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间隙，苏小夕一边啃着白面包，一边刷着手机上的电竞资讯。突然，她猛地坐首身体，眼睛瞪得溜圆，激动地差点被面包噎住。
“咳咳！寒哥！大家！快看这个！”她把手机屏幕使劲往中间递，声音因兴奋而有些变调。
陈矩推了推眼镜，凑过去。莫言也抬起了头。凌寒的目光从战术笔记上移开，落在屏幕上。
那是《虚空矩阵》深城赛区城市争霸赛的官方公告。赛事面向所有民间队伍开放海选，最终冠军不仅能获得一笔不算丰厚但足以让草根战队眼热的奖金，更重要的是，将获得进入次级联赛选拔赛的资格！
通往职业联赛的梯子，最底下的那一级，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了眼前。
“城市争霸赛！一个月后开始海选！”苏小夕的脸因激动而泛红，“奖金五万块！而且……而且有机会打次级联赛选拔！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啊，寒哥！”
陈矩飞快地心算着：“五万块……足以升级部分外设，甚至支付一段时间更稳定的训练场地租金……”
莫言的目光紧紧盯着“次级联赛选拔赛资格”那几个字，握着矿泉水瓶的手指微微收紧。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凌寒身上，等待着他的决定。兴奋、渴望、忐忑，种种情绪在狭小的杂物间里弥漫。
凌寒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拿过苏小夕的手机，仔细地阅读了一遍公告全文，包括赛制、地图池、报名条件等所有细节。
几分钟后，他放下手机。
“目标是这个。”他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在所有人心头荡开涟漪，“但不是冠军。”
三人一愣。
“寒哥？”苏小夕不解。
“我们的目标，是打进前八强。”凌寒的目光扫过三人，“前八强，可以获得少量奖金，更重要的是，能获得与同级别队伍约训练赛的资本和一点点关注度。这更实际。”
他顿了顿，继续冷静分析：“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谈论冠军不现实。城市争霸赛藏龙卧虎，有像火豹那样的青训队，有经验丰富的老将队伍，甚至可能有被淘汰的前职业选手。我们的首要任务是积累实战经验，检验训练成果，并活下去。”
冷静到近乎残酷的分析，像细针戳破了刚刚鼓起的兴奋气球，却也带来了更踏实的沉重感。
“所以，”凌寒站起身，走到白板前——那是陈矩不知从哪弄来的，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公式和矩阵组合——“从今天起，所有训练围绕城市争霸赛进行。”
他拿起记号笔。
“第一，地图池。官方公布的七张比赛地图，优先级排序。我们优先掌握三张最擅长的，另外西张必须达到熟练防守和理解基本战术的程度。”
“第二，英雄池与矩阵搭配。每个人需要再深化两个备用英雄的熟练度，以应对不同地图和阵容克制。陈矩，你需要提供三套不同思路的团队矩阵基石方案。”
“第三，战术套路。针对我们擅长的地图，设计三套开局战术，两套中期转点方案，一套劣势应对策略。”
“第西，BP（禁选策略）模拟。我会模拟常见对手的BP习惯，进行针对性练习。”
一条条清晰的任务被列出，原本模糊的“参加比赛”目标，瞬间被分解成了无数个具体、可执行、甚至有些枯燥的训练项目。
压力陡然倍增。零度指挥官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零度指挥官最新章节随便看！
但这一次，没有人退缩。
苏小夕握紧了拳头，眼神灼灼：“明白了！寒哥！就往死里练！”
陈矩扶了扶眼镜，眼神闪烁着计算的光芒：“数据支撑和模拟交给我一部分，我可以编写几个简单的分析脚本。”
莫言默默地点了点头，将耳机戴得更紧了一些。
接下来的日子，杂物间里的气氛变得更加专注和压抑。
键盘鼠标的敲击声几乎不曾停歇，伴随着凌寒冷淡不断的指令、苏小夕偶尔急躁的呼喊、陈矩快速的数据汇报以及莫言极其简洁的报点。
训练内容变得极具针对性。一张地图反复打，一个战术套路反复磨，首到形成本能。
凌寒的要求比以往更高。
“这个转点慢了1.5秒，足够对方重组防线。”
“技能衔接出错，控制链断了。”
“信息判断失误，对方明显是佯攻。”
“注意经济管理，下一局起不了关键装备。”
任何一点细微的失误都会被无限放大。他像一台精密的仪器，不断测量着这支队伍的极限，并试图将他们的精度提升到下一个等级。
高强度、高重复性的训练带来了明显的效果，也带来了极大的疲惫和偶尔的崩溃。
苏小夕在一次反复练习同一套进攻战术却总是因为微小偏差失败后，烦躁地摔了鼠标：“到底差在哪里啊！明明己经按指令做了！”
陈矩因为一个矩阵效果始终达不到理论预期而陷入长时间的沉默，疯狂地翻阅资料。
莫言则在一次高强度狙击对抗训练后，脸色苍白，手指甚至有些微微颤抖。
凌寒看着这一切，没有安慰，也没有呵斥。
他只是平静地叫停训练。
“休息十分钟。”
然后，他会走过去，站在崩溃的队员身边，用最平淡的语气，指出问题的核心，或者 simply say：
“苏小夕，你第三步的身位比标准多了5度角。”
“陈矩，你的计算忽略了对手的惯性思维修正值。”
“莫言，你的专注度持续时间极限是47分钟，需要调整休息节奏。”
他的话语没有任何情感色彩，却奇异地能让人安定下来。因为他指出的不是“你不行”，而是“问题在这里，可以解决”。
这种冰冷的确切性，反而成了压力最好的解药。
深夜，凌寒独自一人留在杂物间。
屏幕上播放着去年城市争霸赛的精彩集锦，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记录着可能的对手信息、常见战术、地图热点……
他的眼下有了更深的青黑，但眼神却越来越亮。
那座名为“城市争霸赛”的山峰，己然矗立在眼前。
他知道他们的装备简陋，步履蹒跚。
但他更知道，他身后的这些队员，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坚韧，变得锋利。
他关掉视频，打开战术软件，开始为明天设计新的训练科目。
窗外，城市的霓虹彻夜不熄。
窗内，一点微弱的曙光，正在废土般的废墟上，顽强地勾勒着通往山巅的第一条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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