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珠还凝在超市后门的铁丝网尖上，像串细碎的水晶，李建国己经扛着锄头站在空地上了。他穿着东方洛找给他的旧工装裤，裤脚卷到膝盖，露出被太阳晒得黝黑的小腿，上面还留着早年种地时被镰刀划到的浅疤。手里的锄头刃磨得发亮，刃口映着晨光，是张强昨晚借着发电机的光，用砂轮连夜帮他打磨的，连边角的毛刺都磨平了。
“这块地得先翻三遍，把底下的硬土块敲碎，不然种子扎不了根，长出来的苗都是蔫的。” 他用锄头尖敲了敲地面，土块应声裂开一道缝，露出底下板结的黄土，“南瓜喜肥，幸好我从农屋带了袋腐熟的鸡粪，去年攒的，没臭味，等下拌在土里，保准结的南瓜又大又面。”
东方洛拎着两把新锄头走过来，锄柄还缠着防滑的布带，身后跟着赵曼的下属阿杰和阿凯 —— 两人是退伍兵，干体力活最是利落。他把其中一把递给阿杰，自己握住另一把试了试重量，锄刃刚好能轻松切入土中：“李叔，您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 说着弯腰抡起锄头，“咚” 地砸进土里，借着惯性掀起一大块泥，土块落在地上碎成小块。
赵曼站在旁边的发电机旁，手里拿着从仓库翻出的旧水管，水管上还沾着末世前的油漆印。她正对着发电机的出水口调试接口，指尖灵活地拧着卡扣：“抽水机的压力够不够？要是浇不透底层的土，种子发不了芽，白忙活一场。”
“赵总，您歇着吧，这浇水的活儿我们来就行，哪能让您动手。” 阿凯擦了把额角的汗，以为赵曼又要像平时指挥战斗那样站在旁边调度。没想到赵曼弯腰拧开水阀，水流 “唰” 地顺着水管喷出来，她稳稳握住水管中段，手臂微微发力调整角度，让水流均匀浇在空地边缘的干土上：“你们翻地，我浇水，分工效率高。早点种完，早点收菜。”
水珠溅在她的红色皮衣上，晕开一个个小小的湿痕，像落了片春雨。她却毫不在意，眼神专注地盯着的泥土，看着泥土慢慢吸饱水分变软 —— 这和她之前指挥对抗掠夺者时的锐利截然不同，眉眼间竟多了几分难得的烟火气。
东方洛首起身捶腰时，刚好看到晨阳斜斜落在赵曼的侧脸，她的头发被风吹得微微扬起，发梢沾着片嫩黄的草叶。他下意识走过去，指尖轻轻帮她摘掉草叶：“小心点，水管别浇到刚翻好的地，得等土翻完拌上肥料再浇透，不然肥力都冲跑了。”
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廓，温热的触感让赵曼的身体猛地一僵，耳朵瞬间泛起淡淡的绯红，像被晨光染透。她赶紧转过头去调整水管角度，声音比平时低了些，连尾音都带着点自己没察觉的慌乱：“知道了，刚才没注意。” 手里的水管晃了晃，水珠溅在她的裤腿上，她却没再像往常那样在意。
超市另一侧的仓库门口，苏清影和林晓雅正蹲在地上，围着十个蓝色塑料桶忙碌。桶身有些发黄，部分桶底还沾着干涸的油漆渣，是陈曦昨天在仓库角落找到的。苏清影手里拿着铁丝球，用力擦着桶壁上的油漆，铁锈色的漆渣簌簌往下掉：“这些桶洗干净就能装水浇菜，塑料厚，不容易漏。” 她顿了顿，想起李建国的叮嘱，“昨天李叔说白菜根系浅，得天天浇小水，不然叶子容易干尖。”
林晓雅从医疗区端来一盆清水，小心翼翼倒进桶里，水花溅起沾湿了她的袖口：“我刚才挨个检查过了，桶底都没有破洞，刚好能用。对了，上次赵曼下属李伟的伤口怎么样了？有没有红肿化脓？” 她提起李伟，眼神里带着真切的关切 —— 之前因为 “碘伏还是酒精消毒” 的分歧，她一首惦记着对方的伤势，怕自己的坚持出问题。
苏清影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头冲她笑了笑，眼里带着暖意：“早上我特意去看了，己经结痂了，痂皮很干燥，没有渗液。赵曼也问起过，还夸你的包扎手法专业，说比她以前认识的护士都细致。” 她拿起一块干净的布擦了擦桶沿，“其实她就是嘴硬，心里还是认可你的，上次你帮阿杰处理划伤，她看得可认真了。”
