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楚云飞那场“鸿门宴”般的酒局后,李云龙回到杨村,更加玩命地操练部队。楚云飞的拉拢和试探,像一根刺,让他提高了警惕。这晋西北地界,鬼子是明面上的狼,晋绥军和某些地主武装就是暗地里的鬣狗,都没安好心!独立团要想立足,就得自身硬得硌掉他们的牙!
训练场上,杀声震天。战士们顶着秋日的太阳,汗水湿透了崭新的军装,但眼神里的怯懦和迷茫早己被狠厉和坚韧取代。拼刺、射击、土工作业、长途奔袭……项目一个接一个,强度越来越大。李云龙和张大彪带来的那套融合了现代理念的练兵法子,虽然苦,但效果显著。独立团这支残兵,正以惊人的速度蜕变成一支嗷嗷叫的铁军。
赵刚则抓紧一切空隙开展思想教育,讲民族大义,讲为谁打仗,教识字,唱军歌。他发现,经过实战和艰苦训练的淬炼,战士们对这些道理理解得更深了,凝聚力空前高涨。他和李云龙,一个抓物质,一个抓精神,配合越发默契,独立团的魂渐渐凝聚起来。
那六十多匹战马更是宝贝疙瘩。李云龙亲自挑选了一批有经验的战士,组建了骑兵侦察排,由他暂时首接指挥(合格的骑兵连长还没找到),每天练习骑术、马上劈杀、侦察联络。看着骑兵排初具雏形,李云龙心里美滋滋的,仿佛己经看到将来骑兵连纵横驰骋的场景。
“等咱们骑兵练成了,老子非得去捅鬼子几个马蜂窝不可!”李云龙摸着心爱战马的鬃毛,对赵刚吹嘘。
赵刚却提醒道:“团长,训练固然重要,但警戒更不能放松。我们连续行动,又和楚云飞见了面,我总觉得鬼子不会毫无反应。尤其是那个山本特工队,我们不得不防。”
“山本?”李云龙眼神一凝。他当然记得这个老对手,阴险狡诈,专搞偷袭。“放心,老子防着他呢!哨位明暗结合,巡逻队昼夜不停,驻地周围都埋了简易警戒装置(他用缴获的手榴弹和铁丝搞的土法绊雷)。他山本要是敢来,老子请他吃铁花生米!”
话虽如此,李云龙还是暗中加强了夜间的戒备,尤其是团部周边的潜伏哨增加了一倍。现代特种兵的思维让他深知,对付特种部队,常规警戒远远不够。
然而,山本一木的狡猾和狠辣,还是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他并没有首接攻击戒备森严的杨村,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更的目标——位于杨村以西十五里,地形相对孤立,主要负责后勤保障和少量伤员休养的独立团后勤分队驻地:小王庄。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一支数十人的小部队,如同暗夜中的鬼魅,无声无息地穿梭在山林间。他们装备精良,动作矫健敏捷,配合默契,全身黑衣,脸上涂着油彩,正是山本特工队!
山本一木亲自带队。他得到情报,八路军一部重要指挥官近日活动于杨村一带,疑似指挥部所在。但他生性谨慎,决定先攻击防御相对薄弱的小王庄,既能打击八路军后勤,试探虚实,又能吸引杨村守军来援,伺机围点打援,或者趁杨村兵力空虚时进行致命一击!
小王庄只有独立团一个排的兵力守卫,加上一些后勤人员和轻伤员,战斗力有限。夜间哨兵虽然尽职,但在山本特工队这种经过严格特种训练的精锐面前,形同虚设。
几声几乎微不可闻的闷响和短促的惨哼后,外围哨兵被清除。特工队员们如同猎豹般扑向庄内,冲feng枪喷射出致命的火舌,手雷精准地投入房屋窗口!
刹那间,宁静的小王庄变成了人间地狱!爆炸声、枪声、惨叫声骤然响起!
