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星台的星砂砚台突然炸开万道金光,钟九握着的古卷“哗啦”展开,纸页上的星图活了过来——紫微垣的星辰集体前倾,像在弯腰蓄力,北斗七星的斗柄化作把巨斧,斧刃上刻着三个旋转的字:天、地、人。斧光劈向昆仑墟的方向时,观星台的地砖突然裂开,露出底下盘虬卧龙的地脉,每条龙脉都在发光,像无数条金色的巨蟒,往西方的冰山游去。
“三力要会师了。”清澜的银镯在腕间急转,药圃的活脉草突然拔地而起,根须扎进地脉的瞬间,整座山坳开始震颤,“你看地脉里的光,每道都缠着不同的气——天力是紫微星的锐,地力是大地的沉,人力是人心的暖,碰在一起能掀翻昆仑墟的老巢!”
话音未落,昆仑墟方向传来震耳的雷鸣。古卷的星图上,北斗巨斧劈中的冰山突然炸开,冰屑里飞出无数道黑气,却被地脉的金蟒死死缠住。每条金蟒的鳞片上都印着不同的图案:有的是观星台的符文,有的是邻县的麦田,有的是百姓的笑脸——地力竟在吸收人间的烟火气,变得越来越粗壮,像在说“我撑得住”。
“地力不是死的土,是活的根。”钟九的指尖在古卷上一点,地脉的金蟒突然喷出无数颗土黄色的珠子,落在冰山的裂缝里,立刻长出参天大树,树干上的年轮里嵌着“稳”字,“三千年的地脉早把人间的苦乐记在心里了,你护它一寸,它就还你百丈——这才是大地的脾气,最记恩,也最记仇。”
赵野的“守心”剑突然发出龙吟,剑穗的青铜符牌射出红光,与地脉的金蟒共鸣。他翻身跃上枣红马,往西方疾驰的瞬间,身后的地脉突然隆起,化作条金色的大道,道旁长出无数棵守心树,树叶上都刻着“勇”字,像无数个他师父的虚影在为他指路。
“地力在给我们铺路!”赵野的声音在大道上回荡,剑刃劈开迎面而来的黑气,“这些树的根须扎在地脉里,能听见冰山底下的动静——心核在发抖呢!它怕我们的地力,怕这三千年养出来的土气!”
观星台的上空,天力的紫微星突然暴涨十倍,光芒像条巨大的银龙,一头扎进地脉的金蟒群里。两色光芒交织的刹那,地脉突然喷出万道霞光,霞光里浮出无数个半透明的人影:有三千年前景帝祭天的身影,有赵野师父守在昆仑墟的背影,有无数个在这片土地上生老病死的百姓——天力竟在召唤历代的守护者,像在说“人不够,我来凑”。
“天力从不是高高在上的冷眼。”清澜往药圃撒了把星砂,活脉草的叶片对着紫微星鞠躬,“你看这些人影,哪个不是为人间拼过命的?天力在记他们的功,借他们的魂,帮我们壮声势——原来老天爷的账,比地脉还清楚。”
邻县的百姓突然集体跪倒在地,他们头顶的金光突然化作无数只金鸟,往昆仑墟的方向飞。每只鸟的嘴里都衔着不同的东西:有的是麦穗,有的是药草,有的是孩子画的符——这些带着体温的物件落在地脉的金蟒身上,竟让金蟒长出了彩色的羽毛,像在说“我不孤单”。
“人力不是零散的点,是成团的火。”李老汉举着锄头,往地脉里撒了把谷种,种子落地就长成金色的麦浪,往冰山的方向涌去,“俺们老百姓没大本事,就会种庄稼、守日子,可这日子里养出来的力气,能让地脉更壮,能让天力更暖——心核不是爱吃怨魂吗?俺们就给它喂点甜的,腻死它!”