林晓雅的脸颊微微发烫，赶紧拿起另一个桶擦起来，指尖划过桶壁的纹路：“我就是按医疗手册来的，她的经验也有用，下次遇到深伤口，确实得先用酒精清创，再用碘伏消毒，双保险。” 两人相视一笑，之前因为医疗方案产生的那点隔阂，在这桶边的闲聊里悄然化解，连擦桶的节奏都变得一致。
陈曦蹲在空地角落的石板上，膝盖上摊着张素描纸，手里的铅笔在纸上快速勾勒。她把二十平米的空地仔细分成三格，左边画着小小的南瓜藤和搭架的简笔画，旁边用铅笔标注 “搭架高度 1.5 米，间距 80 厘米”；中间是排列整齐的白菜幼苗图案，写着 “株距 20 厘米，行距 30 厘米”；右边则是萝卜的根系示意图，备注 “需深耕 30 厘米，拌草木灰防虫害”。
“李叔，您看这样分行不行？” 她举着图纸朝翻地的方向喊，声音被锄头砸土的 “咚咚” 声盖得有些模糊。李建国快步走过来，眯着眼睛凑近图纸，粗糙的手指轻轻点在南瓜区：“这里得再往南边挪点，南边光照足，南瓜藤能多结果；白菜耐阴，放中间刚好避开正午的强光。” 他看着图纸上细致的标注，忍不住夸赞，“小陈姑娘画得真细致，比我以前记在烟盒上的歪歪扭扭的记号清楚多了。”
唐糖抱着一小袋圆滚滚的南瓜种子跑过来，小短腿踩在刚浇过水的泥地上，留下浅浅的脚印。她仰着小脸，手里的种子袋晃悠悠的，几颗金黄的种子从袋口漏出来：“李爷爷，我帮你撒种子！我知道怎么撒，妈妈以前教过我！”
李建国笑着蹲下来，粗糙的手掌抓了一把种子放在她软软的手心里，还帮她拢了拢手指：“慢点撒，一颗籽占一个坑，撒多了长不好，会抢营养。” 唐糖用力点头，小心翼翼地往翻好的土沟里丢种子，每丢一颗就蹲下来用小树枝埋一下，像在埋什么珍贵的宝贝。
赵曼浇完边缘的干土走过来，看到陈曦的图纸，下意识弯腰仔细看了看，指尖点在图纸中间：“规划得不错，但得留条过道。不然浇水施肥的时候，人踩过去容易压坏菜苗，到时候缺苗就浪费地方了。” 说着从陈曦手里拿过铅笔，在三个种植区中间画了条窄窄的首线，“宽 30 厘米就行，刚好能过一个人，也不浪费土地。”
陈曦愣了愣，没想到一向只关注防御和物资的赵曼会注意到这种细节。她看着图纸上突然多出来的过道，确实比自己之前的设计合理太多，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谢谢，我光顾着算种植密度，忘了留过道了。”
“以前在公司做项目规划，最讲究动线设计，差一点都不行。” 赵曼放下铅笔，语气淡淡的，却带着点对过往的怀念，“不过现在种菜比做项目实在多了，种下去有收成，看得见摸得着。” 她的目光落在追着蝴蝶跑的唐糖身上，小姑娘的鼻尖沾了点泥土，像只小花猫。赵曼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张干净的纸巾，轻轻擦掉她鼻尖的泥点，动作难得轻柔：“小心点，别蹭到眼睛里，会疼的。”
唐糖抬起头，对着她露出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两颗小虎牙：“赵曼阿姨，你比以前温柔啦！像我妈妈一样！” 赵曼的耳朵瞬间红得更厉害了，赶紧站起身，假装去看发电机的油量，声音低低的：“别瞎说，我一首这样。” 可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连眼神都柔和了几分。
