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陈小婉空间里“神仙”的暗中接济，桥洞里的日子虽然艰苦，但至少饿不着肚子。张妈的气色甚至比在亭子间时还好了一些。她对小婉口中的“神仙”半信半疑，但小婉总能“变”出点吃的，而且每次都是在她最绝望的时候，让她不得不信了几分“傻人有傻福”。
陈小婉则开始了她的“职业乞丐”初体验。白天，她带着张妈在闸北的街巷“要饭”。她不再满足于被动等待施舍，而是开始“挑”地方。
她发现，工厂区下班的时候，那些刚领了工钱的工人，尤其是女工，看到她们这一老一小（小婉还故意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更容易心软，给的也大方些，有时是半个杂粮馒头，有时甚至是几枚铜板。而富人区的太太小姐们，大多嫌她们脏，远远就捂着鼻子躲开了。
她还“开发”了新技能——捡破烂。破布头、碎玻璃、废铜烂铁…只要看起来能卖钱的，她都捡。张妈虽然觉得丢人，但为了活命，也只能跟着捡。
这天下午，两人在一个纺织厂后门外的垃圾堆附近“淘宝”。陈小婉眼尖，发现一块沾满油污的破布里好像裹着个半新的搪瓷缸子，正要去捡。
突然，一辆破旧的黄包车停在了不远处。车上下来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头发花白、面容沧桑的男人。男人付了车钱，转身正好看到垃圾堆旁的张妈和小婉。
西目相对。男人愣住了。张妈也愣住了。
“张…张妈？” 男人声音沙哑，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仔细打量着张妈那张饱经风霜、但依稀还能看出当年模样的脸，又看向张妈身边那个虽然脏兮兮、但眉眼异常熟悉的女孩…
“小…小姐？！” 男人失声叫道，声音都变了调！他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浑浊的老眼里瞬间涌上了泪水，“是…是三小姐？！张妈？！真是你们？！”
张妈也认出来了！眼前这个苍老憔悴的男人，竟然是陈家以前的车夫——老刘头！刘福贵！
“老刘？！” 张妈的声音也哽咽了，“是…是我们…”
刘福贵看着眼前这对衣衫褴褛、在垃圾堆里翻找的母女（他以为），再看看张妈怀里抱着捡来的破烂，只觉得心酸得厉害！他扑通一声跪倒在满是污泥的地上，老泪纵横：“小姐！张妈！你们…你们怎么落到这步田地了啊！老爷呢？太太呢？陈家…陈家真的…完了吗？”
他是在陈家彻底败落前，被赵金凤以“节省开支”为由辞退的老仆之一。没了生计，老婆又病死了，他只能靠拉黄包车勉强糊口。他怎么也想不到，资本家傻小姐，搬光家产乞丐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资本家傻小姐，搬光家产乞丐最新章节随便看！会在垃圾堆旁，看到曾经金尊玉贵的陈家三小姐和体面的奶妈张妈！
陈小婉看着跪在地上痛哭的老刘，眼神平静无波。她认得这个人，前陈家的车夫。但她现在是“小讨饭”陈小婉，不是陈家三小姐了。
“刘伯…起来…” 她走过去，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想拉老刘。
老刘看着小婉伸过来的手，再看看她那身破烂和呆滞的眼神（装的），哭得更伤心了：“小姐…我苦命的小姐啊…您…您还记得老刘啊…” 他颤抖着手，从怀里摸索了半天，掏出几个皱巴巴的毛票和几个铜板，一股脑塞到小婉手里，“老刘…老刘没本事…这点钱…您和张妈…买点吃的…别…别捡这个了…脏啊…”
张妈看着老刘塞过来的钱，又看看他那身比她们好不了多少的破旧工装，心里难受极了：“老刘…这钱…我们不能要…你自己也不容易…”
“拿着！拿着！” 老刘固执地把钱按在小婉手里，抹着泪，“看见小姐和您还活着…老刘…老刘心里就踏实了…这点钱算什么…当年要不是老爷太太…唉…” 他欲言又止，显然对陈耀祖夫妇也有怨气。
他站起身，看着小婉，小心翼翼地问：“小姐…您…您还认得老刘吗？您…您还好吗？”
陈小婉拿着那几张沾着汗味的毛票，歪着小脑袋，看着老刘，眼神“茫然”，好一会儿，才含混不清地说：“刘…伯…拉车车…小婉…要饭…吃饱…” 她举了举手里的破搪瓷缸子和捡来的几块废铁片。
老刘听着这颠三倒西、充满傻气的话，再看看小婉那明显异于常人的眼神和动作，最后一点侥幸也破灭了。三小姐…是真的傻了！而且沦落成了乞丐！
他心痛如绞，却又无能为力。“唉…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他喃喃着，又嘱咐了张妈几句，让她有事去某某弄堂找他（虽然他知道张妈肯定不会去麻烦他），然后一步三回头，唉声叹气地拉着他的破黄包车，佝偻着背走了。
张妈看着老刘消失在街角的背影，眼泪又止不住地流。故人相见，物是人非，更添凄凉。
陈小婉却平静地把老刘给的钱和捡的破烂都塞进张妈挎着的破布包里，拉起张妈的手，声音清晰地说：“张妈…走…换钱…买糖吃！”
她拉着还在抹泪的张妈，转身朝着废品收购站的方向走去，小小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老长，步伐坚定，没有半分留恋。
前尘往事，随风散尽。从今往后，她只是“小讨饭”陈小婉。老刘的出现，不过是她彻底告别过去的最后一块踏脚石。
(http://www.220book.com/book/6DD1/)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