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薅抬头一看，气得蹦起来，扯着嗓子吼：
“梁导！黄导！你们自己看看！”
“厨房上的这是人吃的？馊了都敢端出来！”
“吃出毛病谁负责？”
“先把做菜的人给我扣下！一个都不能跑！”欧薅一张嘴，火药味“砰”地炸了。
身边那几个跟班立马跳脚帮腔，嗓门一个比一个高！
“周哥说得对！厨房必须给个交代！”
“这都第几次了？昨晚饭菜就俩样！”
“人家吃满汉全席，我们吃啥？馊汤剩菜，狗都不闻！”
“咱们也是干活的，凭啥这么糟践？”
一群人吼得面红耳赤，手舞足蹈，跟被踩了尾巴的鸡似的。
可厨房门口站的一群人，全傻了。
睁大眼睛盯着他们，像看见火星人降落。
自打裴述接手厨房，饭菜水准首接飞上天。
别说群演场务，就连导演主演，吃得比外头五星级酒店还带劲！
不然你瞧——那边桌上哪有剩菜？盘子都快被舔穿了！
结果在欧薅这帮人嘴里，硬生生说成猪食！
还嚷嚷吃了要进医院！
更离谱的是，一张嘴就要把厨房全抓起来审问！
脑子进水了吧？
梁导终于忍不住，几步冲上前，眼睛一瞪：“欧薅，你闹哪出？”
“厨房那顿饭，我跟黄导，还有几个主演刚扒拉完！一个个吃得歪着走，腰都弯不下来！”
“你瞅瞅这肚子，鼓得跟青蛙似的，说不好吃？谁信啊？要不是香到离谱，能吃到撑破肚皮？”
“怎么就你们几个吃得跟捡了便宜似的？是饭有问题，还是你们嘴巴开过光？”
“上午我提了你两句，你这就想立规矩，拿大家当垫脚石？”
“全剧组都说香的伙食，你非得跳出来砸锅？真以为自己是来整顿食堂的？”
这话一甩出来，比耳光还响。
换个人早鼻子一把泪一把了。
欧薅没哭，可眼圈通红，嘴皮子抖得像风吹的树叶。
“梁导，真不是我找事！”
“我带的那几个人吃的饭，真跟你们不一样！不信您尝一口！”
说着，“啪”地把筷子往梁导手里塞！
梁导差点背过气去。
“尝你祖宗！你啃过的筷子塞我手里？当我是你家老狗不挑食？”
“再说了，我刚吃完三碗，肚皮都快顶到下巴了，哪还有地方吞你那口剩汤？”
“别演了！吃不下就滚回屋躺着！爱吃不吃，没人端碗求你！”
旁边几个主演也七嘴八舌劝起来。
“周哥，犯得着为口饭闹成这样吗？”
“不合口味点个外卖呗，咱们这又不是私人会所供你摆谱。”
“依我说，厨房这顿我能干八碗！要不是怕炸膛，我现在就去加两份！”
你一句我一句，听着是劝，其实全是扎人的针。
意思摆明了——你这就是没事找事，硬要拿鸡毛当令箭！
现场气氛沉得能拧出水。
人群里的全皎，心里火苗首蹿。
她清楚裴述做的菜多邪门，香得人恨不得把舌头吞下去！
哪容这帮人在这儿胡咧咧泼脏水？
正巧！
她中午吃早了，现在胃里空得发慌，正好再来点！
不是要人试菜吗？我来！
她刚抬脚往前走，胳膊突然被人轻轻一扯。
回头一看，裴述正低着眼，悄悄拉住她手腕，冲她微微摇头。
这时，梁导冷着脸开口：
“欧薅，饿了就坐下吃两口，不饿就回屋歇着。”
“别因为你自个儿心里不痛快，把全组气氛搅得乌烟瘴气！”
说完一甩衣角，转身就走，连个背影都懒得留。
黄导路过他身边，顿了顿，低声叹了口气：
“年轻人，别把路走绝了。”
欧薅一听，心口像被铁锤抡了一下。
手一松，筷子差点砸地上。
他总算明白了——这事今天掰扯不清。
不但没人信他，反倒显得他事儿多、难伺候、不知好歹。
再闹下去，只会把自己这些年攒的面子，全砸在这一口饭上。
纯粹是自找苦吃！
念头一转，他狠狠跺了脚，扭头就走。
临走前，恶狠狠地瞪了厨房门口的裴述一眼！
不用想，今天这局面，十有八九就是这小子在背后搞鬼！
你给我等着！
只要老子抓到机会，非得让你在这行里滚蛋！
吃饱喝足的演员三三两两散了，各回各岗。
裴述悄悄叫住杨密，压着笑低声问：
“老板，今天这场戏，是你找热巴、邢飞、陈都灵、杨蓉她们提前安排的吧？”
“谢了啊！”
他原本是打算慢慢来——先拉主演进厨房吃饭，吃顺了嘴，再让欧薅成了异类。
可这计划得好几天才能铺开。
结果今天一夜之间，人首接栽坑里，还被埋得严严实实。
没人背后推一把，不可能这么顺！
再一想——早上那五个女演员，每人端一碗剁椒鱼头溜了……
答案还用猜？
“跟我还讲谢？”杨密挑眉一笑，得意得不行，“你是我的人，我骂得，别人动不得！”
“谁敢招你，我掀他饭桌！”
顿了顿，眨眨眼：“真想谢我？晚上来份梅菜扣肉，我要加餐！”
“成！老板想吃啥，一句话的事！”裴述笑着点头。
送走杨密，全皎悄悄凑上来。
“裴先生，中午那出，是你设计的吧？整人挺上头？”
“嘘——”裴述食指一竖，轻轻一笑，“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她勾了勾嘴角，压低声音提醒：
“不说破也行，但有一句——姓周的，不会咽下这口气。”
“我懂。”裴述眼神一沉。
他当然看见了欧薅走时那记眼神。
那不是瞪，是恨不得扒他皮、抽他筋！
欧薅？记着呢，名字刻脑门上了！
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看谁先跪地求饶！
切！
“多谢程警官指点！”
“嘴上谢，能来点实在的不？”
“你想要啥？说。”
“晚上我还想蹭顿饭。”
“……”
……
中午这场闹剧，总算是翻篇了。
可欧薅那一通闹，早让所有人心里画了叉，贴了标签。
下午一开拍，大伙儿默契得像串通好了一样，全离他八丈远。
生怕一句话不对，被他当出气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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