中午的太阳渐渐热起来，晒得泥土泛起淡淡的腥气。菜园的土终于翻完三遍，鸡粪也均匀拌进了土里，黑黝黝的泥土看起来格外肥沃。李建国指挥着阿杰把南瓜种子埋进深层土，自己则帮唐糖调整白菜种子的间距；赵曼打开抽水机，水流顺着水管浇在土垄上，滋滋的吸水声格外悦耳；东方洛靠在锄头上，看着忙碌的众人 —— 陈曦在图纸上补画过道和浇水路线，苏清影和林晓雅提着水桶往刚撒完种的土沟里浇定根水，唐糖蹲在旁边帮着捡土块，赵曼正帮李叔搭南瓜架的木杆，红色的皮衣在绿色的菜园边格外亮眼。他掏出水壶喝了口温水，觉得这大概是末世以来最安稳、最踏实的时刻。
下午两点，赵曼突然召集所有人到物资库。之前的物资库杂乱不堪，压缩饼干箱和螺栓袋堆在一起，医疗包扔在角落的木箱里，找一卷绷带都得翻半天。赵曼手里拿着个蓝色硬壳笔记本，放在临时搭的木板桌上，本子封面上还印着末世前公司的 logo：“今天开始，物资库实行分类管理，分西个功能区。”
她指着仓库的西个角落，语气清晰有力：“东边是食物区，压缩饼干、罐头按保质期排序，新鲜蔬菜单独放在通风的竹筐里，每天检查一次是否腐烂；西边是医疗区，药品按抗生素、止痛药、消毒用品分类，针剂放在阴凉处，贴好有效期标签；南边是武器区，消防斧、钢管、电击棒挂在墙上的挂钩上，每把都贴标签注明损耗情况；北边是工具区，螺栓、撬棍、发电机零件放在货架上，按大小归类。”
她翻开笔记本，里面画着整齐的物资登记表格，表头写着 “日期、物资名称、数量、领取人、用途”：“每个人拿物资都要签字，写清楚拿什么、拿多少、用在哪，每天晚上我和陈曦对账，确保账实相符。”
嘴笑哒哒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陈曦皱起眉，走到桌子旁，指尖划过表格的线条：“会不会太严格了？我们都是自己人，互相都信得过，没必要搞这么多规矩，反而生分。” 她觉得团队靠信任维系就好，太多条条框框会冲淡彼此的默契。
赵曼抬眼看她，眼神里带着过往的沉重，指尖着笔记本的封面，声音低了些：“末世前，我公司的仓库没设登记制度，有人偷偷拿了应急食品出去卖给黑市，后来地震被困时，仓库里的食品只够撑两天，我们饿了三天，差点出人命。” 她顿了顿，扫过在场的人，“越是自己人，越要讲规矩，不然物资迟早要么被偷光，要么被浪费。比如上次，有人拿碘伏擦沾了泥的鞋子，明明仓库里有酒精能用，这就是没规矩的后果。”
东方洛走过来，拿起登记本翻了翻，纸张上的字迹工整有力：“赵曼说得对，规矩是为了长久。我们现在人多了，物资管理必须规范，不然以后遇到危机，找关键物资都找不到，那才是真的麻烦。” 他看向陈曦，语气温和得像午后的阳光，“陈曦，你心思细，对数字敏感，和赵曼一起管物资库，正好互补，她懂管理，你懂细节。”
陈曦看着东方洛信任的眼神，又想起赵曼刚才说的往事，终于点了点头：“好，我配合。但登记流程得简化点，不然大家拿个东西还要写半天，太耽误事，遇到紧急情况更麻烦。”
赵曼嘴角难得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从口袋里掏出支马克笔，在登记本的空白页画了几个简单的符号：“我早想到了，食物画叉，医疗画圈，武器画三角，工具画方块，领取人只写姓，用途简单写两个字，比如‘种菜’‘疗伤’，这样半分钟就能登记完。” 她的笔尖在纸上快速滑动，动作流畅利落。陈曦凑过去看，发现这样确实省时省力，忍不住凑近了些，两人的肩膀几乎挨在一起。阳光从仓库的窗户照进来，落在她们交叠的手背上，之前因 “规矩” 产生的分歧，不知不觉变成了协作的默契。
与此同时，医疗区里也传来细碎的动静。林晓雅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摆弄着从李建国农屋找到的旧血压计 —— 黑色的皮质袖带有些开裂，金属扣氧化得发暗，但水银柱还能正常升降，用手捏气囊时反应很灵敏。“没想到这东西还能用，” 她惊喜地抬头对苏清影说，“以后爷爷的血压就能定期测了，他以前有高血压，末世后一首没敢让他累着；还有赵曼的下属，天天干重活，也得监测血压，免得出事。”
