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春桃被传上堂，脸色苍白，眼神闪烁，显然没料到会被当众对质。苏璃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在等待一场早己注定的好戏上演。
"春桃，"永安侯沉声开口，"你昨日所言，今日可敢再当众说一遍？"
春桃扑通一声跪下，声音颤抖："奴...奴婢不敢欺瞒侯爷和各位长辈。那日申时三刻，奴婢确确实实在后花园的亭子里，看见夫人与一名陌生男子...举止亲密。"
堂上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骚动。几位族老交换了个眼神，神色各异。永安侯的脸色更加阴沉，苏婉则适时地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你可看清楚了？"左侧一位族老问道，"那男子是谁？"
春桃低下头，声音更低了："奴婢不敢细看，只看见那人穿着青色长衫，身形高大。"
"哼，"那位族老冷哼一声，"连人都没看清，也敢在此胡说八道！"
苏婉立刻柔声开口，替春桃解围："二叔公息怒，春桃只是个小丫鬟，胆子小，看见那样的场面，哪还敢细看？能确认是姐姐就不错了。"
她转向永安侯，眼中含泪："侯爷，除了春桃的证词，我们还有别的证据。"
永安侯点点头："呈上来。"
苏婉的贴身丫鬟立刻上前，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木匣。木匣打开，里面放着一封信和一方丝帕。信纸上墨迹未干，显然是特意为今日准备的"证据"。
苏婉亲自拿起那封信，声音柔婉却带着一丝颤抖："侯爷，这就是姐姐与外男私通的书信。上面有姐姐的字迹，还有姐姐闺房独有的熏香味。"
她将信递给永安侯，又转向几位族老："各位长辈也请过目。"
信被一一传阅。几位族老仔细查看，不时点头，似乎确认了什么。苏璃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中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像是在欣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
"苏氏，"永安侯的声音冰冷，"你还有什么话说？"
苏璃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上他的视线："侯爷，民女可否仔细看看这封信？"
永安侯冷哼一声，将信扔了下来。信纸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苏璃面前的地上。
苏璃缓缓俯身，伸手捡起那封信。她的动作很慢，像是怕弄坏了什么珍贵的物品。她的指尖轻轻着纸面，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这信纸..."她轻声道，"是我从未见过的。"
"姐姐说笑了，"苏婉立刻反驳，"这是你闺房独有的贡笺纸，只有你才用得起。"
苏璃抬起眼，目光在苏婉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低头仔细查看信封："还有这熏香，妹妹说是我闺房独有的？"
"正是，"苏婉肯定地点头，"这是姐姐最喜欢的沉水香，整个侯府只有你用得起。"
苏璃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她将信凑近鼻尖，轻轻嗅了嗅，随即又很快放下。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讥诮，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春桃，"她忽然转向跪在地上的小丫鬟，声音平静，"你说你那日申时三刻在花园里看见我与外男私会？"
春桃浑身一颤，下意识地点头："是...是的。"
"可我记得，"苏璃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那日申时正，母亲院里的李嬷嬷曾来我房中取绣样，与我聊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从我的院子到后花园，最快也需一刻钟。妹妹，你说我是如何在短短三刻钟内，从房中到后花园，再与外男私会的？"
堂上瞬间安静下来。苏婉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春桃更是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永安侯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几位族老也面面相觑，显然在计算时间。
"这...这..."春桃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苏婉很快回过神来，强自镇定道："姐姐，你记错了吧？李嬷嬷那日并未去过你房里。"
"是吗？"苏璃轻轻一笑，转向永安侯，"侯爷，李嬷嬷可在？"
永安侯沉吟片刻，吩咐道："传李嬷嬷。"
很快，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嬷嬷被带了上来。她是己故侯夫人的陪房，在侯府中地位颇高。
"李嬷嬷，"苏璃恭敬地行礼，"敢问那日申时正，您是否来过我房中取绣样？"
李嬷嬷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回夫人，是的。那日老奴奉夫人遗命，去取夫人先前吩咐的绣样，与夫人聊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
堂上顿时响起一阵骚动。几位族老交换了个眼神，神色各异。永安侯的脸色更加阴沉，苏婉则紧紧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这...这只是巧合！"苏婉强自辩解，"也许春桃记错了时间..."
"记错了时间？"苏璃轻轻重复了一遍，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那这封信呢？妹妹说这是我闺房独有的贡笺纸和沉水香，可我从未见过这种贡笺纸，更不会用如此劣质的沉水香。"
她转向几位族老，将信递了过去："各位长辈请看，这信纸虽然看似精致，实则纸质粗糙，边角裁剪不齐，显然是仿制品。至于这沉水香，味道过于浓烈，且夹杂着一丝劣质檀香的味道，绝非上品。"
几位族老仔细查看，果然发现了苏璃所说的问题。一位年长的族老皱着眉头道："确实如此。这信纸确实粗糙，不像是宫中贡品。"
永安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狠狠地瞪了苏婉一眼，苏婉则吓得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侯爷，"苏璃转向永安侯，声音平静，"民女还有一事不明。"
"说。"永安侯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
"这封信据说是在我房中的暗格里发现的，"苏璃缓缓道，"可我的暗格只有我和己故母亲知道，钥匙也一首带在我身上。春桃不过是个小丫鬟，怎么会知道我暗格的位置？又怎么能打开它？"
堂上再次陷入沉默。这个问题显然击中了要害。永安侯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苏婉则浑身发抖，显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这...这..."春桃结结巴巴，"是...是夫人让我去取的..."
"夫人？"苏璃挑眉，"哪个夫人？我记得我从未让你去我房中取过任何东西。"
春桃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侯爷饶命！是...是庶妃娘娘让我去的！她说夫人房中有对她不利的东西，让我去取出来..."
堂上顿时一片哗然。几位族老震惊地看着苏婉，永安侯的脸色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够了！"永安侯猛地一拍案几，站起身来，怒视着苏婉，"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苏婉吓得浑身发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瞬间涌出："侯爷，臣妾冤枉啊！是春桃诬陷我！臣妾怎么会做这种事..."
"够了！"永安侯厉声喝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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