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坐在贾东旭对面，手指在搪瓷缸沿上轻轻敲着，等他把话说完，才往前凑了凑，语气带着点试探：“易中海不愿意教你技术，你知道是为啥不？”
贾东旭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复杂：“我知道。”
“你知道？”何雨柱愣了一下，随即追问，“那你说说，是为啥？你咋知道的？谁跟你说的？”他以为贾东旭还蒙在鼓里，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己经清楚了。
“小凡跟我说的。”贾东旭的声音低了些，想起那天晚上李凡的分析，“他说，易师傅是想让我给他养老，怕我学会了技术，翅膀硬了，不好拿捏我，也怕我以后不需要他了，就不给他养老了。”
何雨柱“哼”了一声，手指在桌上拍了一下：“李凡这小子，倒是看得透！既然你知道，那我问你，你想不想要他好好教你？还能让他没二心，不敢再藏着掖着？”
贾东旭的眼睛亮了亮，又很快暗下去，嘴角耷拉着：“咋可能？他要是真能好好教我，早就教了，哪会等到现在？他心里那点小算盘，打得比谁都精。”
“咋不可能？”何雨柱往前探了探身，声音压得低了些，却透着股笃定，“他不是想让你养老吗？可他没跟你白纸黑字说过，也没在院里公开提过吧？你就找个机会，跟他把话挑明了——你跟他说，‘师傅，我想好好学技术，学会了能多挣钱，以后才能好好给您养老。可您现在不教我，我技术学不会，挣不着钱，自己都养不活，咋给您养老？’”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再跟他说，‘要是您还不教我真东西，那我也没办法，以后养老的事，我也不敢保证了。’他最看重的就是老了有人伺候，你这话一撂，他肯定得掂量掂量！”
贾东旭皱着眉，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角，面露难色：“可万一……万一他还是不教呢？我现在这情况，哪能随便换师傅？厂里的规矩你也知道，中途换师傅，没哪个师傅愿意收，到时候我连现在这点‘看图纸’的机会都没了。”
“没机会？你现在不也没正经学吗？”何雨柱翻了个白眼，语气却软了些，“你现在咋学的？不就是自己看图纸、偷偷看别人操作吗？真要是他不教你，你就多花点钱，自己去书店买几本深点的书，晚上在家琢磨；下班了别着急回家，找那些跟易中海不对付的师傅，比如王师傅、张师傅，买点烟、买点酒，跟他们请教。车间里不好问，私下里还不好说？他们都是老工人，知道学手艺不容易，只要你态度好，肯定愿意教你两句。”
他又凑近了些，声音里带着点狡黠：“再说了，真要是闹僵了，你就跟院里的人透点风，高手不是我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说‘我想跟师傅学技术，师傅不肯教，还说要我养老，可我连饭都快吃不上了，哪有能力养老’。易中海最看重面子，在院里装了这么多年‘热心肠的易大爷’，要是让人知道他为了养老藏着掖着不教徒弟，他脸往哪搁？到时候不用你说，院里的人就得戳他脊梁骨，他为了面子，也得教你！”
贾东旭坐在那儿，手里的水杯早就凉了，心里却像被点了把火，慢慢热了起来。何雨柱的话，句句都说到了点子上——既戳中了易中海的软肋，又给了他退路，比他自己瞎琢磨强多了。可他还是有点疑惑，抬头看着何雨柱：“柱子，你……你为啥要这么帮我？咱平时也不算特别熟，你犯不着为了我跟易中海闹僵吧？”
何雨柱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烟，却没点，捏在手里转了转，语气里带着点不屑：“我不是帮你，我是看不惯易中海那副嘴脸！在院里装得跟个‘老好人’似的，谁有事都跑在前头，可哪次不是为了自己？帮阎阜贵算水电费，是为了让阎阜贵帮他传名声；帮刘海中找街道办的关系，是为了让刘海中以后听他的；就连对你，他也不是真心想教你，是怕你以后不给他养老，才把你绑在身边！”
他把烟扔回烟盒，声音提高了些：“上次‘草鞋谎言’的事，他明知道聋老太在撒谎，还帮着圆；秦淮茹在你家受委屈，他也没说过一句公道话，就知道和稀泥。这种人，早就该有人戳破他的伪装了！我帮你，也是想让你看清他的真面目，别再被他当枪使！”
贾东旭看着何雨柱，心里突然亮堂了。他以前总觉得易中海对他好，是真心把他当徒弟，现在才明白，那些“好”里，藏着太多的算计。而何雨柱，虽然看着大大咧咧，却比谁都实在，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
“柱子，谢谢你。”贾东旭站起身，手里的水杯被他攥得紧紧的，眼神里没了之前的犹豫，多了点坚定，“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明天我就找师傅谈谈！”
何雨柱也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行，有啥情况，到时候跟我说一声。记住，别太软弱，他就是吃定了你不敢跟他翻脸，你要是硬气点，他反而会怕你！”
贾东旭点点头，转身往家走。夜色己经深了，西合院的石板路上静悄悄的，只有他的脚步声，比来时稳了不少。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心里的困惑和犹豫都散了——明天，他要跟易中海摊牌，不管结果如何，他都要为自己争取一次，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由别人拿捏了。
回到家，贾张氏己经睡了，屋里黑黢黢的。贾东旭没开灯，摸黑走到桌边，拿起白天看的《机械入门基础》，借着窗外的月光，翻到之前没看懂的那一页。他知道，明天会是关键的一天，而他，己经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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