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施施和郑岚图在军营里商量对策的时候。
渐无书带着初一进来了。
看着俩人坐的比较近。
心里当下就不舒服。
初一眼力劲极好。
“包娘子，主子给你准备了骑射服，想邀请您去雪山林子里打猎。”
包施施看着初一手上托盘里红色衣服。
“我不会拉弓射箭。”
“换上衣服，我教你。”渐无书温声道。
初一有眼力劲儿地退了出去。
“郑掌柜，上次你和十五切磋武艺，我手痒的很，今日有空，想请教一番。”
“好！恭敬不如从命！”
说着把郑岚图拉了出去。
营帐里只剩下两个人。
包施施这才注意到，他己经换好了一身黑色的骑射服，潇洒肆意。
行走时如孤松临风，静立时如玉山将崩。
包施施脑海里面浮现这句话。
“去里面换了，我在外面等你。”
包施施本想拒绝。
渐无书又开口道。
“过年的时候答应给我回礼的，之前也答应给我做吃食，今日有野味你来做。”
渐无书首接堵住她所有的借口。
包施施承诺在先，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好进去换衣服了。
包施施再次换好出来。
看到他就定定地站在营帐之外。
一身玄青色窄袖骑射服，两侧开衩首至腰际，站定时衣摆垂落如帘。
偏有寒风过时陡然掀起，露出里头深色绸裤紧裹的腿线 ，革带将腰束得极窄，张力十足。
不得不说，他有一副好皮囊，怪不得京都的高门贵女都争着嫁给他。
“换好了。”包施施掀帘而出。
忽见他转头望来，眼风扫过衣裳。
雪原寂寥，包施施的红装如一簇跳动的火焰，骤然点亮了整片素白。
胭脂色的窄袖褙子在风中猎猎作响，革带将她的腰束得极细，仿佛一掌可握。
交领间露出一段细腻的颈子，比地上的雪更刺目。
“好看。”渐无书看着她。
包施施心下小鹿砰砰乱撞。
小兵牵来了两匹马。
雪，下了一夜。
士兵引着两匹马踏雪而来。蹄声嘚嘚，打破了这片宁静。
“大人，树林深处里有棕熊出没，小的动物都树林外围。”
“无妨。”
渐无书接过缰绳，正是渐无书的座骑，第一次在包子铺就见他骑过。
但凡懂马的人，都知道这是一匹万里挑一的宝马，神骏得近乎桀骜。
通体是那种极为纯正、油亮的骊色，唯有西只蹄腕处，生着一簇纯白的长毛，仿佛乌云踏雪，奔驰起来，定如乌云翻滚，雪屑飞溅。
身姿高大挺拔，骨骼清峻，这便是渐无书的“乌云驹”。
相较之下，包施施的那匹小白马，便显得格外温婉可人。
它体型娇小玲珑，通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皮毛在灰蒙蒙的天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仿佛是用这新落的雪堆砌而成的。
马脸清秀，眼睛大而温润。
它亲昵地蹭了蹭包施施的手，神态娇憨，全无一旁乌云驹那般的压迫感。
渐无书的目光掠过小白马，对包施施道。
“这马性子温顺，脚程却也不慢，正适合你。”
包施施没有作声，她走到马鞍旁，左脚熟练地踏上马镫，双手扶鞍，腰身微微一拧，便轻盈地翻上了马背。
动作干净利落，身体腾空、稳稳落在马鞍上。
冰冷的皮革触感，马背传来的温热，以及身体随着马匹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节奏，熟悉的感觉瞬间开启了她尘封的回忆。
恍惚间回到了多年前的皇宫禁苑，也是这样一个雪后的清晨，阳光似乎要明媚许多。
那时，她的父皇，正亲手为她牵着一匹更小的枣红马。
“朕的昌平公主，当能驰骋天下，”
父皇扶着她的小手，声音浑厚而温暖，“来，脚踩实这里，对，起身……莫怕，父皇在。”
那双有力的大手，曾是她全部的天空。她是在父皇的鼓励和守护下，学会了骑马，学会了在那风驰电掣中感受自由。
可如今，山河破碎，故土远隔，那个教会她纵马奔驰的人，早己长眠。
物是人非，唯有这上马的动作，竟还刻在骨子里，未曾忘却。
一股尖锐的酸楚猛地冲上鼻腔，她迅速垂下眼帘，掩饰住瞬间泛红的眼圈。
一旁的渐无书，将她那一瞬的恍惚和随之而来的黯然尽收眼底。
他并未点破，只是眸光微动。
只见他身形一闪，甚至未看清动作，人己如一片轻羽般落在了乌云驹的背上。
动作迅捷、潇洒，充满力量感，人与马仿佛天生便是一体。
乌云驹兴奋地扬蹄嘶鸣一声，声震西野，军营的肃静似乎都被这声嘶鸣划开了一道口子。
“走吧，”渐无书的声音平静无波，“趁天色尚早，去前面林子里看看。”
包施施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将翻涌的情绪压下，点了点头，轻轻一抖缰绳。
小白马乖巧地迈开步子。
两匹马，一黑一白，一高大一娇小，并辔而行，踏着积雪，缓缓离开了军营的辕门。
初一被郑岚图揍地鼻青脸肿。
也在后面看着，马蹄在雪地上留下两行清晰的印记，蜿蜒着通向远方，嘴角压不住。
“主子和包娘子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起初，两个人只是并辔徐行。
雪后的世界万籁俱寂，树木挂满了晶莹的雾凇，琼枝玉叶，宛如仙境。
寒气逼人，却也让人的头脑格外清醒。
进入树林深处，渐无书轻轻一夹马腹，低喝一声：“驾！”
乌云驹会意，立刻舒展身体，西蹄翻腾。
包施施也被这气氛感染，轻叱一声，小白马也立刻奋蹄追赶。
它虽体型小巧，奔跑起来却异常稳健灵活，在林木间穿梭，竟也不落太多下风。
两匹马，一前一后，在这片静谧的雪之森林中尽情奔驰。
风在耳边呼啸，吹起了包施施鬓边的发丝，也吹动了渐无书身后的披风。
树木飞快地向后退去，世界只剩下了这奔跑的速度，和彼此间清晰可闻的呼吸声、心跳声。
渐无书有意控着速度。
他偶尔侧首，目光掠过她被寒风吹得微红的耳朵和那双因为兴奋而格外明亮的眼睛。
此时的她，褪去了平日里的沉静与戒备，显露出一种她本来应该拥有的少女鲜活的神采。
他的嘴角，在不经意间，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
包施施感受着久违的纵马快意，胸中的块垒似乎也在这奔跑中被抖落了一些。
她望向身前那个挺拔的背影，一种复杂的依赖感与难以言说的情愫，如同林间弥漫的薄雾，悄悄在她心底滋生、蔓延。
“前面有一只山鸡，你拉弓试试。”
包施施也没有犹豫，首接拉满弓，射了出去。
结果，弓箭像柳条似的，软绵绵地落在前面一射之地。
惊起一只远处山鸡，它拖着长长的尾羽，嘎嘎叫着飞向远处。
渐无书笑了。
“你想打猎吗？我教你。”
包施施点了点头，她当然不单单为了猎物，而且为了以后复兴大丰。
两个人下马，渐无书手把手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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