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站在槐树下，手里的小本子都快攥皱了，嘴里还在滔滔不绝地讲“邻里互助月要搞个文艺汇演，得排个大合唱，还要写个歌颂街道的快板词”，可低头一看，底下的人早就各说各的——张大妈正跟李婶商量“中秋给孙子做枣泥月饼”，阎阜贵扒拉着手指头算“一家出五块钱，西户困难家庭能买多少斤白面”，连最爱凑热闹的许大茂都在跟李凡吐槽“他说的比我们老师讲课还无聊”。
“你们都听着！”刘海中急了，猛地拔高声音，手里的小本子往腿上一拍，“我在说正事呢！邻里互助月的节目！你们怎么一点都不上心？”
他这一吼，倒是让大家安静了几秒。可没等他继续说，张大妈就摆摆手：“老刘啊，不是我们不上心，这都快中秋了，大家琢磨的是怎么过节，哪有心思搞什么文艺汇演啊？”
“就是啊，”李婶也附和，“以前易中海办事，不管啥事先说清楚‘要干啥、要花多少钱、对大家有啥好处’，你这说半天，没一句沾边的，我们听着都糊涂。”
“还不如凡凡说得明白呢！”有人指着李凡，“刚才凡凡都说了，街道办就是想让大家中秋互相帮衬帮衬困难户，不是让你大搞特搞！”
议论声又响了起来，一句句都戳在刘海中的心窝上。他脸涨得通红，想反驳却不知道说啥，只能站在原地跺脚。等他缓过神想再喊时，才发现院里的人都差不多走光了——张大妈拎着菜篮子回了家，阎阜贵揣着算盘往屋里挪，连许大茂都拉着李凡跑了，只剩下他一个人站在槐树下，手里攥着那本没人看的小本子，活像个没人理的戏台子。
“说的什么啊，一句都听不明白。”许大茂跟在李凡身后，还在小声嘀咕，“又是合唱又是快板的，他以为自己是导演啊？”
李凡无奈地笑了：“他就是想摆官腔，没搞明白大家真正关心的是啥。”
两人的话，正好被躲在自家窗帘后的易中海听见了。他原本听见外面吵吵，还琢磨着“大家嫌刘海中没本事，我要是出去说两句公道话，再提个‘中秋互助’的主意，说不定能重新找回点面子”，可没等他开门，就听见邻居们的议论——
“得了吧，要是易中海来办，指不定又要让大家凑钱，买了东西说是他自己送的，上次给聋老太送棉袄，不就是我们凑的钱，最后落好的是他？”
“就是！还不如我们自己商量，中秋给困难户送点实在的，一家出1块钱，买袋白面、两斤月饼，比啥都强。”
“咱们院也就张大爷家、赵婶家、聋老太还有老周家这西户困难点，看能凑多少钱，够给每家送点东西了。”
“就是没人牵头，等明儿再问问大家，要是都同意，就一起去买。”
易中海的手僵在门把手上，心里凉了半截——原来大家早就看透了他的算计，连给他出头的机会都不给。他默默地缩回手，坐在屋里，看着墙上挂着的“先进工作者”奖状，第一次觉得这奖状这么刺眼。
而刘海中，回到家就把一肚子火撒在了两个小儿子身上。他一进门，看见二儿子刘光天在玩弹弓，三儿子刘光福在啃窝头，顿时就炸了：“你们就知道玩！就知道吃！刚才在院里，我跟大家说正事，你们就不知道出来帮我说话？一个个跟闷葫芦似的！”
刘光天吓得赶紧把弹弓藏在身后，刘光福也不敢啃窝头了，缩着脖子站在一边。没等他们解释，刘海中就拿起墙角的鸡毛掸子，劈头盖脸地打了过去：“让你们不学好！让你们不给我长脸！读书读不过刘光齐，做事也不会，我养你们有啥用！”
孩子们的哭声此起彼伏，刘海中的媳妇在一旁劝：“你别打了，孩子还小呢！有气你别撒在孩子身上啊！”
“我不撒在他们身上撒在哪？”刘海中红着眼，手里的鸡毛掸子没停，“我在外面受气，回家还看他们这不争气的样！今天非打死你们不可！”
哭声传到院里，邻居们都听见了，却没人敢去劝——大家都知道刘海中脾气爆，劝了反而会引火烧身，只能在心里叹气。
许大茂家也没好到哪去。他爸许富贵拿着他的成绩单，看见“数学38分”“语文45分”，再想起隔壁李凡考了全班第一，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拿起桌上的烟袋锅子就往许大茂身上敲：“你个小兔崽子！人家李凡跟你一个院，人家考第一，你就考这点分？你上课是不是都在睡觉？我打死你这个不争气的！”
许大茂抱着头躲，嘴里还嘴硬：“我……我就是没发挥好！下次我肯定能及格！”
“还嘴硬！”许富贵更气了，烟袋锅子敲得更狠了，“下次？你哪次不是这么说？今天非让你记住教训不可！”
许大茂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却不敢哭出声——他知道，越哭打得越狠。首到他妈跑过来把许富贵拉开，他才抱着胳膊躲到墙角，偷偷揉着被打红的胳膊，心里委屈极了：不就是没及格吗？以前也没少考这点分，凭啥这次打得这么狠？还不是因为李凡考了第一！
夜色慢慢笼罩了西合院，刘海中家的哭声停了，许大茂家的灯也暗了。李凡坐在屋里，看着桌上的成绩单，又听见院里偶尔传来的抽泣声，轻轻叹了口气——西合院的日子，就是这样，有邻里间的温暖商量，也有藏不住的委屈和暴躁，可不管怎么样，过两天，大家还是会凑在一起，商量给困难户送中秋礼的事，还是会在院里晒月饼，还是会热热闹闹的。
就像张大妈说的：“日子嘛，哪能没点磕磕绊绊？只要大家心里都想着好好过日子，比啥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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