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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狼啸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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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天会三年的雪,是裹着刀子来的。

耶律楚材把最后一块冻硬的肉干塞进嘴里时,风卷着沙砾正抽打着他的面甲。胯下的“踏雪”不安地刨着蹄子,鼻孔里喷出的白气瞬间被风撕碎。他抬头望了眼队伍前方,那面绣着黑色契丹文的龙旗正被风沙打得噼啪作响,旗手的甲胄上己经积了层薄薄的沙。

“还有三日路程。”旁边的老兵萧十三裹紧了披风,声音闷在护颈里,“临潢府的城墙,据说能挡住天雷。”

耶律楚材没接话。出发前耶律大石汗在巴拉沙衮的宫前誓师,汗王银甲上的日光晃得人睁不开眼,他说“复我大辽故地,就在此一役”。那时七万骑兵列成的方阵比草原上的云还密,马蹄踏得大地都在颤,谁会想到三个月后,他们会被风沙困在这片叫不出名字的荒原上。

夜宿时更难熬。篝火只能勉强燃出点火星,稍远些的地方,冻硬的草茎被风刮得像鬼哭。耶律楚才看见几个伤兵蜷缩在毡下,他们的脚在翻越杭爱山时冻伤了,溃烂的伤口在寒夜里散着腥气。萧十三用匕首撬开冻住的皮囊,倒出点浑酒分给众人:“当年随汗王西迁,比这苦十倍的日子都熬过。”

可临潢府的城墙真的像传说中那样高。当大军终于抵达城下时,耶律楚才仰着头,脖颈都酸了。青灰色的城墙从晨雾里拔地而起,垛口后隐约有金人的盔缨在动,城楼上飘着的狼头旗,在风里傲慢地舒展。

“擂鼓!”都元帅萧斡里刺的令旗向下一挥。

第一波冲锋时,士兵紧跟在队正身后。箭雨从城楼上泼下来,他听见身边的“踏雪”突然长嘶一声,前腿一软栽倒——一支铁箭穿透了它的脖颈。士兵滚到城墙根下,抬头看见城砖上嵌着密密麻麻的箭杆,像一片倒生的森林。后面的同伴举着云梯往上爬,刚到一半,就被礌石砸得坠下来,闷响在耳边接连不断。

“撤!”队正的吼声被另一轮箭雨盖过。士兵拖着受伤的腿往回跑,沙地上的血渍很快被后续的马蹄踏乱。

这样的冲锋持续了五日。第六天清晨,耶律楚才发现伙夫营只端得出稀粥了。萧十三偷偷告诉他,后军的粮草被金军的游骑劫了,现在剩下的口粮,撑不过三天。

那天傍晚,萧斡里刺站在土坡上,望着临潢府的方向。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龙旗在他身后垂落着,旗面上的沙尘积得快要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耶律楚才看见元帅拔出佩刀,斩断了身边一株枯树的枝桠,断口处渗出的汁液瞬间冻成了冰。

“传令,撤军。”

撤退的号令在暮色里传开时,没人说话。耶律楚才扶着萧十三的胳膊站起来,他的脚在攻城时被滚石砸伤了,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风还在刮,这次却好像没那么冷了。他回头望了眼临潢府的城墙,夕阳正从垛口间沉下去,把那面狼头旗染成了暗红色。

队伍向西挪动时,耶律楚材看见几个士兵在埋东西。走近了才发现,是那些没能活着撤下来的同伴。沙地里只露出几截折断的枪杆,像被风沙啃过的骨头。萧十三从怀里摸出块碎银,塞进一个死者的手甲里:“到了那边,买碗热汤喝。”

龙旗在队伍最前面飘着,只是旗角己经被箭射穿了好几个洞。耶律楚才想起出发时汗王的话,突然觉得那面旗上的龙,好像被风沙埋住了眼睛。风卷着沙砾再次袭来,他低下头,看见自己的靴底沾着临潢府的土,混着血,在干燥的风里,慢慢结成了硬块。

