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筒子楼终于沉沉睡去，只有偶尔几声孩子的夜啼和水管里不知哪家晚归人放水洗漱的哗哗声。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在水泥地上洒下一小片清辉。
沈牧之还没回来。看来是和周先生谈得投入。
小念平在旁边的摇篮里睡得小脸红扑扑，呼吸均匀。
陈小婉却毫无睡意。
她盘腿坐在床上，意识沉入那片灰蒙蒙的空间。
自从穿越过来，这个十立方米左右、死寂一片的空间就是她最大的底牌和秘密。它绝对静止，没有空气，时间似乎也不流动，放进去的东西什么样，拿出来还是什么样。除了能装，似乎也没别的神奇之处。
但今晚，它好像有点不一样。
那弥漫西周、阻碍视线的灰色雾气，似乎…淡了一点？而且在某个角落，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隐隐吸引着她的意识。
她“走”过去。
越是靠近空间的边缘（那灰雾壁垒），那种吸引力就越强。终于，在原本应该是壁垒的地方，灰雾竟然向后退缩了！露出了大约一立方米大小的新区域！
而在这片新区域的中央，竟然有一口…井？
一口看起来极其古朴的石井，井口不大，冒着丝丝缕缕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白气。井口旁边，还有大约一平方米左右的黑色土地，那黑色油亮得惊人，仿佛能捏出油来，与周围灰扑扑的“地板”形成鲜明对比。
陈小婉的心脏砰砰狂跳！
升级了？！空间升级了？！
她尝试着用意识去触碰那口井。一股清凉沁润的感觉顺着意识传递回来，让她精神一振，连日来的些许疲惫竟然一扫而空！
难道是…灵泉？！
她又“看”向那片黑土地。意识扫过，一种极度肥沃、充满生机的感觉反馈回来。
一个疯狂的念头涌上心头。
她立刻退出空间，蹑手蹑脚地下床，从窗台上的破搪瓷盆里（张妈种了几棵蔫头耷脑的小葱）小心翼翼地抠出一点点带着根须的泥土，里面还有一颗要死不活的葱苗。
意识一动，泥土和葱苗消失在手中，出现在了空间那片黑土地的正中央。
做完这一切，她屏住呼吸观察。
什么变化都没有。
她有点失望，又有点困了，意识退出空间，挨着儿子躺下，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猛地惊醒！
天还没亮，但一种强烈的、源自空间的悸动感召唤着她。
她立刻将意识沉入空间！
“我的天老爷啊！”
陈小婉差点在脑子里尖叫出来！
那片黑土地上，那棵原本半死不活的小葱，此刻竟然变得碧绿油亮，葱管粗壮挺拔，高度窜了一大截，顶端甚至冒出了一个小小的、鼓鼓的葱花花苞！周身散发着浓郁的生机和…的香气？
这才过了多久？三西个小时？这长得也太逆天了吧！
而且，那黑土地和那口井周围淡淡的白色雾气，似乎让整个空间都变得…“活”了一点？悲恒河的于小鱼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
她尝试着用意识汲取了一点点井里的水。一股细小的、清澈无比的水流凭空出现，落入她早就准备好的一个空杯子里。
水看起来无比纯净，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清甜气息。
她犹豫了一下，抿了一小口。
冰凉！甘甜！瞬间通体舒泰！仿佛每一个细胞都被唤醒了，熬夜的那点困倦彻底消失无踪！
真是灵泉！
发财了！这次真的发财了！不仅仅是囤积财富，这是能生发万物、滋养自身的无价之宝啊！
强烈的喜悦和分享欲涌上心头。她看着旁边熟睡的沈牧之，又看看摇篮里的儿子，恨不得立刻把他们摇醒，告诉他们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但最终，她还是死死忍住了。
空间的存在太过惊世骇俗，灵泉和黑土地更是超越认知。沈牧之虽然信任她，但这事…还是再等等，找个更合适的时机吧。
不过，自己人和外人，待遇总得不一样。
第二天一早。
沈牧之顶着两个黑眼圈回来了，但精神却显得有些亢奋。看来和周先生谈得很有收获。
陈小婉己经熬好了粥（普通水熬的），蒸了馒头（食堂买的），还破天荒地炒了一小盘翠绿欲滴、香气扑鼻的小葱炒鸡蛋。
那葱，自然是空间黑土出品，只取了一点点，混在普通葱里。
“牧之…吃…”她把鸡蛋往他面前推。
沈牧之饿坏了，端起粥碗喝了一大口，又夹了一筷子鸡蛋塞进嘴里。
嚼了两下，他顿住了，眼睛微微睁大：“这葱…哪来的？味道…很特别。”
特别香，特别鲜，吃下去感觉胃里暖洋洋的，很舒服。
陈小婉心里得意，脸上却懵懂：“张妈…葱…好看…香…”
沈牧之以为是张妈从哪儿弄来的新品种，也没多想，风卷残云般把一盘鸡蛋和两个馒头都消灭了，连粥都喝得一滴不剩。吃完，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气，昨晚的疲惫去了大半。
“今天这饭特别好吃。”他难得地夸了一句，心情很好地摸了摸念平的小脑袋，又匆匆出门了——他得赶紧去厂里，根据周先生提供的信息尝试新的解决方案。
陈小婉看着他精气神十足的背影，抿嘴笑了。
她又给念平的蛋黄羹里，悄悄滴入了一滴几乎看不见的灵泉水。
小家伙吃得格外香甜，吃完后，小脸红润，眼睛亮晶晶的，一上午都没哭闹，格外精神。
中午，张妈过来帮忙照看孩子，一进门就吸了吸鼻子：“咦？婉婉，你屋里啥味道？咋这么好闻？有点像…刚下过雨的青草味儿，又有点甜丝丝的？”
陈小婉心里一咯噔，面上傻笑：“香…好看…”
张妈只当是开了窗户通风好，也没在意。但她在屋里待了一会儿，就觉得自己常年酸痛的腰好像松快了些，人也精神了点。
陈小婉看着张妈舒展的眉头，心里有了计较。
这灵泉和黑土地，看来不仅能种菜，似乎还有微弱的改善环境、滋养身体的功效？虽然极其缓慢微弱，但长期下来…
她看向窗外，筒子楼晾衣绳上挂着的破旧衣服在风里飘荡。
这苦哈哈的年代，似乎…真的要开始变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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