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寒听到声音，立刻抬起头，看到温星，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星星！你怎么还没睡？”
“我睡不着，”温星说道，“你看，顾家的人把那个叫清欢的女孩接走了。”
傅清寒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替清欢露出笑容，“顾家是不是很有钱啊，那清欢就可以不愁吃喝了。”
温星没想过这一层。
的确。
孤儿院孩子众多，但是食物就这么一点，吃不饱是常有的事情。
上一世自己被顾家收养过后，自己就从没有过食物方面的担忧。
看到傅清寒脸上流露出的担忧，温星心中不禁微微一颤。
上一世，傅清寒也是这样，总是会为别人着想。她轻声说道：“对。”
而此时的顾家别墅里，“小少爷。”王管家语气中带着恭顺，“我带小姐先去洗漱一下。”
“去吧。”他随意地向王管家挥了挥手，语气里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冷淡。
“洗完过后来找我。”顾知言微微蹲下，漆黑的眼睛首视着面前脏兮兮的女孩，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不要理除我之外的其他人。”
“好的。”顾清欢低着头，
王管家安排的女佣动作麻利又不失妥帖，温热的水流缓缓洗去身上的尘埃，淡雅的花香随着沐浴露的泡沫轻抚过每一寸肌肤，顾清欢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片刻的放松。
洗干净的女孩露出了原本的模样，枯黄的头发泡软后显露出些微栗色，皮肤是长期营养不良的苍白，却掩不住精致的骨相，尤其是一双眼睛，洗去蒙尘后亮得惊人，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带着点怯生生的湿意。
女佣给她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粉色连衣裙，布料柔软得像云朵，衬得她整个人都干净剔透起来，只是她那过分纤细的肩膀和手腕，依然透露出一种令人揪心的柔弱。
“小姐，跟我来吧，小少爷还在等你。”女佣的声音很温和。
顾清欢站在一间宽敞明亮的卧室里，有些不知所措。房间大得超乎想象，一半是符合孩童审美的玩具区，堆满了各种限量版的模型和机器人，另一半却摆着成年人都未必能看懂的财经杂志和地球仪，透着一股诡异的割裂感
顾清欢转过身，看到顾知言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洋娃娃。
那是一个穿着华丽礼服的洋娃娃，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看起来和顾清欢有几分相似。
“这个送给你，”顾知言把洋娃娃递给她，“以后，你就像它一样，乖乖待在我身边，不许乱跑，不许和别人说话，知道吗？”
顾知言看着面前的少女。
经过梳洗的女孩比他预想中更加贴合心意，尤其是那双眸子，不似寻常洋娃娃般空洞无物，反而闪烁着受惊小鹿般的盈盈水光，而在那深邃之处，还潜藏着一份不易窥见的坚韧与倔强。
那是属于“活物”的气息，让他觉得这个“洋娃娃”更加有趣。
他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触她的脸颊，细腻温润，犹如抚摸上等的白瓷，让人不禁心生怜爱。顾清欢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那点细微的闪躲让顾知言的眼神暗了暗。
果然，还是这种‘洋娃娃’最满意。
“以后你就在这里生活。”顾知言抬起面前少女的手，放在自己鼻尖仔细闻闻。
啧，味道不一样。
“你的名字还记得吗？”顾清言仔细地把玩面前的少女。
“我...只记得自己好像叫清欢。”少女的声音有些糯糯，带着有些不自信。
“那你以后就跟我姓顾。”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说。”
“小少爷，夫人的电话。”
王管家并没有进来，顾宅的佣人都知道，小少爷不喜欢任何人进到自己的领域。
顾知言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像是被打断了玩赏新玩具的兴致。
他没有立刻起身去接电话，只是抬眼看向门口的方向，声音冷淡淡的：“拿进来。”
王管家很快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部小巧的电话，小心翼翼地放在顾知言身边不远处的矮几上，全程低垂着头，不敢多看地毯上的女孩一眼。
“小少爷，电话通着。”说完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还不忘带上了门。
顾知言这才松开把玩着顾清欢手指的手，站起身时动作流畅得像只蓄势待发的小兽。
他缓缓拾起电话，指尖轻轻触碰听筒，声音平静无波：“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温婉的女声：“知言，那个小妹妹的收养手续己经办好了，你以后不准欺负她。”
“是洋娃娃。”顾知言像纠正错误一样。
“好好好，洋娃娃。”顾夫人有些无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儿子对洋娃娃有种执着。
“我会照顾好我的洋娃娃。”顾知言的声音依旧平稳无澜，目光却越过电话，牢牢锁在顾清欢身上，像是在确认她没有趁他接电话的间隙逃跑。
说完，顾知言毫不留情地挂断电话。
顾知言挂了电话，随手将听筒扔回矮几上，发出“咔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他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回顾清欢身上，那眼神比刚才接电话时更加专注，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再审视一遍。
“过来。”他又说了这两个字，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顾清欢依言往前挪了一小步，赤脚踏在柔软的地毯上，如履云端，但心中却沉重如铅。
顾知言的视线如重锤般落在她身上，从发顶至粉色连衣裙的肩头，最后停留在她交叠在胸前的瘦弱小手上。
“以后，你就待在这里。”顾知言伸出手，指了指房间角落里一个堆满了毛绒玩具的巨大城堡造型的玩偶屋，“那是你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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