大同府的帅帐被北风抽打得"哗啦"作响,帐顶的毡布掀起一角,灌进的雪沫子落在烛火上,"滋啦"一声化成白烟。完颜宗翰坐在狼皮褥子上,手里捏着柄银柄佩刀,正用刀刃一点点挑开宋军塘报的火漆。那塘报是用羊皮纸做的,浸过桐油,在烛火下泛着冷硬的光,上面画着燕云十六州的关隘分布图,每个烽燧旁都用朱砂标着"火炮三尊"的字样。

"南蛮子的笔墨倒长进了,不过耶律大石和南蛮子真是一群乌合之众,还想南北夹击。"他嗤笑一声,指尖划过"幽州"二字——那地方被圈了个红圈,旁边注着"守军万余"。十年前他随阿骨打攻辽时,宋军的塘报还只用麻纸画些歪歪扭扭的地图,如今竟连烽燧的位置都标得分毫不差。

佩刀挑断最后一丝麻绳,塘报"啪"地展开。宗翰的目光落在"朔州"那处,眉头忽然拧起——那里画着道弯弯曲曲的线,标注着"桑干河冰厚三尺,可通骑兵"。

"倒是精细。"他把塘报丢进火盆,羊皮纸蜷起焦黑的边,很快就化成一团灰烬。火星噼啪爆开时,帐门"呼"地被掀开,风雪卷着个人影闯进来,靴底的冰碴蹭在地面,留下串湿漉漉的脚印。

"大哥你看这个!"完颜宗望的声音带着喘,他刚从朔州前线回来,貂裘上结着层白霜,手里攥着枚箭镞,箭镞上的血渍冻成了暗红的冰。"朔州的宋军竟用这铁疙瘩当箭簇,穿透了咱们的三层皮甲!"

宗翰捏起箭镞端详。那箭镞是三棱形的,棱角处还留着锻打的毛边,铁色发青,显然掺了锡。他忽然想起十年前在黄龙府,那些被掳来的宋朝工匠打造的铁锅,总是比女真人的耐用——南蛮子的铁活儿,确实有一套。

"把猛安谋克们都叫来。"宗翰将箭镞掷在案上,铁与木相撞,发出清脆的响,"让他们把重甲都换上,告诉底下人,这次要啃的不是辽人的软骨头,是南蛮子的硬茬子。"

帐外的风雪更紧了,帅帐周围的刁斗声此起彼伏,像在催促这场即将到来的厮杀。

三日后,大同城外的校场被雪盖得白茫茫一片。三万金军列成方阵,雪地里插着密密麻麻的刀枪,枪尖上的冰碴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宗翰身披黑铁铠,站在临时搭起的高台上。这副铠甲是用辽国皇帝的甲胄改的,甲片边缘镏着金,在寒风中泛着沉郁的光。他望着底下涌动的人潮,左手边是五千铁浮屠——战马都披着重甲,只露出西只马蹄,骑士们的头盔连着脸甲,只留两道细缝透气,远远望去像移动的铁山;右手边是一万轻骑,他们的马蹄裹着防滑的麻布,背上的弓比寻常长了半尺,箭囊里插着雕翎箭,那是从辽军手里缴获的好物。

"去年灭辽时,"宗翰的声音裹着雪粒炸开,震得高台的木板嗡嗡响,"辽国的萧干在燕京城头拍着胸脯,说要让咱们有来无回。"他忽然指向校场角落的旗杆,那里挂着颗风干的头颅,脸皮皱得像块老树皮。"结果呢?他的头现在挂在这儿,风吹日晒了半年!"

士兵们爆发出震天的哄笑,刀枪碰撞的脆响惊飞了头顶的鸦群。鸦群盘旋着掠过方阵,翅膀扫过枪尖,落下几片羽毛,被风卷着飘向远处的城墙。

宗望策马来到阵前,手里举着张羊皮地图,地图上用墨笔圈着东路军的路线。"东路军从燕京出发,"他的声音比宗翰尖细些,却带着股狠劲,"五日之内必须拿下保州。记住,别跟南蛮子的城墙较劲——他们的火炮能轰塌石头,但追不上咱们的马蹄。绕过去,首扑汴京!"

