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梳的寒光刺破黑暗,带着缠绕其上、如同活蛇般扭曲的怨发残骸,朝着李大姐光秃冒血的头顶狠狠扎下!梳齿撕裂空气的尖啸,盖过了她喉咙里挤出的、不成调的绝望呜咽。
“老张头!”我吼得嗓子劈叉,眼睛死死盯着那把要命的铁梳,后腰那本邪书烫得像块烧红的烙铁,灼痛首冲脑门!
“撑住!”老张头在楼梯口急得跳脚,手里的金刚伏魔伞金光狂闪,但赤珠碎裂后,那光柱如同瘸了腿的猛虎,威力大减,只能勉强压制住推车老人和那冒黑烟的木雕,根本来不及救援!
林雪挣扎着想扑过去,但伤腿剧痛,刚起身就踉跄跪倒,只能眼睁睁看着惨剧发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哗啦!”
一声清脆的、如同碎冰落地的声响,猛地从我裤兜里炸开!
是那坨锈死的铜钱疙瘩!它竟然在我裤兜里剧烈震动起来,硬生生顶破了薄薄的布料,裹着一股滚烫的、混杂着辣油和朱砂脓血的污秽混合物,“嗖”地一声弹射而出!
那玩意儿像颗长了眼的炮弹,不偏不倚,正正撞在铁梳侧面!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
火星西溅!
铁梳被这蕴含了辣油朱砂邪火、又饱吸了满地污秽阴煞的铜疙瘩狠狠一撞,梳柄猛地一歪!
噗嗤!
锋利的梳齿擦着李大姐的头皮狠狠扎下!
没有扎进头骨!
而是深深刺进了她身旁那滩半凝固的、混合了红油、黑水、尸毒和脓血的污秽泥沼里!
“滋啦——!!!”
如同烧红的铁块掉进冰水!一股浓烈到极致的、混合着硫磺、焦糊、尸臭和辛辣的恐怖气味猛地爆发!
被梳齿刺入的污秽泥沼如同活了过来,剧烈地翻腾、冒泡!粘稠的液体疯狂涌向铁梳,瞬间将其包裹!梳齿上缠绕的那些怨发残骸,如同被投入强酸池的虫子,发出“滋滋”的惨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碳化、化为飞灰!
推车老人枯爪般的手被这剧烈的反震力震得虎口崩裂,焦黑碳化的皮肤下渗出粘稠的黑血!他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惊骇欲绝的神色,死死盯着那滩沸腾的污秽泥沼!
“成了!”老张头在楼梯口眼睛一亮,猛地一拍大腿,“污煞冲阴煞!以毒攻毒!十三!你小子歪打正着!”
我哪管什么歪打正着!眼见铁梳被污秽泥沼暂时困住,机会稍纵即逝!我连滚带爬扑向那滩沸腾的“毒池”,也顾不上恶心,双手狠狠插进那粘稠滚烫的混合物里,一把攥住了那把巨大的铁梳柄!
入手冰凉刺骨!一股狂暴的怨毒阴气顺着梳柄首冲手臂!手臂瞬间麻痹,皮肤上凝结出细密的黑色冰晶!
“撒手!”老张头急吼,“那玩意儿沾了生人气就发疯!”
晚了!
铁梳仿佛被我的触碰彻底激怒!梳柄剧烈震动,发出“嗡嗡”的厉啸!包裹它的污秽泥沼被震得西散飞溅!几滴黑水溅到我的道袍上,瞬间蚀穿布料,在皮肤上烫出焦黑的坑洞!
“啊——!”剧痛让我眼前发黑,但求生的本能让我死命攥紧梳柄!不能松!松了李大姐就完了!
“用铜钱!压住它!”老张头吼着,拼命催动金刚伏魔伞,金光死死锁住推车老人,让他无法靠近。
铜钱?那疙瘩撞完铁梳就掉在泥沼里了!
我目光疯狂扫视,突然定格在炸裂的罗盘底座旁——那本《管道维修速成大法》的残册,封面被烧得焦黑,但封底内侧似乎还残留着几点暗红的朱砂印记!
赌了!
我一手死命攥着疯狂挣扎的铁梳,另一只手不顾滚烫,猛地抓起那本残册,狠狠拍向铁梳的梳背!
“噗!”
焦糊的纸页拍在冰冷的金属上。
预想中的激烈反应没有发生。
铁梳的震动…竟然诡异地减弱了一丝?
不!不是减弱!是转移!
一股阴寒刺骨的气流顺着梳柄猛地灌入我攥着梳柄的手臂,如同无数冰针扎进骨髓!而另一股更加狂暴、带着硫磺灼烧感的邪火,却顺着我抓着残册的手,疯狂涌入!
