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校园静得很，连风吹过香樟树都能听见叶子 “沙沙” 响，几缕阳光斜斜洒在教学楼的白墙上，把公告栏里泛黄的运动会海报映得发亮。家乐刚把最后一捆海藻道具靠在舞台边，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了 —— 屏幕亮着，婷婷的消息跳出来：“家乐，我到学校门口了，穿米色外套，手里拎着个布袋子。”
他手忙脚乱把手机塞回兜，指尖还沾着点没干的道具胶水，蹭在牛仔裤后兜上，粘了根短短的蓝色线头。“我去接个人！” 他跟旁边蹲在地上调灯光的社长喊了一声，转身就往门口跑，没注意脚边的道具箱，鞋尖蹭到箱子角，差点绊个趔趄，伸手扶住箱子时，又蹭了满手的蓝色背景布线头，粘在手心毛毛的。
校门口的大榕树下，婷婷正站在公交站牌旁，手里拎着个浅棕色的布袋子 —— 布袋子边角有点磨毛，上面绣的银星星针脚很密，星尖还缀了颗小银珠，一看就是她自己缝的。米色外套的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细白的手腕，风一吹，额前的碎发飘到脸颊旁，她抬手往耳后绕的时候，家乐正好喘着气跑到跟前，胸口还发闷：“抱歉啊，让你等了吧？刚才在搬道具，没及时看手机。”
“没有呀，我也刚到没多久。” 婷婷笑着把布袋子递过来，袋子沉甸甸的，“给你带了点青屿的手工饼干，海苔味的，上次你说喜欢咸口的，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 是我邻居阿姨教我做的，烤的时候还加了点芝麻。” 家乐接袋子时，指尖碰到她的手，凉丝丝的，比校门口的风还轻，他赶紧把袋子抱在怀里，像抱着个小暖炉。
“你还特意给我做饼干……” 家乐捏着袋子边角，耳尖有点红，“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我们剧社有零食，就是都是薯片、辣条之类的，没你这个香。” 他低头瞅了眼袋子上的星星，又抬头往校园里指，“我带你往礼堂走，咱们学校有点绕，别跟上次我找咖啡店似的，对着烤鱿鱼摊转三圈还找不到路。”
婷婷跟着他往里走，路过传达室时，值班的张大爷从窗口探出头，眯着眼睛笑：“家乐啊，带小姑娘来啦？是来看你们排戏的吧？” 家乐赶紧点头：“对，大爷，带她去礼堂看彩排。” 婷婷也跟着笑，声音软乎乎的，还朝大爷弯了弯腰：“大爷您好。” 张大爷摆摆手，嗓门亮：“慢走啊！礼堂在西边，别往教学楼那边绕，走操场边的小路近！”
“我们学校就三栋教学楼，” 家乐指着左手边那栋浅红色的楼，墙根底下还摆着几盆学生种的多肉，“最前面这栋是高一高二的，我在二楼最东边的教室，窗户外面就能看到操场 —— 上次上课走神，还被老师抓着看操场打球呢。” 他说着自己先笑了，手指了指二楼靠东的一个窗户，窗帘没拉严，能看到里面课桌上堆的书本，“就是那个窗户，上次我们排《海边的约定》，还在窗边练台词，结果声音太大，被隔壁班老师敲窗户，说‘你们再吵，我就告诉你们班主任’。”
婷婷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阳光洒在窗台上，摆着两盆小小的仙人掌，绿油油的。“你们上课的地方挺好的，” 她语气里带着点羡慕，“青屿的中学没这么大，就一栋教学楼，操场边上就一棵老槐树，夏天我们总在树下跳皮筋，跳累了就坐在树根上吃冰棍。”
“我们操场也一般，” 家乐说着，带她拐到操场边的小路，篮球架下有两个男生光着膀子练球，汗水顺着后背往下淌，“不过我们排戏常来这儿，上次我演‘海边游客’捡贝壳，就在这边的草坪上蹲了半天，看人家打球的姿势，想模仿游客放松的样子，结果被球砸了后背。” 他指了指草坪上一块晒得发亮的光斑，“就是这儿！当时球砸得我龇牙咧嘴，结果男主还笑我‘捡贝壳捡得太入迷，连球来了都不知道’，最后还是他帮我捡的贝壳道具。”
婷婷忍不住笑出声，眼睛弯成月牙：“那你没生气呀？”
“哪敢生气啊，” 家乐挠了挠头，耳尖更红了，“他说我捡贝壳的动作太僵硬，像偷东西，后来还帮我顺了顺动作 —— 你看，就是弯腰的时候要慢一点，手指捏贝壳别太用力，这样才自然。” 他说着还比划了一下，手刚抬起来，就听见前面传来 “喂喂喂” 的试音声，“你听，前面就是礼堂了，他们肯定在调麦克风。”
往前走了几步，礼堂的轮廓慢慢清楚，门轴 “吱呀” 响了一声，里面的笑声和试音声一下子飘出来。路过花坛时，家乐突然停下，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刚才差点忘了说，这坛里的月季是我们班种的，上次文艺汇演，我们还摘了几朵插在舞台上，结果老师拿着教案敲讲台，说‘你们这是破坏校园绿化，下次再摘，罚你们给花坛浇水一周’。” 花坛里的月季开得正好，粉的、黄的，花瓣上还沾着点露水，在阳光下亮闪闪的。
婷婷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粉月季的花瓣，软乎乎的，还沾了点细绒毛：“挺好看的，比青屿花坛里的开得旺 —— 青屿的花坛总被小朋友摘花，开得稀稀拉拉的。” 她站起来时，家乐赶紧从兜里掏纸巾，递过去：“手上可能沾了花粉，我上次摸完月季，手上黄了一块，洗了半天才掉，还被嘉琪笑‘像偷摸吃了芒果没擦嘴’。”
两人接着往礼堂走，快到门口时，家乐突然想起什么，脚步顿了顿，回头跟婷婷说：“对了，等会儿进去你别拘谨，我们剧社的同学都挺随和的，就是好奇手工银饰怎么做，要是你说不上来，我帮你打圆场。” 他顿了顿又补充，“刚才我跟女主说了，她还说想问问你，星星挂件是怎么磨边的，说看着特别光滑。”
婷婷笑着点头，指尖轻轻捏了捏外套衣角：“好呀，其实磨边也不难，就是要用细砂纸慢慢蹭，蹭完再用布擦一擦，就是费点时间。” 礼堂的门虚掩着，家乐伸手推开门，门轴又 “吱呀” 响了一声，里面的笑声和试音声一下子涌出来。他侧身让婷婷先进，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到了，就是这儿 —— 舞台还在布置，有点乱，你别介意啊，等会儿彩排起来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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