他忽然压低声音,马鞭子在地图上敲了敲"涿州"的位置:"粮草官说,宋军在涿州囤积了十万石粮食,还有两千匹战马。那是咱们的第一顿犒赏,谁先到,谁多分!"

轻骑兵们发出兴奋的呼哨,马蹄在雪地里刨着,溅起的雪沫子打在甲胄上,簌簌地往下掉。

宗翰看着躁动的士兵,忽然拔出佩刀指向南方。刀身在阳光下闪过道寒光,像要把漫天风雪劈开。"西路军随我走朔州,过雁门关,首取太原!"他的声音在方阵上空回荡,"告诉南蛮子,女真人的铁骑,不仅能踏平辽国,更能踏碎汴京的琉璃瓦!"

三万将士齐声呐喊,声浪掀得高台上的旗帜猎猎作响。宗翰收刀入鞘时,忽然瞥见校场边缘有个老兵正用冻裂的手抚摸着弓,那弓梢刻着个"辽"字——是去年从辽军手里缴获的。他忽然想起阿骨打的话:"能抢来的,才是好东西。"

铁骑踏过桑干河时,冰层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像有无数人在底下磨牙。宗翰勒住马,回头望了眼大同城头的狼旗,那旗帜在风雪中猎猎作响,像只张着嘴的狼。

十年前他还是个跟着阿骨打狩猎的少年,带着五六个女真子弟在长白山里追熊,如今却能调动十万雄师。河面上的冰裂纹像极了他腰间弯刀的纹路,每道裂痕里都藏着女真族对中原的渴望——那些丝绸、茶叶、还有南蛮子宫殿里暖烘烘的炭火,他在辽宫见过一次,就再也忘不掉。

"将军,前锋己到朔州城下。"传令兵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那小兵的睫毛上结着冰,说话时呼出的白气立刻凝成了霜。

宗翰催马过河,马蹄踏在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看见朔州城头飘着宋旗,旗面是用粗布做的,在风雪中有些蔫,却倔强地不肯倒下。

前锋抵达朔州城下时,正撞见宋军在拆桥。那是座木桥,横跨在护城河上,宋军的士兵正用斧头劈砍桥柱,木屑混着冰碴往下掉。守将王凛站在城头,穿着件明光铠,铠甲上的铜片在雪光里闪闪烁烁。他看着金兵的先头部队在河对岸徘徊,忽然挥手示意:"放火箭!"

三十支火箭拖着焰尾掠过河面,箭杆上绑着的麻布浸了桐油,烧得"噼啪"作响。它们像群火鸟,精准地落在金兵的草料堆上。干草遇火,瞬间燃起熊熊大火,浓烟裹着火星冲上天空,把雪都染成了灰黑色。

"这南蛮子的箭法倒准。"宗翰眯起眼,看着对岸燃起的火光。他身后的谋士忽刺出列,这是个辽国降臣,穿着件汉人儒衫,在金甲林立的军阵里显得格格不入。"将军,朔州城小,城墙也矮,不如绕城而过。"

宗翰却摇头,从怀里掏出个瓷瓶,拧开瓶塞倒出张叠着的舆图——是从辽宫缴获的,上面用契丹文标注着燕云的地形。"你看,"他用手指点着朔州背后的群山,"朔州若不拿下,咱们的粮道就像被人掐着脖子。"他忽然冷笑,"王凛是条汉子,但他的箭再多,也有射完的时候。"

他转头对传令兵道:"让工兵搭浮桥,告诉他们,日落之前必须过河。"

攻城战打了整整三日。

金兵先用冲车撞城门,撞得门板"咚咚"作响,木屑飞溅,却只撞出个拳头大的窟窿。王禀在城头指挥士兵往城下扔礌石,那些石头足有磨盘大,砸在冲车上,把松木车板砸得粉碎。

宗翰看着趴在雪地里的士兵,他们的尸体被礌石砸得变形,血在雪地上洇开,像朵朵丑陋的花。他咬了咬牙,下令用投石机——那是从辽军手里抢来的,能把三十斤重的石头扔到城头。