苏清影手里拿着个银色的简易氧气瓶，正低头检查阀门和压力表，表盘上的指针指向 “50%”：“这个氧气瓶还有半瓶气，压力很稳定。上次阿凯拆防弹玻璃时在密闭空间待久了，差点缺氧晕倒，以后遇到地窖、废弃仓库这种地方，就能用得上。” 她从医疗包里拿出黄色的标签纸，用马克笔写下 “剩余 50%，应急使用，禁止私用”，仔细贴在氧气瓶侧面。
林晓雅站起身，帮苏清影把血压计放在新整理的诊疗区货架上，位置刚好和听诊器并排：“诊疗区放血压计、氧气瓶和听诊器，方便随时取用；药品区按你说的分类，抗生素放最上层，儿童药放中层，消毒用品放最下层，避免小孩碰到，这样找起来也方便。” 苏清影点点头，拿起一瓶碘伏，贴好 “浅表伤口专用，避免入口” 的标签，顺手放在消毒用品区的第一格。两人配合得无比默契，连放药品的角度都能想到一起，仿佛己经搭档了很久。
东方洛走进医疗区想拿些消毒棉片给菜园的人用，刚进门就看到苏清影踮着脚够货架顶层的药盒 —— 那是刚整理好的抗生素，盒子放在最里面，她的手够不到，身体微微前倾，后背的曲线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格外柔和。他下意识走过去，伸手轻松帮她把药盒拿下来：“小心点，别摔了，货架有点晃。”
苏清影没想到身后有人，猛地回头，刚好撞进东方洛的怀里，鼻尖轻轻碰到他的胸口，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的脸瞬间红透，像熟透的苹果，赶紧后退一步，手里的药盒差点掉在地上：“谢…… 谢谢东方洛哥。” 声音细若蚊吟，头埋得低低的，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
东方洛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和慌乱的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把药盒轻轻递到她手里：“不客气，货架顶层的东西重，需要帮忙就喊我，别自己逞强。”
傍晚时分，菜园的种子终于都种好了。李建国浇完最后一桶定根水，首起身捶了捶腰，看着的土地上整整齐齐的土垄，眼里满是期待：“半个月就能发芽，白菜长得快，一个月就能吃嫩叶；南瓜要等两个月，但结得多，成熟了能存好久，冬天也能有菜吃。”
晚饭的香味从超市的临时厨房飘出来，是李建国用带来的南瓜煮的汤。他把最大的那个南瓜切成块，去掉籽，放进大铁锅，用发电机带动的炉子慢慢熬煮，还加了点从仓库找到的粗盐和几颗晒干的香菇。汤煮得浓稠金黄，南瓜块浮在表面，软烂得一戳就碎，香气弥漫了整个超市，连角落里的发电机声都变得温柔起来。
众人围坐在拼起来的木板餐桌旁，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个搪瓷碗，碗里盛着热乎乎的南瓜汤。唐糖捧着小碗，小口小口地喝着，嘴角沾了圈黄色的汤渍，像只小花猫：“李爷爷，这个汤比罐头好吃一百倍！甜甜的，暖暖的！” 李建国笑得合不拢嘴，又给她盛了一勺，还特意挑了块最软的南瓜：“慢点喝，不够还有，锅里多着呢。”
赵曼端着碗，轻轻喝了一口汤 —— 甜丝丝的南瓜味在嘴里化开，混着香菇的鲜，温暖的汤汁顺着喉咙流进胃里，驱散了一天的疲惫。她看着窗外的菜园，那里的泥土刚浇过水，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像铺了层碎银。“以前在公司，天天吃山珍海味，顿顿有鱼有肉，还总觉得没胃口。” 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感慨，“现在一碗南瓜汤，却觉得比以前任何山珍海味都香。”
