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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百里跋涉

小说: 凡星争渡   作者:诸葛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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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如火,炙烤着蜿蜒崎岖的山道。韩星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喉咙里像是塞了一把沙子,每一次吞咽都带着灼痛。他拄着一根临时捡来的粗树枝,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脚上那双早己磨破的草鞋,几乎无法再保护他的双脚,每踩在粗糙的石子上,都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三天前,仙师王执事那淡漠的话语犹在耳边:“青木门,由此向北,百里之外。三日为限,过时不候。”

百里山路,对于一个常年吃不饱饭的乡下少年来说,无异于天堑。但他没有回头路。怀中那枚粗糙的木符,此刻仿佛重若千钧,那是他唯一的希望,是跳出农门、窥见仙道的唯一门票。

他回头望了一眼来路,村庄早己消失在群山叠嶂之后。眼前只有无穷无尽的山峦,以及耳边永不休止的蝉鸣和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孤独和恐惧如同毒蛇,悄然噬咬着他的内心,但他眼中那簇名为“不甘”的火焰,却燃烧得更加猛烈。

“我必须走下去……”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就算爬,也要爬到青木门!”

第一天,他凭借着一股心气,日夜兼程,渴了喝山泉水,饿了就啃怀里揣着的最后一块硬邦邦的杂粮饼。夜晚的山林并不宁静,野兽的嚎叫声此起彼伏。他不敢深睡,只能找了一棵大树,哆哆嗦嗦地爬上去,用藤蔓把自己勉强固定在高处的枝杈上,在恐惧和疲惫中半睡半醒。

第二天,体力开始急剧下降。饼早就吃完了,饥饿感如同附骨之疽。他尝试着辨认一些记忆中老人提过的、可以食用的野果和块茎,勉强果腹。他的脚底磨出了水泡,水泡又磨破,血水混着尘土,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更糟糕的是,他似乎在一片相似的林子里迷了路,绕了大半天才重新找到向北的方向。绝望的情绪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涌上心头。

午后,天空骤然阴沉,一场毫无征兆的暴雨倾盆而下。山路瞬间变得泥泞不堪,视线模糊。韩星一个趔趄,滑倒在地,顺着陡坡滚了下去。尖锐的石头和树枝在他身上划出无数道血口子。他死死抱着怀里的木符,另一只手胡乱地抓挠,终于在撞上一块巨石前,抓住了一丛坚韧的藤蔓,堪堪停住了身形。

他瘫在泥水里,大雨冲刷着他身上的血迹和污泥,寒冷和疼痛让他几乎想要放弃。但一想到村里人可能投来的怜悯或嘲弄的目光,一想到仙师那淡漠的眼神,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痛刺激着几乎涣散的神志。

“不能……不能倒在这里!凡星争渡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凡星争渡最新章节随便看!”他挣扎着爬起来,抹去脸上的雨水和泪水,继续一步一滑地向前。

第三天,太阳再次升起时,韩星己经几乎不形。衣服破烂不堪,浑身遍布伤痕,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因为脱水和饥饿而泛白干裂。全凭着一股惊人的意志力在支撑着身体机械地移动。

就在他感觉自己即将油尽灯枯,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前方狭窄的山道尽头,景象豁然开朗。

一座巍峨耸立、云雾缭绕的巨山出现在眼前。其规模远超他之前见过的任何山峦,山势磅礴,苍翠欲滴,仿佛亘古便存在于此。更令人心惊的是,他能隐约感觉到,那里的空气似乎都与其他地方不同,吸入一口,竟让他疲惫的身体感到一丝微不可查的舒缓。

青木门!一定是青木门!

希望如同最强的兴奋剂,注入他即将枯竭的身体。他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丢弃了拄拐,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向着那座巨山的山脚方向冲去。

时间一点点流逝,夕阳开始西斜,将天边染成一片橘红。三日之限,即将到来。

韩星的心脏狂跳不止,肺部如同风箱般剧烈喘息,但他不敢有丝毫停歇。他穿过最后一片林地,眼前出现了一片开阔地,一条明显由人工开凿的石阶蜿蜒向上,没入山门的云雾之中。

石阶之下,立着一座古朴的石碑,上面刻着三个苍劲的大字——青木门!

到了!终于到了!

巨大的喜悦和松懈感如同潮水般瞬间冲垮了他紧绷了三天的神经和身体最后的支撑。他踉跄着扑到石碑前,想要伸手去触摸那冰凉的刻字,确认这一切不是梦境。

但他的手臂沉重得如同灌了铅,视线开始天旋地转,耳边的风声和虫鸣急速远去。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怀中那枚被汗水、血水和雨水浸透的木符,紧紧攥在手中,高高举起,仿佛要向谁证明他做到了。

然后,黑暗彻底吞噬了他的意识。他身体一软,重重地倒在冰凉的石碑基座下,失去了所有知觉。手里,依旧死死攥着那枚代表着仙缘起点的木符。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为他破烂的衣衫和苍白的脸庞镀上了一层微弱的光晕。山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打着旋儿落在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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