两股截然相反、却都足以致命的恐怖力量,以我的身体为战场,轰然对撞!
“呃啊啊啊——!”
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半边身体如坠冰窟,皮肤凝结黑霜;半边身体却如同被架在火上烤,皮肉滋滋作响,冒出焦烟!眼前金星乱冒,视野里血红一片!
叫我林老湿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十三!”老张头惊骇欲绝。
“江十三!”林雪挣扎着想爬过来。
就在这意识即将被剧痛和冰火两重天撕裂的瞬间,我眼角的余光瞥见——被我拍在铁梳背上的那本残册,焦黑的封面在冰火之力的撕扯下,“嗤啦”一声裂开!
一张折叠的、颜色暗黄、边缘被血浸透的薄纸,从封皮夹层里飘落下来!
那纸张的质地…是师父画符用的特制黄裱纸!
纸上没有符文!
只有一行用朱砂混合着某种暗沉液体写就的、龙飞凤舞的狂草——
“穿堂风起,金蟾吐刃,破!”
穿堂风?金蟾?
电光火石间,一道灵光如同惊雷劈开混沌!
我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向长廊尽头——那扇大开着的、正对落地窗的消防通道铁门!穿堂煞的源头!
“林雪!”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声音如同破锣,“打碎那扇落地窗!正对消防门的那扇!快!”
林雪一愣,但瞬间反应过来!她强忍腿伤,抓起掉落在脚边的手枪,枪口对准几十米外那扇巨大的钢化玻璃幕墙!
“砰!砰!砰!”
连续三声枪响!子弹精准地打在玻璃幕墙的同一个点上!
“哗啦啦——!!!”
整面巨大的钢化玻璃如同被砸碎的冰面,瞬间爆裂成无数碎片!
二十八楼高空狂暴的夜风,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从破碎的窗口倒灌而入!
“呜——!!!”
凄厉到极致的风声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这股狂暴的自然之风,带着高空特有的凛冽寒意和磅礴力量,狠狠撞上了长廊另一端——那扇同样大开着的消防通道铁门!
轰!!!
两股气流在百米长廊中对撞!形成一股肉眼可见的、扭曲盘旋的狂暴气旋!
气旋的中心,正是那把被我死死攥住、插在污秽泥沼里的巨大铁梳!
“滋啦——!!!”
如同烧红的烙铁被泼上了冰水!铁梳上残存的怨发和阴煞之气,在这狂暴的、蕴含天地之威的气旋撕扯下,发出最后的、绝望的哀鸣!
梳齿上缠绕的黑气如同被狂风卷走的烟雾,瞬间消散!
那巨大的铁梳本身,也在这股沛然莫御的力量撕扯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咔嚓!”
一声脆响!
铁梳的梳柄,竟硬生生被这股狂暴的气旋——
扭!断!了!
断开的梳柄带着巨大的惯性,从我麻痹的手中脱手飞出,“哐当”一声砸在远处的墙壁上!
而失去了梳柄支撑的梳齿部分,则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的毒蛇,软软地倒插在沸腾的污秽泥沼里,迅速被粘稠的黑液吞没!
“噗!”
推车老人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口粘稠的黑血!身体剧烈摇晃,仿佛瞬间被抽干了精气神!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破碎的窗口和狂暴的气流,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怨毒!
“穿堂破煞…引天地风刀…”老张头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景象,喃喃自语,“柳长风…你他娘的…算计到这一步了?!”
狂暴的气流在长廊中肆虐,卷起满地纸屑杂物,如同末日风暴。
我浑身脱力,瘫倒在冰冷的地上,半边冰冻半边火烧的剧痛依旧撕扯着神经,但意识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师父…你到底在布一个多大的局?
气旋卷过那堆散落的寿衣绸缎,一块靛蓝色的绸布被风掀起,不偏不倚,盖在了那焦黑木雕的脸上。
就在绸布盖上的瞬间——
木雕那两个黑洞洞的“眼睛”里,最后残留的两点粘稠如墨的黑暗,如同垂死的毒蛇,猛地射出!
一道,射向了瘫倒在地、面无人色的李建国!
另一道,却如同鬼魅般,拐了个弯,精准无比地射向了——
插在污秽泥沼里、那半截断裂的梳齿!
梳齿接触到那点黑暗的瞬间,猛地亮起一点幽绿的光芒!紧接着,它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从泥沼中“嗖”地弹射而起!
目标——
正是我身边地上,那本封面裂开、露出内里暗黄符纸的《管道维修速成大法》残册!
幽绿的梳齿,如同淬毒的毒牙,狠狠扎向那张写着“穿堂风起,金蟾吐刃,破!”的血字黄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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