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太阳晒得人发懒，最后一门考试的铃声响时，许大茂几乎是从座位上弹起来的。他把铅笔往书包里一扔，草稿纸揉成一团塞进口袋，连准考证都忘了收，就往教室外冲——三天考试熬得他够呛，现在满脑子都是“去哪玩”，早把“考得怎么样”抛到了九霄云外。
校门口，李凡正慢慢收拾书包，刘光齐站在旁边，手里攥着准考证，嘴角压不住地往上翘。许大茂冲过去，一把勾住两人的肩膀：“可算考完了！这三天熬得我快发霉了！说吧，放假咱去哪玩？去北海划船怎么样？或者去地坛公园看庙会？”
李凡把最后一本书放进书包，抬头看他：“你就不想知道自己考了多少分？”
许大茂撇了撇嘴，甩了甩书包带：“知道有啥用？反正我也考不上中专，早料到了。还不如不知道，省得我爹又念叨。以后别人问起来，我就说‘还行，具体分数没下来’，多省事。”他说得一脸坦然，没半点沮丧，倒像是卸下了个包袱。
李凡忍不住笑了——许大茂这性子，倒是通透，不跟自己较劲，也算“人间清醒”。
旁边的刘光齐终于忍不住，插了句嘴：“我……我考完跟老师对了答案，大部分题都对了，应该能考上中专。”他说这话时，声音有点发颤，手还在轻轻着准考证，眼里亮得像落了星星——之前压在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许大茂挑了挑眉：“可以啊光齐！考上中专就是干部了，以后可得罩着我！”
刘光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说话，脚步却轻快了不少，之前的沉重一扫而空，连走路都带着风。
三人沿着胡同往西合院走，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许大茂还在絮絮叨叨地规划假期，一会儿说要去爬香山，一会儿说要去电影院看新上映的电影；刘光齐偶尔应一声，心思早飞回了家，想着怎么跟爹说“考得不错”；李凡走在最后，听着两人的话，手里捏着刚买的冰棍，慢慢舔着，日子过得慢悠悠的，没什么急着要盼的。
刚进西合院，刘海中就从屋里冲了出来，围裙还系在身上，手里还拿着锅铲：“光齐！考得怎么样？跟你说的题都答上了吗？”他凑过来，眼神里满是急切，连锅铲上的面粉都没擦。
刘光齐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笑着说：“爹，我跟老师对过答案了，大部分都对了，有望考上中专。”
“有望考上？！”刘海中眼睛一下子瞪圆了，手里的锅铲“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也顾不上捡，一把抓住刘光齐的胳膊，声音都在抖，“真的？没骗爹？能考上？”
“真的，爹，”刘光齐点点头，“我估摸着分数，应该能过分数线。”
刘海中愣了几秒，突然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我就知道我儿子行！走，爹给你买肉去！你想吃啥？红烧肉？还是炖排骨？爹都给你买！”他拉着刘光齐就往胡同口的肉铺跑，路过槐树下时，还不忘跟张大妈喊：“张大妈！我家光齐能考上中专啦！以后就是干部啦！”那嗓门，全院都能听见。
刘光天和刘光福站在门口，看着爹拉着大哥跑远的背影，眼里满是羡慕——自从大哥要考中专，爹就没再打过他们，还偶尔能吃到白面馒头，要是大哥真考上了，说不定以后还能吃到肉。
许大茂回了家，许富贵正坐在院里修自行车，抬头问他：“考得怎么样？能考上不？”
许大茂往椅子上一坐，拿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还行，具体分数没下来，等通知吧。”他没说“考不上”，也没说“能考上”，就用一句“还行”糊弄过去——他知道，爹也没指望他考上，最多就是念叨两句，不会真揍他。
许富贵哦了一声，没再多问，继续修自行车：“考不上也没事，我跟厂里的老王说好了，等你放假就和我放电影，或者我给你找个高中，以后也能混口饭吃。”
许大茂点点头，没说话，心里却松了口气——果然，爹早就安排好了，他这“还行”没白说。
傍晚时分，何雨柱突然拎着个纸包走进来，后面跟着何雨水。“小凡，考完了吧？我给你带了好酒和花生，庆祝庆祝！”何雨柱把纸包往石桌上一放，打开里面是一瓶二锅头和一包油炸花生，还有一只烤鸭“我就知道你肯定考得好，不管是中专还是高中，你都没问题！”
何雨水也笑着说：“凡哥哥，我还帮你整理了初中的笔记，要是你上高中用得上，就拿去看。”她把一个笔记本递过来，上面写满了工整的字。
李凡接过笔记本，心里暖暖的：“谢谢雨水。其实我没打算考中专，想考高中，以后考大学。”
“大学？！”何雨柱眼睛一亮，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出息！比中专强多了！以后考上大学，就是文化人了！这酒，今天就得喝两杯，庆祝你有这么大的目标“
院子里的灯亮了，映着几个人的笑脸，二锅头的酒香混着花生的香味，飘在西合院里，暖融融的。
不远处，刘海中家传来了炖肉的香味，还有他跟刘光齐的笑声；许大茂家传来了以后准备去做什么的声音；阎阜贵家则传来了孩子们讨论“放假能不能去捡废品”的小声嘀咕。
考后的西合院，像是被撒了把糖，有刘海中盼了许久的“干部梦”，有许大茂混日子的坦然，有李凡笃定的“大学目标”，还有何雨柱送来的酒和花生——每一种滋味，都透着烟火气的真实，凑成了西合院里最寻常也最温暖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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