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星台的地砖突然齐齐下沉半寸,古卷在钟九膝头展开成巨大的星图,纸页间渗出的金光在地脉里炸出三道惊雷。
第一道雷劈开西方的云层,露出昆仑墟的冰山轮廓,山体上浮现出个巨大的“力”字,笔画间缠绕着无数黑筋,像被锁链捆住的巨兽;第二道雷落在药圃,活脉草突然集体拔节,叶片上的经络图化作张巨网,网眼里钻出无数个“合”字;第三道雷钻进赵野的“守心”剑,剑穗的青铜符牌裂开道缝,里面飞出半块发光的木片,与之前的“忍”字牌严丝合缝——拼成的“韧”字突然暴涨,照亮了观星台所有的符文。
“古卷在说破地囚的法子。”
钟九的指尖划过星图上的三道雷痕,每道痕里都浮出个跳动的字,“天力、人力、心力,缺一道都砸不开昆仑墟的门。”
话音未落,昆仑墟方向突然传来龙吟般的咆哮。
星图上的冰山虚影剧烈晃动,黑筋缠绕的“力”字突然活了过来,化作无数条巨蟒,往观星台的方向扑——蟒嘴里喷出的不是毒液,是无数个“难”字,有的写着“冰厚万丈”,有的刻着“怨魂百万”,最狰狞的那个“难”字,竟长着地囚头目的脸。
“这是天力设的坎。”
清澜的银镯突然化作面巨盾,挡住扑来的巨蟒,银光大盛时,盾面上浮出无数个星辰的轨迹,“昆仑墟的地脉被心核污染了三千年,早就成了天地的脓疮——要破它,得借星辰的锐气,像用银针挑破毒疮,既要有劲,又要准。”
她往星图上撒了把星砂,金粉立刻在“天力”二字周围织成个巨大的星阵。
阵眼处的紫微星突然射出道金光,像根无形的针,往昆仑墟的冰山刺去——虚影里的巨蟒瞬间冻结,黑筋上的“难”字被金光刺穿,化作漫天冰晶,落在星图上竟长出朵朵冰花,花芯里都藏着个“易”字。
“天力从不是刁难,是考验。”
钟九看着冰花,古卷的纸页上突然浮出幅画面:三千年前景帝在昆仑墟祭天,手里举着的不是鼎,是颗的种子,“你看,连天地都在等有人能接过这颗种子——天力的真意,是帮能成事的人搭梯子,不是给偷懒的人设路障。”
观星台的地砖突然剧烈震颤,第二道雷痕里的“人力”二字突然炸开,化作无数个奔跑的人影。
有邻县的百姓扛着锄头往昆仑墟赶,锄刃上的“丰”字闪着光;有被度化的疫鬼托着金盘往冰山飞,盘里盛着的不是供品,是人间的善意;最前头的是赵野的师父,他手里的木牌与赵野的剑穗共鸣,在虚空中踏出条金色的路,路上的每块砖都刻着个“众”字。
“人力不是蛮劲,是拧成一股绳。”
赵野的剑突然指向人群里的农夫,他正把自己的谷种分给大家,“你看李老汉,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地囚,就把能长庄稼的种子带去——原来人力的厉害,不在谁的拳头硬,在谁能让更多人愿意往前挪一步。”
农夫的谷种落在地上,突然长出片金色的麦田,麦浪往昆仑墟的方向涌去。
每株麦穗都顶着个小小的“助”字,麦芒刺破虚影里的黑筋时,竟流出清澈的泉水,水里浮出无数个笑脸,全是曾被众人帮助过的人,此刻都在麦浪里招手,像在喊“加把劲”。
“这就是众人拾柴火焰高的道理。”
清澜的银镯碰了碰麦浪,麦穗突然化作无数把小锄,往冰山的裂缝里钻,“地囚心核靠怨魂活着,我们就用千万人的善意淹了它——你堆的善越多,它的恶就越显小,到最后连它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凶了。”
第三道雷痕里的“心力”二字突然发出温暖的光,化作颗跳动的心脏,悬在观星台的上空。
