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府的书房里，烛火跳跃。
赵楷手里捏着那道圣旨，指尖几乎要将明黄的绫缎戳破。负责传旨的太监刚走，脸上的谄媚笑容还没从赵楷的脑海里褪去。
“督办粮草？”他低声重复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父皇倒是会找人。”
管家福安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王爷，陛下让您管粮草，也是看重您的才干。河北诸州的官员，多是您当年治水时提拔的，这差事……”
“你以为父皇是看重我？”赵楷猛地将圣旨拍在桌上，“他是怕我在京城碍事！借着辽东的事，把我支出去！”他走到窗边，望着天边的残月，“李纲在朝堂上一言不发，就是等着看我笑话！”
福安沉默片刻，低声道：“可王爷，这粮草确实是要害。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王总兵那边催得紧，若是您能把粮草及时送上去，不仅能得军心，还能让陛下……”
“让陛下觉得我还有用，是吗？”赵楷转过身，眼神锐利，“你说得对。粮草是要害，但不是给他们送粮草，是把这粮权攥在自己手里。”
他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河北地图，手指在上面划过：“河北诸州，沧州的粮仓最丰，守将是张诚，当年我在江南治水，他是我的先锋。德州的盐铁司，主事是刘启，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
福安眼睛一亮：“王爷的意思是……”
“传我的令。”赵楷的声音冷得像冰，“让张诚即刻起运沧州粮仓的粮草，但不必走官道，绕路经太行山，别看了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听我后续的命令。让刘启把德州的铁料都熔了，打成……农具，说是支援春耕。”
福安愣住了：“王爷，这……这要是被朝廷知道了……”
“知道又如何？”赵楷冷笑，“我是奉旨督办粮草，路上遇到‘匪患’，耽误了行程，难道还要治我的罪？至于铁料，春耕是大事，李纲总不能说不该支援农桑吧？”
他走到墙边，取下挂着的佩剑，拔剑出鞘，剑光映着他眼底的野心：“父皇想把我支开，我偏要借着这机会，把河北的兵马、粮草都捋顺了。王显在辽东等着粮草，等他等不及了，自然会来找我。到时候……”
他没有说下去，但福安己经明白了。瑞王这是要借着辽东的战事，把河北的兵权和财权都握在手里，甚至……逼朝廷放权。
“那……东宫那边？”福安还是有些担心。
“李纲老狐狸盯着呢，翻不出什么浪。”赵楷收剑回鞘，“倒是你，替我备一份厚礼，送到秦桧府里。他要出使金国，路上或许会‘遇到’些‘意外’，需要人帮衬。”
福安心里一凛，躬身应道：“奴才这就去办。”
看着福安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赵楷重新看向地图。河北的地形在烛光下蜿蜒，像一条蛰伏的龙。他知道，这一步棋走得险，但富贵险中求。只要握住了粮草，握住了河北的兵马，就算父皇再偏心太子，这大宋的江山，也得有他赵楷的一半。
窗外的风更紧了，吹得烛火剧烈摇晃，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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