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拿着李梅的笔录冲进审讯室外的走廊时,苏晓正抱着墨墨站在窗边,小黑猫的耳朵贴在玻璃上,试图听清里面的动静。唐砚池刚从审讯室出来,眉头紧锁,显然赵建军的顽固让他有些棘手。
“唐队!苏姐!有重大发现!”小张跑得气喘吁吁,把笔录递到两人面前,“李梅全招了,李大军……李大军是赵建军的亲生父亲!”
“什么?”唐砚池接过笔录的手顿了一下,快速扫过关键内容,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苏晓也凑过去看,墨墨从她怀里探出头,小爪子轻轻搭在纸上,小声“喵”道:“果然有关系!难怪李大军身上有王艳的气味,赵建军是在帮他掩盖!”
唐砚池立刻转身推开审讯室的门,苏晓抱着墨墨跟在后面。赵建军依旧垂着头坐在铁椅上,听到脚步声,只是肩膀微微动了一下,没有抬头。
“赵建军,别装了。”唐砚池把李梅的笔录拍在桌上,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李梅己经全说了,李大军是你的亲生父亲,你还想替他瞒到什么时候?”
赵建军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电流击中,他猛地抬头,眼底满是慌乱,却还是强撑着反驳:“你胡说!那娘们嘴里没一句实话!人是我杀的,跟他没关系!”
“胡说?”唐砚池拿起笔,在笔录上圈出关键句,“李梅说你养父母去世后,你入赘李家村,结婚后没多久就开始偷偷给李大军钱,还说你喝醉后承认他是你生父。你要是不承认,我们现在就可以采集你和李大军的头发,送去鉴定科做亲子鉴定,到时候是不是亲生的,一查便知。”
亲子鉴定这三个字像重锤砸在赵建军心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手紧紧攥着桌沿,指节泛白。可他还是咬着牙,声音沙哑地说:“就算他是我父亲又怎样?这能证明他杀人吗?王艳就是我杀的,你们别再揪着他不放!”
唐砚池看着他顽固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多了几分复杂:“赵建军,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孝子’。可你有没有想过,李大军那样的人,值得你为他顶罪吗?”
赵建军的头垂得更低,沉默着不说话,肩膀却开始微微颤抖。
唐砚池继续说:“你以为你替他扛下一切,他会念你的好?我告诉你,你这个父亲,就是个畜牲。”他顿了顿,目光紧紧盯着赵建军,“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李梅说,在你不在家的时候,李大军经常偷偷去你家,对你媳妇动手动脚。你为了这样的人坐牢,值得吗?”
“你说什么?”赵建军猛地抬头,眼底满是震惊和愤怒,声音都在发抖,“他……他敢对小梅做这种事?”
“李梅亲口说的,还能有假?”唐砚池语气冰冷,“你从小到大,他关心过你吗?把你卖了换钱赌博,现在又拿你当挡箭牌,甚至欺负你媳妇。这就是你要拼命保护的父亲?”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赵建军的心理防线。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身体在椅子上,双手捂住脸,压抑的呜咽声从指缝里漏出来。过了许久,他才放下手,眼底布满红血丝,声音沙哑地说:“他就是个畜牲……不配当父亲……”
“现在,该说真话了吧?”唐砚池放缓了语气,“王艳到底是谁杀的?你为什么要帮李大军处理尸体?”
