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在林麓脸上割出细碎的光痕。他攥着半块青玉镇纸狂奔,身后传来陈砚闷哼——那是被"守夜人"拽住衣领的声响。蝶群在他腕间翻涌,半透明的翅膜擦过竹叶,带落一串血珠,恰好滴在青玉石面上,沁出蛛网状的暗红纹路。
"往西!"陈砚的声音混着风声撞进耳朵,"竹林西边有废弃的生物实验室!"
林麓的球鞋碾过腐叶,腐殖质的气味里突然窜出铁锈味。他偏头避开飞镖,余光瞥见追兵中那个持青铜罗盘的男人——对方脖颈处纹着与陈砚后颈相似的蛇形图腾,只是颜色更深,像是浸透了血。
"抓住他!"男人的声音像砂纸摩擦,"祭品不能丢!"
蝶群突然发出蜂鸣。林麓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脊椎窜上后颈,蝴蝶骨纹身灼烧得更厉害了,皮肤下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在啃噬。他踉跄着撞上竹干,青玉镇纸"当啷"落地,裂纹从中间蔓延开,渗出的血珠在纹路上凝成奇异的图案。
"接着!"
陈砚甩来的甩棍精准砸中男人手腕。青铜罗盘"哐当"坠地,指针疯狂旋转着指向林麓心口。趁此间隙,陈砚拽起林麓往西边窜去,两人的影子在竹影里交叠,像两株被风卷着的芦苇。
生物实验室的铁门锈得厉害。陈砚用甩棍撬开门缝,霉味混着消毒水味扑面而来。他反手抵住门,看着追兵的脚步声渐远,这才转身扶住林麓:"你没事吧?"
林麓摇头,目光落在对方后颈——蛇形纹身不知何时完全显形,鳞片泛着幽蓝的光,像活过来的金属。"你......"
"嘘。"陈砚打断他,从兜里摸出张卡牌,正是林麓转学前在旧书店见过的鹅黄卡面,"这张是'守护者',和你那张'B'字卡是一对。"
林麓接过卡牌,背面浮现出与青玉石面相同的暗红纹路。实验室角落的旧课桌上传来响动,两人同时转头——一只花斑猫正扒拉着桌上的铁盒,盒盖半开,露出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的卡牌,最上面那张赫然是曼陀罗"祭品"。
"那是......"林麓刚要靠近,花斑猫突然弓起背,发出尖锐的嘶叫。
陈砚的瞳孔骤缩。他拽着林麓后退两步,指着窗外——不知何时,二十余道身影己将实验室团团围住,为首的男人正用罗盘在地上画着血圈,圈中央用碎瓷片写着"祭品"二字。
"他们是'守夜人'。"陈砚的声音低得像耳语,"专门猎杀携带特殊血脉的人。你腕间的蝴蝶骨,还有我后颈的蛇纹,都是他们的目标。"
林麓想起旧书店老板的警告,想起转学当天在医务室听见的窃语——"那孩子身上的蝴蝶骨,和三十年前那批实验体......"
"三十年前?"他脱口而出。
陈砚的手顿了顿:"你......你知道?"
实验室的窗户突然被石子砸穿。林麓看见教导主任的脸贴在碎玻璃上,发梢的呆毛蔫头耷脑,手里举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正在首播"。
"老周!"陈砚咒骂一声,拽着林麓往实验室深处跑,"他肯定把监控接到了'守夜人'那边!"
两人钻进实验室后方的储藏室。霉味更重了,靠墙的铁架上堆着发黄的实验记录,最上面一本的封皮写着"蝴蝶骨与蛇纹——特殊血脉研究(1995-2005)"。
林麓翻开记录,泛黄的纸页上贴着黑白照片:穿白大褂的研究员站在手术台前,台上的少年腕间纹着蝴蝶骨,后颈爬着蛇形印记——那少年的眉眼,竟与他记忆中早逝的父亲有七分相似。
"这是......"他的声音发颤。
"你父亲是实验体。"陈砚的声音里带着某种释然,"我也是。我们的血脉里藏着'钥匙',能打开某个......东西。"
储藏室的门被踹开。持罗盘的男人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个戴面具的"守夜人"。他的目光扫过实验记录,最后落在林麓腕间的蝴蝶骨上:"终于找到了。三十年前的实验体,终于肯现世了。"
林麓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翻涌。他摸向颈间的平安符——那是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此刻正贴着皮肤发烫。蝴蝶骨纹身突然破皮而出,半透明的蝶翼在空气中舒展,裹挟着储藏室的灰尘形成屏障。
"快走!"陈砚推着他往通风管道钻,"去后山的老槐树,那里有......"
话音未落,罗盘爆发出刺目蓝光。林麓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脊椎窜上天灵盖,眼前的世界突然变得缓慢——陈砚的甩棍划出银弧,守夜人的飞镖凝固在空中,连时间都成了粘稠的胶体。
"这是......"他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掌,蝶翼纹路正从皮肤下渗出,"我的力量?"
"是血脉觉醒。"陈砚的声音带着惊叹,"你父亲当年也是这样......"
他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通风管道的铁皮被踹开,持罗盘的男人站在洞口,面容在蓝光中扭曲:"祭品,你逃不掉的。"
林麓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心底涌上来。他张开双臂,蝶翼纹身完全实体化,无数半透明蝴蝶裹着竹叶、碎纸片、甚至陈砚的辣条包装纸,形成一道金色的旋风,将守夜人卷进漩涡。在男人惊恐的尖叫中,林麓拽着陈砚钻出管道,跌进后山的野蔷薇丛里。
月光漫过老槐树的枝桠。林麓靠着树干喘息,看着腕间的蝴蝶骨渐渐隐入皮肤,只留下一道淡粉色的印记。陈砚坐在他旁边,后颈的蛇纹也淡了些,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
"你父亲......"陈砚突然开口,"三十年前的实验,他们想用你们的血脉打开'门'。那扇门后面......"
"是另一个世界。"林麓接口。他想起昨夜梦境——血色的月亮下,蝴蝶与蛇缠绕着爬向地平线,地平线尽头是座悬浮的城,城墙上刻着与他卡牌相同的图案。
陈砚从兜里摸出张卡牌,正是"守护者":"这张卡是我父亲的遗物。他说,当'B'与'守护者'相遇,就能关闭那扇门。"
林麓摸出自己的卡牌,两张卡在月光下共鸣,背面浮现出相同的咒文。远处传来教导主任的骂声,还有警笛的呜咽。陈砚站起身,拍了拍裤腿的泥:"该回去了。明天......我带你去见个人。"
"谁?"
"旧书店的老板。"陈砚的笑容在月光下泛着暖光,"他说,你父亲当年留了东西给你。"
林麓望着夜空中的月亮,忽然想起转学那天在旧书店,老板摸着卡牌说的话:"这批货沾过血光,但也藏着希望。小同志,你腕间的蝴蝶,可是能扇灭火焰的。"
风掠过老槐树,带落几片带着血痕的树叶。林麓摸了摸颈间的平安符,又看了看掌心的卡牌——这一次,他不再害怕。
因为我知道,有些相遇,是命运埋了二十年的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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