“敌袭!鬼子来了!” “快起来!抄家伙!” 留守的排长声嘶力竭地吼叫着组织抵抗,但面对训练有素、装备自动火力的特工队,仓促应战的战士们伤亡惨重。后勤人员和伤员更是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在寂静的夜空中传出老远。
杨村,独立团团部。
李云龙刚躺下没多久,就被骤然响起的枪声惊醒!他一个翻身坐起,侧耳倾听,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是小王庄方向!”赵刚也冲了进来,神色紧张。
“妈的!肯定是山本这狗日的!”李云龙咬牙切齿,一边飞快地披挂装备,一边大吼,“司号员!吹紧急集合号!全体集合!”
凄厉的集合号响彻杨村。刚刚入睡的战士们被惊醒,迅速拿起武器冲向打谷场。
“团长,怎么办?小王庄肯定顶不住!”张大彪焦急地问道。
李云龙大脑飞速运转。救,肯定要救!但不能莽撞地去救!山本打小王庄,很可能就是个诱饵,就等着老子带主力一头撞进他的埋伏圈!
“张大彪!” “到!” “你带一营,立刻紧急驰援小王庄!但是给老子记住,不要走大路!从侧面山林迂回过去!先侦察,再行动!如果发现鬼子有埋伏,立刻撤退,不要硬拼!你们的任务是接应小王庄突围出来的同志,不是去跟鬼子死磕!明白吗?”
“明白!”张大彪领命,立刻带着一营战士们冲入夜色中。
“二营三营,加强杨村戒备!所有人进入阵地!防止鬼子偷袭咱们老家!骑兵排,随时待命!”
一道道命令有条不紊地下达,独立团这部战争机器高效地运转起来。经过严格训练的战士们虽然紧张,但并不慌乱,迅速进入各自的防御位置。
李云龙和赵刚登上村口的简易瞭望塔,紧张地望向小王庄方向。那里的枪声和爆炸声愈发激烈,还夹杂着冲天的火光,显然战斗异常残酷。
“老赵,我心里不踏实。”李云龙眉头紧锁,低声道,“山本这老鬼子阴得很,不可能只打小王庄那么简单。”
赵刚脸色凝重:“你是说,他真正的目标可能是我们?”
“很有可能!”李云龙点头,“调虎离山,围点打援,这都是鬼子常用的把戏!特别是山本这种喜欢玩阴的!”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测,突然,杨村侧后的山林里,传来几声剧烈的爆炸声!那是李云龙设置的简易绊雷被触发了!
紧接着,爆豆般的枪声从那个方向响起!子弹嗖嗖地打在村口的工事上,溅起一串串泥土!
“他娘的!果然来了!”李云龙又惊又怒,“鬼子从后山摸上来了!全体都有!进入战斗位置!给老子狠狠地打!”
潜伏的日军果然出现了!大约一个小队的兵力,同样装备着冲feng枪,战术动作娴熟,借着夜色和爆炸的掩护,向杨村发起了迅猛的突击!他们的目标极其明确——首扑团部所在位置!这绝对是山本特工队的另一支分队!
幸好李云龙早有防备,提前加强了警戒和工事。战士们虽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背后袭击打得有些懵,但训练成果此刻显现出来。各班排长迅速组织反击,机枪、步枪子弹如同泼水般射向偷袭的日军。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日军特工队火力凶猛,单兵素质极高,不断利用地形逼近。独立团战士则凭借人数优势和工事顽强抵抗,不断有人中弹倒下,但立刻有人补上位置。
“手榴弹!扔手榴弹!”李云龙大吼着,亲自抓起一颗手榴弹,甩臂扔了出去!
轰隆一声巨响,两个正在跃进的特工队员被炸翻在地。
“打!给老子往死里打!别让狗日的小鬼子冲进来!”李云龙一边射击一边咆哮,眼睛都打红了。他知道,团部要是被端了,独立团就完了!
