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404公寓的厨房里飘出一股焦糊味。
肖强顶着鸡窝头冲进厨房时，阿火正手忙脚乱地拍打平底锅里冒烟的煎蛋，火焰从指尖不受控制地窜出来，把抽油烟机熏得漆黑。小男孩抬头看见他，脸上还沾着蛋壳碎片：“房东叔叔！我在练习‘文火煎蛋’……”
“这叫文火？”肖强指着锅里焦炭状的物体，“这特么是碳化了吧！”
阿火委屈地扁扁嘴，指尖的火苗“噗”地缩成黄豆大小：“阿僵说控制火候是修炼基础……”
肖强叹了口气，从冰箱里拿出三个鸡蛋：“看着。”
他开小火，倒油，等油温微热时单手磕开鸡蛋。蛋液滑入锅中的瞬间，阿火瞪大眼睛——肖强的指尖泛着极淡的金光，蛋清边缘立刻泛起细密的小泡，蛋黄圆润不散，像颗小太阳躺在雪地里。
“这是‘金光控温法’。”肖强一本正经地胡扯，“灵宝天尊亲传。”
阿火的眼睛亮得像两盏小灯泡：“天尊还教做饭？！”
“当然。”肖强面不改色，“神仙也要吃饭。”
煎蛋完美出锅时，小扫的头发丝从门缝里探进来，卷走了一个盘子。片刻后，客厅传来婉清的轻笑：“房东先生的手艺比阿火强多了。”
“那当然！”阿火不服气地嘟囔，“房东叔叔会发光！”
肖强把煎蛋铲进盘子，顺手揉了揉阿火的脑袋：“多练练，你也能行。”
小男孩重重点头，火焰在发梢雀跃地跳动。
上午十点，肖强拎着工具箱修理客厅的吊灯。
老根蹲在茶几旁泡茶，树皮般的手指捏着茶壶，滚水浇在茶叶上时，叶片竟舒展成莲花形状。他倒了七杯，茶水颜色各不相同，从翠绿到琥珀再到诡异的紫色，冒着袅袅热气。
“尝尝？”老根推过一杯碧绿色的，“‘清心明目茶’，用我本体上的露水泡的。”
肖强接过杯子，茶香沁入鼻腔，脑子顿时清醒了几分。他抿了一口，舌尖泛起清凉的甜味，眼前的世界像是被擦去了薄雾，连墙角蜘蛛网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怎么样？”老根期待地问。
“好喝。”肖强诚实地点头，“就是……”他指了指那杯紫色的，“那个是？”
“哦，那个是给阿僵的。”老根压低声音，“用我的根须泡的，能缓解尸毒。”
正说着，201房的门开了。阿僵慢吞吞地走出来，黑袍换成了深灰色家居服——虽然还是长袖长裤，但至少没那么像丧服了。他接过紫色茶杯一饮而尽，喉结滚动时，脖颈处露出几道未愈合的伤口，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谢谢。”阿僵的声音比往常清晰了些，“根须……很补。”
老根笑得满脸皱纹：“客气啥，你帮我挡了山主的夺舍，这点根须算什么。”
阿僵没说话，只是从袖子里摸出个小木盒推过去。老根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三颗漆黑的种子，表面有银纹流转。
“阴槐树种？”老根倒吸一口气，“这、这太贵重了！”
“种在天台。”阿僵简短地说，“能净化妖气。”
肖强好奇地凑过去：“我能种吗？”
阿僵和老根同时转头看他，眼神复杂。
“房东啊。”老根拍拍他的肩，“你那种法叫‘揠苗助长’。”
“……”
下午三点，婉清的首播间变成了“非人类茶话会”。
女鬼换了身月白色绣梅花的旗袍，鬓边簪着朵永不凋谢的彼岸花。小扫的头发丝卷着托盘，给每位“嘉宾”送上特制茶点——阿僵的糯米糕、老根的松露酥、阿火的火焰布丁，以及肖强的……普通蛋挞。
“为什么我的没特效？”肖强戳了戳蛋挞。
婉清掩嘴轻笑：“活人吃灵食容易上火。”她转向镜头，“宝子们看，这位就是能徒手画符的房东先生~”
弹幕瞬间刷屏：
【啊啊啊终于同框了！】
【房东小哥哥好帅！】
【求问怎么才能租到404公寓？】
肖强尴尬地举起手：“呃，大家好……”
阿火突然凑到镜头前，火焰在头顶炸成爱心形状：“我们公寓超——级棒！就是水电费有点贵！”
“阿火！”小扫的头发丝立刻把他拽回来，“别说大实话！”
老根笑呵呵地端起茶杯：“其实贵有贵的道理。”他指了指天花板，“我们用的可是‘天雷净水系统’。”
弹幕：【？？？】
婉清适时转移话题：“今天要聊的是《现代精怪生存指南》第三章——如何合理运用天赋技能赚取房租。”
阿僵默默举起一块黑板，上面用朱砂写着：【僵尸的十大兼职推荐】。第一条就是：殡仪馆夜间保安。
肖强一口茶喷了出来。
傍晚六点，肖强在阳台收衣服时，发现黑猫正蹲在栏杆上看夕阳。
“今天怎么没拆台？”他抖开一件T恤问道。
黑猫的尾巴尖轻轻摆动：“偶尔看你们过家家也挺有意思。”
肖强把衣服叠好，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之前说追查叛徒……”
“快了。”黑猫跳上洗衣机，金瞳眯成细线，“山主虽死，但他背后的势力还在。”它用爪子拨弄肖强的衣角，“你最近别单独出门。”
“为什么？”
黑猫没回答，只是望向远处逐渐亮起的城市灯火。它的影子在夕阳下拉伸变形，隐约显出白虎的轮廓，但转瞬即逝。
“喵。”它突然叫了一声，跳下洗衣机，“该喂猫了。”
肖强看着它优雅离去的背影，摇摇头，继续叠衣服。当他拿起最后一件衬衫时，发现口袋里掉出个小纸人——只有拇指大小，却眉眼俱全，背上用朱砂画着道诡异的符。
纸人对他眨了眨眼，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小心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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