麦浪涌到冰山脚下的瞬间,天力的银龙、地力的金蟒、人力的麦浪突然汇成个巨大的“合”字。字刚成形,昆仑墟的冰山就像被戳破的气球,开始急剧收缩,冰缝里渗出的不再是黑气,是带着土腥味的清泉,水里浮出无数个“生”字,往人间的方向流去。
古卷的星图上,心核的虚影正在剧烈挣扎。它喷出的黑筋刚碰到“合”字,就化作黑色的蝴蝶,被天力的银龙叼走,化作星辰的养料;它射出的怨魂刚靠近地力的金蟒,就被地脉的土珠净化,变成肥沃的泥土;它最后的戾气碰到人力的麦浪,竟被麦穗缠住,化作的谷粒,像在说“我服了”。
“三力的真意不是打,是化。”钟九望着渐渐消散的冰山,古卷的纸页上浮出心核最后的模样——那颗被贪念缠了三千年的巨心,正在三力的光芒里慢慢变软,黑筋化作根须,扎进地力的泥土里,吸收着天力的光和人力的暖,竟长出嫩绿的新芽,“你看,再恶的东西,碰到天的容、地的纳、人的暖,也能长出点好来。”
清澜的银镯突然飞向心核的新芽,银光大盛时,新芽上开出朵三色的花:花瓣是天力的紫,花蕊是地力的黄,花茎是人力的金。花香飘到的地方,昆仑墟的残冰全部融化,露出底下肥沃的土地,地里钻出无数颗种子,有的长成守心树,有的长成活脉草,有的长成普通的庄稼,像片新的人间。
“这才是破地囚的终极。”她笑着说,银镯落回腕间时,三色花的花粉往人间飘去,“不是把心核砸个稀巴烂,是让它变成能结果的根;不是让地囚余孽灰飞烟灭,是让它们跟着三力的光,重新学着怎么当棵好草,怎么长颗好心——这才是天地的仁,能容恶,更能化恶。”
赵野的“守心”剑插在三色花旁,剑穗的符牌与花心共鸣,浮现出他师父的笑脸。虚影往他胸口一点,赵野突然感觉识海清明,三力的运转之道在他脑中展开:天力要顺时,地力要顺势,人力要顺心,三者合一不是勉强,是自然而然的相帮,像日月交替,像西季轮回,像人心换人心。
“原来师父让我守的,不是仇,是这三力合一时的暖。”赵野的眼眶通红,剑刃上的“守”字突然与三色花的根须连成一片,“以后昆仑墟不再是地囚狱,是三力共生的地方——来这儿的人能看见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人有多暖。”
观星台的地脉渐渐平息,金蟒化作普通的土地,却留下无数条细小的光带,把人间各处连在一起。天力的紫微星恢复常态,却比往常更亮,像在说“我看着呢”。人力的百姓欢呼着往新的土地跑去,有人开始耕种,有人开始盖房,有人开始教孩子认地上的“合”字,像在续写新的故事。
钟九收起古卷时,纸页上多了幅新的星图:天、地、人三力的光在昆仑墟交汇,形成颗新的星辰,旁边写着行字:“三力本一体,分则弱,合则强,守此道者,天地人共佑之。”字迹消失时,观星台的星砂砚台恢复平静,只留下最后一滴金汁,映着三色花的影子,像个永远的约定。
晚风带着昆仑墟的花香吹来,观星台的符文地砖在轻轻哼唱,像在为三力的会师庆祝,又像在为这新生的土地祝福。清澜握紧钟九的手,两人掌心的光与远方的三色花遥相呼应,像在说:天力、地力、人力,从来都不是孤立的三股劲,是拧成一根绳的力,是抱成一团的暖,是这人间最硬的骨,最软的心,最久的道。
只要三力还在,只要有人还信这三力,就算再深的黑暗,也能被照亮;就算再沉的苦难,也能被托起;就算再凶的恶念,也能被暖化——这才是天地给人间的答案,简单,却最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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