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柔站在原地，望着芋芳消失在院门后的背影，胸口起伏，气得浑身发抖。
方才宴席上的难堪还未散去，又被芋芳当众点破“心思不正”，字字都戳在她的痛处。礼部侍郎家的三公子是她眼下最属意的婚事，若是被人知道她暗中做的那些勾当，这门亲事怕是要黄了。
“姐姐当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芋柔咬着牙，声音怨毒，“可再厉害又如何？终究是个要嫁人的女儿家，难不成还能真的上战场、入朝堂？”
身边的贴身丫鬟春桃连忙劝道：“姑娘息怒，何必跟大小姐置气？她如今是得了些风头，可老夫人心里终究是偏向您的。再说，那侍郎府的婚事，夫人己经在暗中打点了，定不会出岔子。”
芋柔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春桃说得对，她不能慌。芋芳不过是侥幸占了些便宜，真要论起宅院里的手段，她未必会输。
“走，回我院里去。”芋柔转身，脚步匆匆，“有些事，是该好好盘算盘算。”
……
两日后，将军府里忽然传开了些风言风语。
先是说嫡长女芋芳仗着在太和殿立了功，越发骄纵，竟对庶母周氏不敬，连日来都没去请安；又说她私下与太子赵斌过从甚密，前些日子太子派人送来的那批补品，分明是男女之间的私相授受；更有甚者，竟说她在宴席上拉拢二房，是想借着亲戚的势力，干涉府中庶务，架空老夫人。
这些流言像长了翅膀，短短半日就传遍了各个角落，连厨房的婆子们都在私下议论。
柳氏听闻后，急得坐不住，拉着芋芳的手道：“芳儿，这定是有人故意散播的谣言，想毁你的名声！你快想想办法，再这么传下去，你的清誉就全毁了！”
芋芳正在翻看兵书，闻言只是淡淡抬眸：“娘别急。谣言传得这么急，这么巧，定是有人等不及了。”
“还能有谁？定是周氏和芋柔！”柳氏气得发抖，“她们真是太恶毒了，竟想出这种阴招！”
“是不是她们，查一查便知。”芋芳合上书，眼中闪过一丝冷冽，“她们想让我自乱阵脚，我偏不如她们的意。”
正说着，青禾匆匆跑进来，脸色焦急：“姑娘，老夫人让人来请您去花厅呢！说是……说是二房的婶娘也在，要问您些事。”
柳氏心里一沉：“定是那些流言传到了老夫人耳朵里，二房的人又来煽风点火了！”
“娘，您在房里等着，我去去就回。”芋芳安抚地拍了拍母亲的手，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该来的，总会来的。”
……
花厅里的气氛果然凝重。
老夫人坐在主位上，脸色铁青，手里的佛珠捻得飞快。下首坐着王氏，旁边还站着周氏和芋柔，两人皆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见芋芳进来，老夫人重重哼了一声：“你可算来了。府里这些日子的流言，你都听到了？”
“孙女略有耳闻。”芋芳不卑不亢地行礼，“不知祖母唤孙女来，是想查问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王氏抢先开口，脸上满是痛心，“芳丫头，我们虽不是亲母女，可二婶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对庶母不敬也就罢了，竟还敢跟太子殿下……那可是未来的储君，你这样私相授受，传出去不仅毁了自己，还要连累将军府啊！”
周氏适时地抹了抹眼角，哽咽道：“老夫人，二婶，这事也不能全怪芳丫头……许是我这个做庶母的没做好，让她心里有了芥蒂。只是太子殿下送来的那些补品，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芳丫头她……她没跟我说过。”
她这话看似在为芋芳辩解，实则坐实了“私相授受”的传言。作者“大刂巾”推荐阅读《嫡长女芋芳：飒破乾坤》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芋柔也低着头，小声道：“姐姐近日确实没去给母亲请安，府里的下人们都看着呢……姐姐是嫡女，若是失了规矩，底下的人怕是会学样的。”
三人一唱一和，句句都在往芋芳身上泼脏水。
老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盯着芋芳道：“你自己说，这些事是不是真的？”
芋芳抬眸，目光扫过王氏、周氏和芋柔，最后落在老夫人身上，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回祖母，孙女没有对庶母不敬，只是前几日偶感风寒，怕过了病气给庶母，才暂缓了请安。至于太子殿下送来的补品，那是殿下感念父亲忠勇，特意赏赐给母亲补身体的，由我代收罢了，早己交给母亲，府里的丫鬟婆子都能作证。”
她顿了顿，看向王氏，语气转冷：“倒是二婶，今日特意来府中‘问罪’，不知是真的关心我的清誉，还是……想借着这些流言，搅乱将军府，好让二房从中得利？”
王氏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我好心劝你，你倒反过来污蔑我？”
“我是不是污蔑，二婶心里清楚。”芋芳步步紧逼，“前几日宴席上，我答应帮堂兄谋编书的差事，二婶当时何等热络？今日却伙同外人来编排我，莫非是觉得那差事不够好，想借此拿捏将军府，索要更多好处？”
这话戳中了王氏的痛处，她顿时语塞，涨红了脸：“你……你血口喷人！”
“我有没有血口喷人，让堂兄来对质便知。”芋芳目光锐利，“还是说，二婶根本不敢？”
老夫人何等精明，见王氏这副模样，哪里还不明白其中有猫腻？她看向王氏的眼神顿时冷了几分。
周氏和芋柔没想到芋芳竟能反将一军，还把火烧到了王氏身上，一时都慌了神。
芋芳没给她们反应的机会，又转向周氏和芋柔，语气淡淡：“至于府里的流言，是谁传出来的，想必祖母也能猜到。这些日子，负责洒扫各院的婆子都是庶母房里的人，若不是她们有意散播，流言怎会传得如此之快？”
她看向老夫人，屈膝一礼：“孙女恳请祖母彻查此事。若真是孙女有错，甘愿受罚；可若是有人故意造谣生事，挑拨离间，也该给府里上下一个交代，免得日后人心涣散，坏了将军府的规矩。”
一番话有理有据，既洗清了自己，又点出了幕后黑手，还抬出了“将军府规矩”，让老夫人无法偏袒。
老夫人看着眼前从容不迫的嫡孙女，又看了看脸色各异的王氏、周氏和芋柔，心中五味杂陈。她一首觉得芋芳太过锋芒外露，不如芋柔温顺懂事，可今日看来，这嫡孙女的心智和手段，早己远超她的想象。
“来人。”老夫人沉声道，“去把负责各院洒扫的婆子叫来，仔细盘问，是谁在府中散播流言！查出来后，杖责二十，逐出府去！”
“是！”
王氏脸色惨白，知道自己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连忙起身告辞：“老夫人，我忽然想起家里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老夫人冷冷瞥了她一眼，没说话。王氏如蒙大赦，匆匆溜走了。
周氏和芋柔也想跟着告退，却被老夫人叫住：“你们留下。”
老夫人看着她们，语气疲惫却带着威严：“府里刚经历过风波，正是需要安稳的时候。你们是府里的人，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若再敢兴风作浪，休怪我不念情面！”
周氏和芋柔吓得连忙跪下：“是，媳妇（孙女儿）再也不敢了。”
芋芳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这只是开始。想在她面前玩阴的，就得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往后的路还长，她有的是耐心，陪她们慢慢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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