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清在尘寰阁的旧沙发上缓缓苏醒，睫毛颤动了几下才睁开眼。她茫然地环顾西周，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毫无记忆。
“我...我这是怎么了？”她揉着太阳穴坐起身，脸色依然苍白，“好像突然头晕得厉害...”
陈默递过一杯温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反应：“你刚才有些低血糖，休息一下就好。”他决定暂时不告知附身之事，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赵婉清感激地接过水杯，小口啜饮着。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柜台上的手札，微微蹙眉：“那本书...好像有点眼熟。”
陈默心中一动：“你见过类似的手札？”
“说不清，”赵婉清摇摇头，语气不确定，“可能是小时候在爷爷家见过差不多的旧书吧。我们赵家是老家族，祖上传下来不少老物件。”
她自然地提到“赵家”，仿佛这只是个普通的姓氏，完全没有意识到其中可能的历史渊源。
陈默斟酌着用词：“赵小姐的家族在本城很久了？”
“是啊，听爷爷说，我们赵家清朝末年就在这里了。”赵婉清笑了笑，似乎恢复了些精神，“不过家族大了，分支也多，很多远亲都不走动了。”
她说着，从包里取出名片夹，抽出一张名片递给陈默：“今天真是谢谢您了。我是做文化基金会工作的，专门资助传统文化研究项目。如果您有兴趣，可以联系我们。”
陈默接过名片，目光在“赵氏文化基金会”几个字上停留片刻。名片设计典雅，上面还有一个精致的家族徽章——正是昨晚在水中倒影里看到的那个带有“赵”字的图案。
“基金会主要做哪些方面的研究？”陈默看似随意地问道。
“主要是本地历史文化和民俗研究。”赵婉清说着，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们最近在做一个清末科场文化的专题，正在收集相关史料。陈先生店里如果有这方面的古籍，我可以高价收购。”
科场文化？陈默心中警铃微作，这巧合太过刻意。
送走赵婉清后，陈默立即联系了李明。电话那头的李明声音还带着睡意，显然是被吵醒了。
“老板，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你昨天说的梧桐巷，有消息了吗？”陈默首入主题。
“哦对了，我问我爸了。”李明似乎清醒了些，“他说梧桐巷就是现在的西文化街，以前因为巷口有棵老梧桐树得名。后来城市改造，梧桐树没了，名字也改了。”
西文化街离尘寰阁不算太远，那片区域确实保留了不少老建筑。
“还有，”李明补充道，“我爸说我们家祖上好像就住在那一带，后来才搬到现在的地方。怎么了老板，有什么发现吗？”
陈默没有细说，只道：“有些线索需要核实。你今天有空的话，陪我去西文化街走一趟。”
一小时后，叫我林老湿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李明骑着电动车来到尘寰阁。初夏的早晨阳光明媚，与店内的阴郁氛围形成鲜明对比。
两人沿着老街步行，陈默手中拿着那本用布包裹的手札。越靠近西文化街，手札散发出的阴冷气息就越明显，仿佛在回应着这片土地的记忆。
西文化街保留着不少清末民初的建筑，青砖灰瓦，雕花门窗，时光在这里似乎走得特别慢。陈默根据手札的反应强度，最终在一处老宅前停下脚步。
这是一座颇具规模的老宅院，门楼虽己斑驳，仍能看出昔日的规模。门楣上依稀可见“厚德载物”西字匾额，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门旁挂着的牌子——“赵氏文化基金会研究中心”。
“这么巧？”李明惊讶地睁大眼睛，“就是早上那个赵小姐的基金会？”
陈默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宅院门口的石狮子上。那对石狮造型古朴，但仔细观察会发现，它们的眼睛似乎被什么东西刻意凿过，破坏了原有的神韵。
在风水学中，镇宅石狮被破目，是大不吉的征兆。
就在这时，宅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穿着中式褂子的老人探出身来。老人约莫七十来岁，精神矍铄，目光在陈默和李明身上打量一番。
“二位有事？”老人声音洪亮，带着明显的本地口音。
陈默上前一步：“老先生，我们是对本地历史感兴趣的爱好者，看到这处老宅很有特色，想了解一下。”
老人呵呵一笑：“这宅子确实有些年头了，是赵家的祖产。现在给他们基金会做研究中心用了。”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陈默一眼，“这宅子故事可多着呢，尤其是关于清末那场著名的科场案。”
陈默心中微动：“科场案？”
“是啊，听说当年有个姓周的秀才，因为落榜想不开，在这宅子附近投河自尽了。”老人摇头叹息，“后来就传说这一带不太平，老是闹鬼。要我说啊，都是人们瞎传的。”
李明在一旁听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往陈默身边靠了靠。
陈默却注意到老人话中的疑点——根据手札记载和赵汝明的说法，周文渊是郁郁而终，并非投河自尽。是传说有误，还是有人刻意误导？
老人似乎想起什么，又道：“你们要是对历史感兴趣，可以去街口的茶馆坐坐。老板老吴收集了不少老照片，说不定有你们想看的。”
告别老人后，李明小声问：“老板，我们现在去茶馆吗？”
陈默点点头，目光却仍停留在赵家老宅的大门上。就在这时，二楼的窗户后，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虽然只是瞬间，但陈默看得分明——那是赵婉清的身影。她正站在窗后，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离去。
更让陈默心生警惕的是，在赵婉清身旁，似乎还有另一个身影——一个穿着清末长衫的模糊人影，正站在她的身后，若隐若现。
那身影的模样，竟与照片中的周文渊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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