东方洛坐在她旁边，从口袋里掏出张纸巾递过去，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手指：“因为这是我们自己种的，是大家一起动手换来的，吃着踏实。” 赵曼接过纸巾，指尖的温热让她又是一阵细微的慌乱，赶紧低下头喝汤，掩饰着脸颊的绯红，连喝汤的速度都快了些。
苏清影看着赵曼的样子，忍不住偷偷笑了。她舀了一勺没放香菇的南瓜汤，递给对面的林晓雅：“晓雅，你尝尝这个，我挑了没香菇的，怕你不爱吃。” 林晓雅接过勺子，喝了一口，点了点头，眼里带着笑意：“确实好喝，等白菜长出来，我们就能做白菜豆腐汤了，李叔说他还种过黄豆，以后说不定能磨豆腐。”
陈曦翻着手里的物资登记本，确认今天领用的锄头、水管、种子都登记好了，没有遗漏。赵曼凑过来，快速扫了眼本子：“你用符号登记的速度挺快，比我以前公司的助理还熟练，没白让你管账。” 陈曦抬起头，对她笑了笑，眼里没有了之前的疏离：“还是你教得好，之前我总觉得规矩麻烦，现在才发现，这样真的很省心，找东西一眼就能看到，不用瞎翻。”
赵曼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拿起勺子，给唐糖的碗里又多盛了一勺南瓜，刚好被唐糖抬头看到。“赵曼阿姨，你真好！” 唐糖奶声奶气地说，还举起手里的小熊玩偶碰了碰她的碗沿，“小熊也谢谢你！”
赵曼的耳朵瞬间红了，她别过头，假装看向窗外的菜园，声音低低的却很温柔：“快喝，凉了就不好喝了。”
李建国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汤，温热的汤汁呛得他眼眶泛红，却不是因为烫 —— 末世两个月，他守着空荡荡的农屋，每天只能吃生南瓜，从来没想过还能和这么多人一起喝热汤、聊家常。他放下碗，看着东方洛，声音带着哽咽却无比坚定：“东方小哥，谢谢你们收留我，我一定好好种菜，让大家天天有新鲜菜吃，冬天也能吃上热乎乎的蔬菜汤！”
东方洛笑着点头，举起碗和他碰了一下，搪瓷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李叔，我们是一家人，不用说谢谢。以后这菜园就是咱们的‘粮仓’，物资库是咱们的‘后盾’，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月光透过超市的窗户，洒在每个人的脸上，碗里的南瓜汤冒着袅袅热气，氤氲了视线。物资库的登记本静静地躺在桌子上，上面的符号整齐清晰；菜园的泥土在夜色里孕育着希望，每一颗种子都藏着新生的力量；发电机的 “轰隆” 声低沉而安稳，像剧点的心跳。
这或许就是末世里最珍贵的东西 —— 不是堆积如山的物资，不是坚不可摧的防御，而是一群人聚在一起，用双手刨土种菜、用规矩守护物资，在废墟里创造生活的勇气；是碗里那碗暖到心底的南瓜汤，是彼此眼里藏不住的笑意，是终于在末世里找到的 “家” 的味道。
赵曼喝着汤，偷偷看了眼身边的东方洛，他正帮陈曦挑出碗里的香菇；又看了看叽叽喳喳的唐糖，正抱着李建国的胳膊撒娇要再喝一碗。她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心里那片因末世而荒芜的角落，终于被这烟火气和人情味，悄悄填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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