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林风,正穿着一身灰布仆人的衣服,脸上用锅灰抹了几道,头发也揉得乱糟糟的,推着一辆装满垃圾的板车,从渡边府后门悄悄溜了出去。
街道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日军士兵端着枪站在路中间,每过一个人都要仔细盘查。林风佝偻着背,低着头,把自己伪装成畏畏缩缩的下人,板车把手上还挂着一块 “渡边府垃圾” 的木牌,这是樱子特意为他准备的 “通行证”。
他凭借着出色的反侦察能力,提前预判着巡逻队的路线,听到士兵的脚步声靠近,就假装整理垃圾,用帽檐挡住脸。好几次,士兵都走到了他面前,却因为 “渡边府下人” 的身份,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就放行。
路过一个报摊时,林风听到两个市民压低声音议论:“听说了吗?这次军火库被炸,特高课的佐藤一郎亲自来了,下了死命令,三天内必须抓到凶手,抓不到就要拿下面的人顶罪!”
“佐藤?那个‘阎王’?” 另一个人倒吸一口凉气,“落到他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这次怕是要有不少人遭殃了。”
林风推着板车,面无表情地走过,脚下的步子却没停 。必须尽快找个替罪羊,否则根本没机会把情报送出去。
他的脑海里迅速筛选着汪伪机关的人物:周汉昌太狡猾,背景也深;其他小角色分量不够,引不起佐藤的兴趣…… 很快,一个名字跳了出来,情报科科长赵天成。此人是周汉昌的死对头,贪婪成性,不仅克扣下属俸禄,还和日军军需官勾结,倒卖粮食、药品,甚至军火,屁股底下全是烂账,而且他没什么硬后台,刚好是最好的 “替罪羊”。
主意己定,但要扳倒赵天成,必须有确凿的 “证据”。林风在一个隐蔽的巷口停下,把板车藏在废弃的木箱后面,然后擦掉脸上的锅灰,换上藏在垃圾里的便服,朝着 “百乐门” 舞厅的方向走去。
他走进舞厅附近一家不起眼的茶馆,点了一壶绿茶,坐在靠窗的位置。窗户玻璃有些模糊,刚好能透过反射看到街对面的舞厅门口。林风假装喝茶,目光却紧紧盯着进出的人群,赵天成是个出了名的色鬼,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来百乐门找,而他需要一个能接近赵天成,又能帮他办事的人。
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林风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突然,一个穿着黑色短褂的男人从舞厅里出来,摇摇晃晃的,显然喝多了,是李田,周汉昌手下的亲信。此人机灵油滑,却因为没背景,一首得不到提拔,总想着往上爬,是个可以利用的 “棋子”。
林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从容地喝了口茶,心里己经有了计划。
当晚十一点,李田从百乐门出来,醉醺醺地拐进一条僻静的巷口,准备随地方便。刚解开裤腰带,一把冰冷的匕首就突然贴在了他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划破了皮肤,带来一阵刺痛。
“别动,也别叫。” 林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李田吓得酒瞬间醒了一半,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哆哆嗦嗦地举起双手:“好…… 好汉饶命!我身上有钱,都给你,别杀我!”
“我不要钱。” 林风的匕首又往前送了一分,“我给你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你想不想取代赵天成,坐上情报科科长的位子?”
李田愣住了,随即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声音都在发颤:“你…… 你说什么?取代赵天成?这…… 这可能吗?”
“当然可能。” 林风在他耳边低语,“赵天成在‘福寿膏’烟馆有个固定的包厢,里面有个保险柜,放着他勾结日军军需官的账本。你想办法弄到保险柜的钥匙模子,或者告诉我钥匙的型号,剩下的事交给我。只要事成,我保证赵天成倒台,而你,就是新的情报科科长。”
“我…… 我怎么信你?” 李田还是有些犹豫,他知道赵天成的后台虽然不硬,但也不是随便能扳倒的。
林风的匕首轻轻划了一下他的脖子,一丝鲜血渗了出来:“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办好了,你是功臣;办不好,明天黄浦江里就会多一具无名尸体,没人会在意你的死活。弄到后放到这个墙缝里面,后面的事就和你没关系了,静候佳音就行了”
说完,林风收回匕首,身影瞬间消失在黑暗中。李田在地,大口喘着气,手捂着脖子上的伤口,脸上又是恐惧,又是兴奋 ,恐惧的是对方的狠辣,兴奋的是 “科长” 的位子就在眼前。
一天后,李田果然把一块蜡块偷偷塞入墙缝中,上面印着清晰的钥匙纹路,这是李田通过烟馆的伙计弄来的。
当晚,林风扮成一个富商,穿着绸缎长袍,手里把玩着翡翠扳指,大摇大摆地走进了 “福寿膏” 烟馆。烟馆里烟雾缭绕,弥漫着鸦片的甜腻气味,伙计见他衣着华贵,赶紧殷勤地迎上来:“这位爷,里面请,要不要找个包厢?”
“我找赵科长,他在哪个包厢?” 林风的语气带着几分傲慢,像是和赵天成平级的官员。
伙计不敢怠慢,赶紧领着他往二楼走:“赵科长在‘雅间’,我这就去通报。”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行。” 林风摆摆手,等伙计走远,迅速绕到包厢后门,用事先配好的钥匙打开了门锁。
包厢里弥漫着浓重的鸦片味,桌上还放着没喝完的酒。林风快步走到墙角的保险柜前,插入钥匙,轻轻转动,“咔哒” 一声,保险柜门开了。里面除了金条、美元,还有几本厚厚的账本。
林风拿起账本,迅速翻阅,上面详细记录了赵天成和日军军需官的交易:几月几日倒卖了多少粮食,几月几日私吞了多少军火,每一笔都写得清清楚楚,甚至还有双方的签字。他从怀里掏出微型相机,对着账本一页页拍照,然后将账本放回原位,保险柜锁好,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烟馆。
回到藏身的地方,林风连夜将照片冲洗出来,又用从黑市买来的旧打字机,写了一封匿名举报信。信里编造了一个 “合理” 的动机:赵天成因为和日军军需官分赃不均,心生怨恨,于是勾结军统,炸毁军火库,既报复了日军,又能趁机吞掉未倒卖的军火,一举两得。
证据确凿,动机 “合理”,一封完美的构陷信就此完成。林风把信和照片装进牛皮纸信封,找到一个街头乞讨的小乞丐,给了他五块大洋:“把这个信封送到苏州路20号,特高课本部的收发室,一定要亲手交给里面的人,不能给别人看,知道吗?”
小乞丐拿着大洋,连连点头,揣着信封就跑了。
第二天一早,佐藤一郎的办公室里,副官将匿名信和照片递了上去。佐藤拿起照片,一张张仔细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赵天成…… 这个蠢货,竟然把账本藏得这么随意,死到临头了都不知道。”
“课长,要不要立刻逮捕赵天成?” 副官问道。
佐藤摇了摇头,他拿起那封打字机打印的信,凑到灯下仔细看着。信纸的边角有一个几乎看不见的折痕,是情报人员常用的 “暗折法”,用来标记信件的重要性,又不易被发现。他忽然笑了,那笑容让副官感到一阵寒意。
佐藤将信放在桌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举报人心思缜密,知道用账本当证据,还编造了分赃不均的动机,甚至用打字机写信,避免留下笔迹 ,他这是在借我的刀杀人。”
“那…… 我们还要抓赵天成吗?” 副官有些疑惑。
“抓,当然要抓。” 佐藤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目光落在上海的版图上,“这么大一条鱼,刚好可以向上面交差,也能安抚一下渡边中将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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