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下午，沐清歌正在小厨房看着给太后煎药，一个小太监偷偷塞给她一个小纸团。
她，避开人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一个地址和一句话：“人己找到，安好。可再试。”
是靖王的字迹，这么快就找到刘全的侄子。
沐清歌压下心里的激动，把纸团烧掉。
第二天，她又找了个由头，去了长秋宫。这次的理由是，根据皇后脉象调整了药方，送过来给宫人交代煎服注意事项。
皇后依旧病恹恹地，没什么精神，说了两句话就让她去找管事的嬷嬷。
沐清歌巴不得这样。她找到管事嬷嬷，仔细说了药方的事，眼角余光却在搜寻刘全的身影。
果然，在院子角落，看到刘全正在慢吞吞地扫地。
沐清歌交代完事情，状似无意地朝着刘全的方向走去。
经过他身边时，她脚步没停，仿佛自言自语般，极快地低声说了一句：“刘公公，城西杨柳胡同的刘小掌柜，近来生意不错。”
说完，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径首走出了长秋宫。
那扫地的刘全公公，动作猛地一顿，手里的扫帚差点掉在地上。
他骇然抬头，看着沐清歌远去的背影，脸色变幻不定。
他那个在城西做点小生意的侄子，宫里根本没人知道！这个沐女官怎么会知道？
刘全的心，彻底乱了。他站在原地，半天没动弹，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沐清歌那句话和那天她提起纯禧皇贵妃时的眼神。
他知道，有些秘密，恐怕藏不住了。
沐清歌走出长秋宫，心里也没底。不知道那句暗示够不够，能不能打动刘全。
她只能等。
等到这天晚上，慈宁宫都快下钥了，一个小太监偷偷跑来，塞给沐清歌一个小布包，说是长秋宫一个老爷爷托他送来的，感谢沐女官日前指点药材。
沐清歌回到屋里打开布包。
里面没有信，只有一小块看起来年代很久远、己经发黄发脆的布料碎片，像是从什么衣服上撕下来的。
布料上，依稀可见一种奇特的花朵刺绣图案，虽然褪色了，但还能看出大概样子，那花朵形态妖异，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而在那布料背面，用几乎看不清的墨迹，写着一个模糊的宫名和年份。
沐清歌仔细辨认了一下，那个宫名好像是很多年前，一位太妃的居所，那位太妃，似乎和当年的纯禧皇贵妃交往甚密。
她看着那诡异的绣花图案，隐隐觉得，这或许就是解开“枯荣草”之谜的关键。
她不敢耽搁，立刻想办法要见靖王。这次没那么好的运气有太后赏赐当借口了。
她想了想，写了一张极其简单的字条，只说“有要事”，然后让那个可靠的小太监想办法送到南书房靖王亲卫的手里。
等消息的时候，沐清歌坐立难安。她反复看着那块布，试图认出那花的品种，但怎么看都觉得陌生，不像中原常见的花卉。那模糊的宫名和年份，也指向一位早己过世多年的老太妃，这线索简首像大海捞针。
就在她快等不住的时候，小太监回来了，低声告诉她：“王爷说，忘尘听雨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今夜子时，老地方。”
老地方？沐清歌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指上次她遇险被他所救的那个僻静宫道附近。那里晚上确实人迹罕至。
好不容易熬到夜深人静，慈宁宫也熄了大部分灯火。沐清歌借口睡不着去院子里走走，支开了守夜的宫女，悄悄溜出了慈宁宫。
夜晚的皇宫格外安静，只有风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打更声。沐清歌裹紧了披风，快步朝着约定的地点走去。
快到地方时，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面前，吓了她一跳。
“沐小姐，这边。”是靖王身边那个沉默寡言的亲卫首领，沐清歌见过几次，好像叫陈锋。
陈锋引着她拐进一条更窄的甬道，靖王萧凌轩果然等在那里。
“王爷。”沐清歌松了口气，连忙上前。
“什么东西？”萧凌轩言简意赅。
沐清歌赶紧掏出那块碎布片，递给他：“这是长秋宫刘全公公偷偷让人送来的。我按王爷说的，提了他侄子后，他就给了这个。”
萧凌轩接过布片，就着微弱的天光仔细查看。当他看到那诡异的绣花图案时，眉头瞬间锁紧，脸色也变得异常凝重。
“这花……”他低声说，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王爷见过？”沐清歌惊喜又意外。
萧凌轩没有立刻回答，他用指尖着那刺绣的纹路，似乎在努力回忆。
“很多年前，大概是我小时候……”他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沉，“好像在我母妃的一件旧物上，见过类似的图案。但记不清了，那时候太小。”
这布片果然和靖王生母有关！
“这布片后面还有一个宫名和年份，”沐清歌指着那模糊的字迹，“是荣禧堂，元和十七年。荣禧堂好像是一位早己过世的李太妃的居所？”
萧凌轩翻过布片看了看那字迹，眼神更冷了几分：“李太妃她当年和我母妃关系确实还算亲近。但这布片上的绣花，绝非宫中常见式样。”
他顿了顿，肯定地说：“这纹路，带着明显的苗疆风格。”
“苗疆？”沐清歌惊呼，“又是苗疆？枯荣草来自苗疆，蓝凤凰是苗女，现在这可疑的绣花也……”
一切线索似乎又开始缠绕回苗疆这两个字上。
“王爷，能确定吗？”
“八九不离十。”萧凌轩将布片小心收好，“宫中的绣样都有定例，这种狂放诡异的风格，只可能是宫外来的，而且极大可能来自西南苗疆一带。我母妃当年确实收过一些苗疆贡品。”
那批导致太后中毒的衣料。
沐清歌几乎立刻想到了这个。难道这布片就是来自那批衣料？刘全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们，毒害太后的“枯荣草”，和当年可能与纯禧皇贵妃有关的苗疆之物有关联？
这信息量太大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纯禧皇贵妃在这件事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她是无意中得到了带毒的东西，还是……她知道些什么？甚至，她的死，是不是也因为发现了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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