赵建军吸了吸鼻子,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终于松了口:“王艳……王艳不是我杀的,是李大军那个畜牲干的。”
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断断续续地说起了往事:“我刚出生没几天,就被李大军卖给了赵家村的养父母。养父母家里穷,但对我好,教我做人要踏实,要孝顺。我小时候不知道自己是被抱养的,首到十几岁养父母去世,村里的老人闲聊时才不小心说漏嘴。”
“后来我在镇上打工,认识了小梅。她善良,胆子小,却不嫌弃我穷,愿意跟我过日子。我们结婚后,我入赘到李家村,本来想着好好干活,让小梅过上好日子。可没想到,结婚没几个月,李大军就找上门了。”
赵建军的眼神里满是恨意:“他拿着一张泛黄的纸,说是当年卖我的凭证,说他是我亲生父亲,让我尽赡养义务,每个月给他钱。我当时根本不信,小梅也跟我说,李大军在村里名声烂透了,嗜酒赌博,还打老婆,让我别理他。”
“可我心里总有点不安,就回了趟赵家村,找当年认识养父母的老人问。他们都说,当年确实是李大军把我卖了。我没办法,养父母教我要孝顺,就算他再不好,也是生我的人。从那以后,他每个月都来要钱,我只能偷偷从家里拿钱给他。”
“一开始他要的不多,后来越来越过分,今天要赌债,明天要酒钱,我一个月的工资根本不够他造的。我跟他吵过,可他每次都拿‘生父’的身份压我,还说要是不给钱,就去小梅家闹。我没办法,只能拼命干活,可还是赶不上他花钱的速度。”
赵建军的声音里满是悔恨:“慢慢的,我开始觉得累,觉得不公平。为什么别人的父亲都能为孩子着想,我的父亲却只会吸我的血?我开始自暴自弃,不干活,跟着村里的人喝酒,回家还对小梅发脾气……我把自己活成了我最讨厌的样子,也对不起小梅……”
他抹了把眼泪,继续说:“大概半个月前,我出去喝酒的路上,看到李大军偷偷跟着一个年轻姑娘。我怕他干坏事,就偷偷跟了一段,后来才知道,那姑娘叫王艳,是附近大学的学生,跟村长李长河关系走得很近,经常来村里看李长河。”
“从那以后,王艳每次来村里,李大军都偷偷跟着她,眼神特别不对劲。我心里发慌,怕他对王艳下手,就经常找借口去李长河家,要么说家里有事需要帮忙,要么帮着干点活,其实就是想看着王艳,盯着李大军让他不敢乱来。”
“王艳出事那天,下着大雨,我以为她不会来了,就跟朋友去镇上喝酒。喝到一半,李大军突然悄悄找到我,浑身湿透,脸色惨白,拉着我的胳膊说他杀人了,让我帮他处理尸体。”
赵建军的身体开始发抖,像是又回到了那天的场景:“我当时酒一下子就醒了,问他杀了谁,他说杀了王艳。我跟着他回了他家,看到王艳躺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身上的衣服都被抓烂了,脖子上还缠着一根麻绳……我吓得腿都软了,想报警,可李大军跪在地上求我,说他要是被抓了,我这个‘孝子’脸上也没光,还说要去跟小梅说我不养他……”
“我当时脑子一乱,就答应了。趁着雨大没人,我跑回家推了三轮车,拿了个蓝色的农用施肥袋,把王艳的尸体装了进去。我怕被人看到,特意绕了小路往云栖山走,半路上遇到了李长河,我慌慌张张地说去山上送肥料,他也没多问。”
“到了云栖山山腰,我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把袋子扔在草丛里,用杂草盖了盖,想着下雨能把气味盖住,等尸体烂了就没人发现。可没想到,才晴了一天,就被游客找到了……”
赵建军的声音越来越低,双手捂住脸,眼泪不停地往下流:“我回到家的时候,小梅刚从地里回来,身上也湿透了。她还问我去哪了,我骗她说去朋友家喝酒了。她那么善良,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抓她,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跟她没关系……”
唐砚池拿出录音笔,确认录音正常,又让赵建军在笔录上签字按手印。苏晓站在一旁,抱着墨墨,心里五味杂陈。墨墨轻轻蹭了蹭她的手心,小声“喵”道:“终于说真话了,李大军那个坏人,一定要抓住他。”
“小张,立刻带人去抓李大军!”唐砚池收起笔录,脸色严肃,“另外,派人去李大军家搜查,看是否能找到王艳的随身物品。”
“是!”小张立刻转身往外跑。
唐砚池看向赵建军,语气沉重:“你为了所谓的‘孝心’,包庇凶手,帮他处理尸体,己经触犯了法律。但你主动交代真相,也算有自首情节,法院会酌情处理。至于李大军,他逃不掉的。”
赵建军点点头,眼泪还在流,却像是松了口气,喃喃道:“也好……这样小梅就安全了……我也不用再替那个畜牲瞒了……”
苏晓抱着墨墨走出审讯室,外面的天色己经完全黑了,走廊里的灯光亮得有些刺眼。小黑猫趴在她怀里,小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轻声说:“姐姐,王艳的冤屈快要洗清了,对不对?”
“对。”苏晓轻轻摸了摸它的头,望向窗外的夜色,“李大军很快就会被抓到,王艳也能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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