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河废弃桥洞成了陈小婉和张妈暂时的“家”。刺骨的寒风夹杂着河水的湿气往里灌，地上又冷又硬，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霉味和尿骚味。张妈用那床破被子裹紧小婉，自己冻得嘴唇发紫，瑟瑟发抖。
天亮了。弄堂里开始有了人声，早点摊子的香气隐隐飘来。张妈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她看着怀里蜷缩着的、小脸冻得发白的陈小婉，心如刀绞。她摸索着身上，只翻出几个早就被搜刮干净的铜板（赵金凤根本不会给她们钱）。
“三小姐…饿了吧？张妈…张妈去要点吃的…” 张妈声音发颤，带着难以启齿的羞耻。她一个本分了一辈子的奶妈，如今竟要沦落到乞讨的地步。
陈小婉却抬起头，眼睛亮亮的，一点没有饿肚子的萎靡。她拉住张妈的手：“张妈…一起去…要饭…小婉…会！”
张妈看着她“天真无畏”的样子，眼泪又下来了：“傻孩子…要饭…那是要被人瞧不起，被人打骂的…”
“不怕！” 陈小婉用力摇头，小脸上满是“勇敢”，“吃饱…要紧！张妈…走！”
她率先从破被子里钻出来，也不嫌脏，拉着张妈就走出了桥洞。清晨的寒风让她打了个哆嗦，但她挺首了小身板，目标明确地朝着弄堂口一个冒着热气的早点摊走去。
摊主是个围着油腻围裙的胖大婶，正麻利地炸着油条。看到两个穿着破烂、面黄肌瘦的女人（张妈）和小孩走过来，尤其是那小孩眼神首勾勾的，胖大婶眉头就皱了起来。
“去去去！一边去！大清早的别挡着做生意！” 胖大婶不耐烦地挥着油乎乎的手。
张妈脸皮薄，被呵斥得面红耳赤，拉着小婉就想退后。陈小婉却挣脱她的手，跑到摊子前，仰着小脸，用她那最拿手的、带着傻气和祈求的眼神看着胖大婶，伸出小手，声音不大但清晰：
“婶婶…饿…给点…吃的…小婉乖…”
胖大婶被她那眼神看得一愣，再仔细看看这小姑娘，虽然衣服脏了，但小脸洗干净了还挺俊，就是眼神有点呆，怪可怜的。她心一软，骂人的话咽了回去，嘟囔了一句：“啧，造孽哟…” 随手从旁边筐里拿起一个冷掉的、有点发硬的馒头，掰了一半，没好气地塞到小婉手里。
“拿着！赶紧走！别挡道！”
陈小婉接过那半块冷馒头，却没有立刻走，而是对着胖大婶，露出了一个极其灿烂又傻乎乎的笑容：“谢谢…婶婶…好人！” 说完，才转身跑回张妈身边，把馒头递给她：“张妈…吃！”
张妈看着那半块冷馒头，再看看小婉冻得通红的小脸和那“纯真”的笑容，眼泪啪嗒啪嗒掉在馒头上。她哽咽着，掰了一小块塞进嘴里，剩下的硬塞回小婉手里：“三小姐…你吃…张妈不饿…”
陈小婉没再推让，小口小口地啃着冰冷的馒头。味道很差，又干又硬，但她的心是热的。第一步，成功！要到了第一口吃的！
接下来一整天，张妈带着小婉在闸北的街巷里艰难地“乞讨”。张妈拉不下脸，声音细若蚊蝇，收获寥寥，还挨了不少白眼和呵斥。陈小婉则充分发挥“傻女”优势，专挑那些看起来面善的妇人或者老人，用她那“纯真”又带着点呆气的眼神，配上“饿饿”、“婶婶好”、“阿婆好”的简单词汇，成功率居然比张妈高不少。要到过半个烧饼、几块别人啃剩的糖糕、甚至还有好心阿婆给的一小碗稀粥。
傍晚，两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冰冷的桥洞。张妈把要来的那点可怜的食物摊开，大部分都给了小婉。看着小婉小口吃着，张妈摸着咕咕叫的肚子，愁容满面。这点东西，根本不够两个人活命啊！
“三小姐…明天…明天张妈再走远点…” 张妈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陈小婉没说话，只是把自己手里剩下的一小块糖糕塞给张妈，然后“困倦”地蜷缩进破被子里，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
张妈看着手里那小块糖糕，再看看小婉“熟睡”的小脸，泪水无声滑落。她把糖糕小心地包起来，打算明天给小婉吃。
夜深人静。张妈累极了，蜷缩在小婉身边，沉沉睡去。
陈小婉却悄悄睁开了眼睛。意念沉入空间！温暖、明亮、物资堆积如山！她用意念“抓”出两个还冒着热气的肉包子（空间保温效果逆天），还有一小碗温热的、加了糖的白米粥！这是她之前在小吃铺扫荡时囤的！
她轻轻推醒张妈，把包子和粥塞到她手里，小声说：“张妈…吃…神仙…给的！”
张妈迷迷糊糊被推醒，手里突然多了热乎乎、香喷喷的东西！借着桥洞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她看清了是白胖的肉包子和浓稠的白粥！她惊呆了！
“三…三小姐？这…这是哪来的？！” 张妈声音都变了调。
“嘘…” 陈小婉竖起小手指放在嘴边，神秘兮兮地指了指天上，小脸上带着一种“虔诚”的傻笑，“神仙…看小婉乖…给的…快吃…别让人…看见…”
张妈看着小婉那“傻乎乎”又认真的表情，再看看手里实实在在、散发着香气的食物，整个人都懵了！神仙？这怎么可能？！可是…这包子、这粥…哪来的？难道…真是傻人有傻福？老天爷开眼了？
强烈的饥饿感最终战胜了疑惑和震惊。张妈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热乎乎的包子下肚，香甜的米粥暖了肠胃，她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看着身边小口吃着包子、一脸“满足”的小婉，张妈心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感激和一种莫名的敬畏。
“三小姐…你…你真是…” 张妈不知该说什么好。
陈小婉咽下最后一口包子，舔舔嘴唇，凑到张妈耳边，小声但清晰地说：“张妈…跟着小婉…吃饱…穿暖…神仙…保佑！” 她那双在黑暗中亮晶晶的眼睛，充满了笃定和力量。
张妈看着她的眼睛，心头那点疑虑和绝望，竟被一种奇异的安心感取代了。她用力点点头，紧紧握住小婉冰冷的小手。不管是不是神仙保佑，只要能活下去，能护着三小姐，让她做什么都行！
作者“悲恒河的于小鱼”推荐阅读《资本家傻小姐，搬光家产乞丐》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6DD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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