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的窗户半开着，穿堂风掀起蓝布窗帘，将林麓的病历本吹得哗哗作响。他盯着输液管里摇晃的药水，忽然听见走廊传来规律的敲击声——像是金属校徽撞击栏杆的脆响。
"三点钟方向。"陈砚突然用气声提醒。林麓转头时，正看见三楼连廊上晃动着半截藏青中山装，教导主任的呆毛在风里翘成天线。
"老周的移动监控塔。"陈砚啃着辣条含糊道，"他特制的防窥望远镜能看清二十米外的校牌。"
果然，教导主任举起挂在胸前的双筒望远镜，镜片反光晃了晃，精准锁住医务室方位。林麓迅速用校服袖子遮住脸，却听见望远镜焦距转动的咔嗒声。
"装睡。"陈砚突然抽走他怀里的病历本，"上次我装肚子疼，被他抓去办公室训了半小时人生道理。"
林麓望着对方校服领口露出的锁骨疤痕，忽然想起转学第一天在旧书店，老板翻开卡牌时阴沉的警告："这批货沾过血光......"
"叮——"
输液警报器骤然响起，陈砚手忙脚乱拔针头的样子，让林麓想起自家那只总打翻水碗的橘猫。当棉签按上针孔时，他注意到陈砚腕间的运动绷带渗出淡红，像是刚经历过激烈运动。
"昨天篮球赛？"他随口一问。
陈砚的动作顿了顿："你怎么知道？"
林麓指着他校服背后的汗渍，那团深色印记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金芒。陈砚下意识扯了扯衣领，后颈处隐约露出青灰色蛇形纹身的一角。
走廊突然响起教导主任的怒吼："高二（3）班陈砚！"
两人同时僵住。陈砚猛地拽起林麓往外跑，运动鞋在瓷砖地面敲出急促的鼓点。经过楼梯转角时，林麓瞥见教导主任举着手机，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明媚阳光是你》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屏幕上赫然是无人机实时画面——他们方才在医务室的对话，正通过隐藏麦克风传送过来。
"老东西什么时候......"陈砚的咒骂被狂奔的气流绞碎。
竹林边缘的香樟树上，不知何时停满了乌鸦。陈砚拉着林麓钻进密匝匝的竹影时，几片沾着血丝的竹叶恰好落在林麓发间。他伸手去拂，却摸到竹节上新鲜的刻痕——歪歪扭扭的"B"字正在渗出琥珀色树胶。
"小心！"陈砚拽着他后撤半步。腐叶堆里埋着的捕兽夹弹开，锋利的钢齿在林麓鞋尖前划出火星。远处传来模糊的嗤笑，混着无人机螺旋桨的嗡鸣。
林麓蹲下身检查捕兽夹，发现夹齿内侧刻着细小的南瓜纹饰。陈砚突然拽着他滚进灌木丛，几乎同时，三支飞镖擦着耳际钉进竹干，尾羽上的红绸在风里猎猎作响。
"是'守夜人'。"陈砚的声音绷得发颤，"他们盯上你了。"
林麓摸向口袋里的卡牌，却发现不知何时被调换了。新的卡片印着猩红色曼陀罗，背面用血红色写着"祭品"二字。竹林深处传来枯枝断裂声，二十余道黑影正从西面八方包抄过来，为首者手持青铜罗盘，罗盘指针疯狂旋转着指向林麓心口。
陈砚抽出腰间甩棍时，林麓注意到他后颈蛇形纹身突然活了过来，鳞片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这个发现比逼近的危险更令他战栗——昨夜他手臂浮现的蝴蝶骨纹身，此刻正在皮下灼烧般疼痛。
"拿着这个。"陈砚塞给他半块青玉镇纸，"往竹林西边跑，那里有......"
话音未落，青铜罗盘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林麓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体内破土而出，腕间蝴蝶骨纹身化作实体振翅，无数半透明蝶群裹挟着竹叶扑向追兵。在陈砚闷哼着被黑影拽住的瞬间，他听见竹林深处传来空灵的童谣：
"血月现，蝶骨醒，曼陀罗开祭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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