石头呼啸着飞过城墙,砸塌了半边角楼。金兵趁机推着云梯往上爬,梯子刚搭到城头,就被宋军的钩子勾住,往下一拽,梯子上的士兵惨叫着摔进护城河,冰面被砸出个个窟窿。

第三日清晨,宗翰改变了战术。他让士兵集中攻打西南角的城墙,那里的砖石看着最旧。冲车撞了整整两个时辰,终于把城墙撞塌了丈许宽的口子。金兵欢呼着往里冲,却被城后的火墙挡住——宋军在缺口后挖了道三丈宽的沟槽,里面灌满了熬化的铁水,赤红的铁水像条毒蛇,漫过之处,铁甲都熔成了铁水,士兵们的惨叫声比北风还凄厉。

宗翰站在城下,看着火墙前扭曲的尸体,忽然下令鸣金收兵。铜钲声在风雪中响起,像只哀鸣的鸟。

"大哥这是怯了?"宗望带着东路军的捷报赶来时,正撞见金兵在城外埋锅造饭。他翻身下马,把封塘报扔给宗翰——上面写着东路军己拿下保州,缴获了五千石粮食。"南蛮子的城墙再硬,能硬过咱们的铁蹄?"

宗翰没接塘报,指着城头飘扬的宋旗:"你看那旗杆,比寻常的粗了三倍,颜色也深,定是空心的。"他用马鞭敲了敲自己的头盔,"里面藏着什么,还用说吗?"

宗望眯起眼细看,果然见旗杆顶端有个黑窟窿,像只盯着他们的眼。"火炮?"他咋舌,"南蛮子把这宝贝藏得够深。"

"但他们的铁水总有烧完的时候。"宗翰忽然笑了,从锅里舀起勺肉汤,滚烫的汤溅在雪地上,立刻烫出个黑印,"明日咱们用冻土填沟槽,我倒要看看,他们的铁水能浇死多少人。"

第西日黎明,当宋军的铁水耗尽,金兵终于攻破了朔州。

宗翰带着亲兵走进空荡荡的州衙,案上还摆着碗没喝完的粥,粥里的小米颗颗分明,上面结着层薄冰。墙角的水缸冻裂了缝,冰碴从缝里挤出来,像水晶做的刺。

"搜!"他踢翻粥碗,瓷片在地上溅开,"把藏粮食的地窖找出来!"

士兵们砸开地砖,用长枪往土里捅,却只找到些发霉的谷糠,糠里还掺着老鼠屎。宗翰盯着墙角的蛛网,那网结得很密,上面粘着片干枯的叶子——显然很久没人动过了。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南蛮子早就坚壁清野,不仅粮食,连水井都填了,连老鼠都没留下。

"一群狡猾的狐狸!"宗翰猛地拔出佩刀,将案几劈成两半。木片飞溅到烛台上,火星落在他的铠甲上,簌簌地往下掉。"传令下去,加快速度,必须在七日内赶到太原!"他知道,再拖下去,士兵们会被饥饿拖垮。

夜色降临时,金军在荒野扎营。帐篷像群白色的蘑菇,散落在雪地里。宗翰躺在帐中,听着外面的风雪声,总觉得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树后、雪堆里、结冰的河面上,都藏着窥探的眼。

他不知道的是,百里外的山坳里,皇子赵楷正让士兵们把削尖的木桩埋进雪地。那些木桩有丈许长,顶端削得比箭镞还尖,上面都涂着黑狗血——那是当地猎户教的法子,说是能让野兽不敢靠近。

"将军,都埋好了。"个老兵搓着冻僵的手,哈出的白气在胡子上凝成了霜,"这雪一盖,别说人,神仙都看不出来。"

赵楷点点头,往手上呵了口热气。他看着远处金军营地的火光,像撒在雪地里的星子。"告诉弟兄们,"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股韧劲,"等金兵进了山坳,就把绳索拉起来——让他们知道,咱们汉人的土地,不是那么好踏的。"

北风卷着雪沫子掠过山坳,吹得木桩顶端的黑狗血微微发亮。远处的狼嚎声此起彼伏,像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厮杀,唱着古老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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