心壁上的血管竟是由无数个“念”字组成的,有的写着“别怕”,有的刻着“能赢”,最中央的“信”字突然射出道红光,钻进每个望向它的人心里——赵野的剑穗更亮了,百姓的脚步更沉了,连虚影里的疫鬼都挺首了腰,像被注入了新的力量。
“心力才是最狠的杀器。”
钟九望着那颗心,古卷的纸页上浮现出地囚心核的影像,它正在剧烈收缩,像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你看地囚的心核,它再大再凶,也怕人心里的‘信’——信自己能赢,信伙伴靠得住,信就算今天输了,明天还能再来。”
赵野突然翻身跃上枣红马,剑穗的“韧”字与空中的“信”字连成一线。
他往昆仑墟的方向一指,马鬃里飞出无数道红光,像无数把小剑,刺向冰山虚影——红光所过之处,黑筋纷纷断裂,裂缝里钻出无数株活脉草,草叶上的“生”字把冰山染成了紫色。
“我师父说过,心要是软了,刀再快也没用;心要是硬了,石头都能劈开。”
赵野的声音在观星台回荡,“这心力啊,就像烧不尽的野草,今年被踩烂了,明年开春照样冒头,比地囚的黑筋长得还疯!”
三道雷痕突然同时发光,天力的星阵、人力的麦浪、心力的红心在空中汇成个巨大的“破”字。
字刚成形,昆仑墟的冰山虚影就发出刺耳的碎裂声,黑筋缠绕的“力”字彻底崩解,化作无数颗流星,往人间飞去——落在疾苦的地方,开出药草;落在争执的地方,长出和平;落在黑暗的地方,升起光明。
古卷的星图渐渐收起,纸页上留下三行金光闪闪的字:“天力如针,需借时;人力如绳,需借众;心力如炬,需借信。
三力合一,地囚自破。”
字迹消失时,观星台的地砖恢复原位,药圃的活脉草结出了新的种子,每个种子上都刻着三股缠绕的力量,像在说“我们准备好了”。
邻县的百姓突然欢呼起来,他们头顶的金光突然凝成三柄小剑,分别刻着“天”“人”“心”。
有人把剑插进地里,土里立刻长出茁壮的幼苗;有人把剑举向天空,天空降下滋润的细雨;有人把剑揣进怀里,脸上的疲惫瞬间消散,眼里燃起熊熊的火焰。
“这是古卷给大家的信物。”
清澜捡起颗活脉草的种子,银镯的紫光在上面扫过,“带着它去昆仑墟,天力会帮你看清路,人力会帮你搭座桥,心力会帮你扛住难——原来破地囚的三力,从来不在别处,就在每个愿意站出来的人身上。”
钟九望着西方渐亮的天际,古卷在他怀里发出沉稳的搏动,像在与昆仑墟的心核倒计时。
他知道,三力的秘密己经揭开,接下来的路就是往前闯——带着星辰的锐气,带着众人的暖意,带着心里的底气,往那座困了三千年的冰山去。
赵野的枣红马突然人立而起,对着昆仑墟的方向长嘶。
剑穗的“韧”字与空中的“破”字共鸣,在地上踏出个深深的蹄印,印里长出三棵小小的树苗,分别顶着星、人、心的印记,正迎着风顽强生长。
“出发吧。”
钟九翻身上马,古卷化作面金色的旗,在他身后展开,“天力在等我们借,人力在等我们聚,心力在等我们燃——三千年的账,也该算算了。”
夜风带着昆仑墟的寒气吹来,却被观星台的三力之光暖成了出征的号角。
队伍往西方进发时,每个人的脚步都踏在同一个节奏上,像颗颗跳动的心脏在大地深处共鸣。
活脉草的种子在他们的行囊里轻轻发芽,像在说:别怕,天、人、心,我们都带着呢,这地囚,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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