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意刚把第西盆凉粉摆上木架，赵强正给排队的顾客递碗，小石头趴在装铜板的小匣子旁，一笔一划记着账，旁边“王记凉粉”的王摊主就端着个豁口的粗瓷碗，“噔噔噔”冲了过来。他故意把自己的摊子往林晚意这边挪了半尺，木架子蹭到装辣油的陶罐，差点把罐子碰倒。
“我说你这外乡媳妇，”王摊主叉着腰，唾沫星子乱飞，“在镇上摆摊懂不懂规矩？这凉粉生意我做了五年，你倒好，刚来几天就抢我生意，脸皮也太厚了！”
林晚意手里切凉粉的刀没停，手腕轻转，细滑的凉粉条就落进碗里。她抬头看着王摊主，语气平静：“王掌柜，镇上的生意哪有‘专属’的道理？我用新鲜绿豆现磨现做，调料也是自己熬的，顾客愿意来，是瞧得上我的手艺，怎么能叫抢生意？”
“就是！”赵强放下手里的竹勺，往前站了一步，“我表妹每天天不亮就磨绿豆，连挑水都挑最干净的井水，你呢？上次我还看见你把前天剩下的凉粉混进新的里卖！”
王摊主脸一红，赶紧辩解：“你别胡说！我那是不小心混的！”他转头对着排队的顾客嚷嚷，“大家别信他们的！这女人是农门弃妇，指不定在凉粉里加了啥脏东西，吃坏肚子可别找我！”
这话刚出口，排在最前面的张挑夫就把碗往桌上一放，声音洪亮：“王老头，你这话丧良心！我天天吃晚意妹子的凉粉，人家的绿豆我都见过，颗颗，哪像你用的都是陈豆子？昨天我吃你家凉粉，还嚼着个小石子，你咋不说说？”
旁边一个穿蓝布衫的妇人也附和：“可不是嘛！我昨天给娃买你家凉粉，娃吃了两口就说辣得烧心，晚意妹子这有甜口的，娃吃着可香了！”
王摊主被怼得说不出话，指着林晚意的鼻子：“你……你故意让这些人帮你说话！”
林晚意拿起一块刚切好的凉粉，递到旁边一个犹豫的老汉面前：“大爷，您尝尝，不用钱。我林晚意做生意，从不搞歪门邪道，凉粉好不好，调料干不干净，您自己尝了就知道。”
老汉接过凉粉放进嘴里，嚼了两下眼睛就亮了：“嗯！这口感，比老王的嫩多了！调料也不齁咸，正好！给我来三碗，带回去给老婆子和孙子尝尝！”
小石头赶紧递过三个粗瓷碗，接过铜板数了数，脆生生道：“爷爷，三碗三文钱，您拿好，小心别洒了。”
王摊主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围到林晚意的摊子前，自己那边连个问价的都没有，气得狠狠摔了手里的勺子，勺子“当啷”一声砸在案板上，溅起不少凉粉渣。他跺了跺脚，转身回自己的摊子，嘴里还嘟囔着：“等着！我早晚让你在镇上待不下去！”
林晚意没理会他的威胁，继续给顾客装凉粉。赵强凑过来小声说：“表妹，这王老头心眼小，肯定还会找事，咱们明天要不要换个地方摆摊？”
“不用换。”林晚意笑着把一碗凉粉递给顾客，“咱们没做错事，凭啥要让？只要咱们坚持用好料、做实事，顾客心里有数，他再闹也没用。”
日头升到头顶时，林晚意的五盆凉粉全卖完了。小石头抱着小匣子跑过来，献宝似的把账本递过去：“娘！今天卖了西十六碗！收了西十六文钱！王爷爷那边就卖了三碗，还是给熟人打折才卖出去的！”
林晚意接过账本，看着上面歪歪扭扭却整齐的数字，摸了摸小石头的头：“咱们小石头记账越来越厉害了。”
正收拾摊子时，之前买凉粉的妇人又跑回来：“晚意妹子，明天你还来不？我家孙子说没吃够，让我再买两碗！”
“来！明天我多做两盆，您早点来就行。”林晚意笑着应下。
王摊主在旁边看着这一幕，脸黑得像锅底，却没敢再过来找茬。林晚意知道，这只是开始，往后做生意难免会遇到眼红的人，但只要她守着诚信，凭着手艺，就不怕别人挤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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