂开了道细缝,像有人在暗处用指尖轻轻戳了戳。

她猛地抬头,正撞进宫墙阴影里一双冷冽的眼睛。

那双眼藏在玄色斗笠下,却让她想起二十年前,顾子尘在玉翎城寝宫里看她时的眼神,带着冰碴子的凉,和要把人拆骨入腹的热。

"娘娘?"春杏扯了扯她衣袖,"三皇子的马车在前面。"

落雪望着远处那辆缀着珍珠帘的马车,雪尘掀帘的动作慢得像幅画。

她又回头看那阴影,却只余满墙积雪,在月光下泛着冷白。

风卷着雪粒扑进领口,她摸了摸发间青玉簪,簪尾碎钻蹭着耳垂——这次的凉意,比梅香更重,比桃儿的掌心更烫。

她抬脚跨出城门时,没注意到城楼上有盏灯笼突然熄灭。

白遮天站在阴影里,望着那辆渐远的马车,指尖捏碎了半块蜜饯。

蜜饯的甜汁顺着指缝往下淌,像极了先皇后断气时,从嘴角流出的血。

他摸出怀里的密报,最底下压着张画像——落雪的眉眼,与先皇后年轻时的春宫图重叠在一起,连眼角那颗泪痣都生在同一处。

"传暗卫。"他对夜色低语,"从今日起,皇后的每句话,每步路,都要记在折子上。"

雪尘的马车拐过街角时,落雪掀开珍珠帘。

夜空里突然绽开一簇烟花,金红的火星子落下来,像极了那年古庵后园,夜哥哥为她点的萤火灯。

她望着火星子坠向地面,忽然想起袖中密信的残玉,和雪尘盒底的云纹——有些事,或许该在烟花落时问个清楚。

马车碾过积雪的声音里,她没听见身后巷子里传来的脚步声。

那脚步极轻,像猫在瓦上走,却在经过她车旁时顿了顿,留下半枚带血的梅花印——是玄铁匕首的尾纹,和当年顾子尘赐死替身时用的那把,分毫不差。

落雪放下帘子时,指尖触到腕上的翡翠玉兔。

玉兔的眼睛是两颗极小的红宝石,在暗处泛着幽光,像极了方才宫墙阴影里那双眼睛。

她望着车外渐密的雪粒,忽然想起奶娘说过,细雨前的雪,最是湿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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