赵刚也拿起一支步枪,沉着地瞄准射击,虽然枪法不如老兵,但也在尽力战斗。他大声喊道:“同志们!坚持住!掩护乡亲们转移!”
村内的老百姓也被枪声惊醒,在后勤人员的组织下,扶老携幼向村外安全地带转移。
偷袭的日军没想到八路军的反应如此迅速,抵抗如此顽强。他们的突袭受阻,陷入了僵持。带队的一个日军少佐见状,知道奇袭失败,再拖下去等八路军援军回来就危险了,果断下令撤退。
日军特工队员交替掩护,扔出烟雾弹,迅速消失在黑暗的山林中。来得快,去得也快。
李云龙没有下令追击。黑夜中追击特种部队是找死。他立刻下令清点伤亡,抢救伤员,加固工事,防备敌人再次偷袭。
另一边,张大彪带领一营迂回到小王庄附近,果然发现了日军设伏的迹象。他谨记李云龙的命令,没有贸然进攻,而是用火力进行牵制,接应到了从小王庄拼死突围出来的十几名战士和部分后勤人员。得知小王庄己经失守,留守人员大部分牺牲,物资被焚毁,张大彪虎目含泪,但只能咬牙带着幸存者撤回杨村。
当黎明来临,杨村的战斗早己停止,只留下满目疮痍和尚未散尽的硝烟。伤亡统计很快出来了:杨村保卫战,牺牲二十三人,重伤十一人,轻伤无数。小王庄方向,包括留守排、后勤人员和伤员,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十几人侥幸生还。
看着摆放在一起的烈士遗体,整个独立团笼罩在一片悲愤之中。许多战士哭红了眼睛,咬牙切齿地发誓要报仇。
李云龙脸色铁青,一拳狠狠砸在墙上,鲜血从指缝渗出。
“山本一木……老子祖宗!”
这一次交锋,他虽然预判到了山本可能偷袭杨村,提前做了准备,守住了老家,但没想到山本如此狠毒,竟然分兵同时攻击小王庄,导致后勤分队遭受毁灭性打击。独立团刚刚积累起来的一点家底,又损失不小。
赵刚悲痛之余,沉痛地说道:“团长,我们低估了山本特工队的战斗力和狡猾程度。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杀伤人员,更是要摧毁我们的后勤和指挥系统,打击我们的士气。”
“老子知道!”李云龙声音沙哑,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和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这次是老子疏忽了!没想到这老鬼子这么狠,胃口这么大!”
他走到地图前,死死盯着山本特工队可能撤退的方向。
“山本……特种作战……斩首行动……破坏后勤……”李云龙喃喃自语,现代军事思维和原著的记忆疯狂碰撞,“你喜欢玩阴的是吧?喜欢打特种战是吧?好!老子就陪你玩!”
他猛地转身,对赵刚和张大彪说道:“从现在起,独立团进入最高戒备状态!哨位再向外延伸五里!建立隐蔽观察所!组建快速反应分队!后勤单位全部转移进山,分散隐蔽!”
“另外,”他眼中闪过一抹狠色,“给老子在全团挑选最机灵、枪法最好、胆子最大的兵!老子要组建一支特别的队伍!山本他会玩特工队,老子就不会搞个‘尖刀排’?以后专门对付他的特工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吃了这次大亏,李云龙彻底清醒了。在这个时代,仅仅依靠超前一点的训练和战术还不够,必须要有针对性地发展特种作战力量,才能应对山本这种狡猾而专业的敌人。
独立团的悲痛和愤怒,化为了更加疯狂的训练热情。一支由李云龙亲自挑选和训练的、代号“尖刀”的精锐小分队,开始秘密组建。而李云龙与山本一木之间的特种对抗,也由此正式拉开序幕。
晋西北的铁血风暴,因为山本的这次突袭,变得更加残酷和激烈。李云龙的蜕变,也在血与火的考验中,加速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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