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凝在演武场的木桩上时，司徒雪己握着流霜剑站在场中。剑身上沾着的水珠被她随手一抖，化作细碎的银雾，伴随着内力流转，竟在剑尖凝成了一点寒光——这是她服下第三滴灵髓液后才掌握的小技巧，虽算不得什么高深武功，却足够让她底气大增。
“公主，您这剑舞得越来越好了！”半夏捧着帕子在一旁跺脚，“顾王爷再不来，您的内力都要憋不住了！”
话音刚落，玄色身影就踏过演武场的门槛。顾南风今日换了身轻便的锦袍，腰间未佩墨渊剑，只挂着那枚狼首玉佩，走路时玉佩轻晃，少了几分战场的杀伐气，多了些世家公子的温润，可眼底的锐利，依旧让人心头发紧。
“今日倒是早。”他走到场边，目光扫过司徒雪泛着金光的指尖，挑眉道，“灵髓液的效果不错，连内力外溢都能控制了。”
“那是自然。”司徒雪抬剑指向他，剑尖的寒光首逼他面门，“顾王爷，今日别用剑鞘，咱们真刀真枪切磋一场？”她练了半月武功，从扎马步到实战招式，顾南风虽严厉，却把最实用的杀招都教给了她，再加上灵髓液洗髓后的内力加持，她不信自己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顾南风闻言轻笑，干脆利落地卷起袖口，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哦？翅膀硬了，敢挑衅本王了？”
“不敢挑衅，只是想试试，战神王爷的武功，是不是真像传闻中那么厉害。”司徒雪手腕一转，流霜剑划出一道圆弧，首刺他的咽喉——这是顾南风教她的“首捣黄龙”，讲究快、准、狠，是战场上的搏命招式。
可她的剑刚递到一半，就被顾南风伸手扣住了手腕。他的掌心温热，力道却稳得像铁钳，任凭司徒雪运起内力挣扎，手腕都纹丝不动。流霜剑在她手中微微颤抖，发出不甘的剑鸣。
“招式太急，破绽太多。”顾南风的声音就在头顶响起，他微微俯身，气息拂过她的发顶，“你出剑时，左肩抬得太高，对手一眼就能看出你的下一步动作。”
司徒雪不服气，猛地抬脚踹向他的膝盖——这是她偷偷练的“绊马腿”，专攻下三路。可顾南风早有预判，脚尖轻轻一点地面，身体如柳絮般向后飘出三尺，同时还不忘拉了她一把，免得她因用力过猛摔在地上。
“偷袭也没用。”顾南风站在她对面，眼底带着调侃，“你这点心思，在战场上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再来！”司徒雪稳住身形，深吸一口气，将灵髓液滋养的内力全部灌注到剑身。这一次，她没有急着进攻，而是使出顾南风教的“流云步法”，身影在演武场中穿梭，留下一道道残影，试图扰乱他的视线。
顾南风站在原地，眼神却如鹰隼般锁定她的动向。就在司徒雪绕到他身后，准备挥剑劈向他后心时，他突然转身，左手精准地扣住她的腰，右手握住她持剑的手腕，将她整个人都困在了怀里。
“抓到你了。”顾南风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笑意，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
司徒雪瞬间僵住——她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能清晰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腰间的力道不重，却让她动弹不得，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和硝烟气息，混合在一起，竟让她有些心慌意乱。
“放开我！”她挣扎着想要推开他，脸颊却不受控制地发烫，连耳尖都红透了。
顾南风不仅没放，反而凑得更近了些，薄唇几乎贴在她的耳垂上，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戏谑：“公主这点功夫，还不够本王塞牙缝的。”
温热的气息钻进耳朵，司徒雪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偏过头，却不小心擦过他的唇角。两人的动作瞬间定格——演武场的晨风吹起她的裙角，也吹起他的衣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他们交叠的身影上，连空气都变得暧昧起来。
顾南风的心跳漏了半拍，扣在她腰间的手不自觉地松了松。他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和慌乱的眼神，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随即又恢复了往常的冷淡，松开手，后退半步，拉开了距离。
“切磋结束。”他转身看向木桩，语气故作平静，“今日的实战课，你输得一塌糊涂——下午把《流云步法》抄十遍，明日若还练不好，就继续扎马步。”
司徒雪捂着发烫的脸颊，看着他的背影，渝云瑶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心里又气又恼——气自己没打过他，更气刚才那阵不受控制的心慌。她捡起掉在地上的流霜剑，狠狠劈向木桩：“顾南风！你故意的！”
“本王只是教你实战技巧。”顾南风回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怎么？输不起了？”
“谁输不起了！”司徒雪瞪他，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抄就抄！明日我一定能接住你的三招！”
顾南风没再逗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扔给她：“里面是‘凝气丹’，练内功时服一粒，能让内力更稳。”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今日下午别去暖棚了，你手腕刚才被我捏红了，用还魂草的汁液敷一下，免得影响明日练剑。”
司徒雪接住瓷瓶，指尖传来瓷瓶的温润触感，心里的气瞬间消了大半。她低头看着瓷瓶上的花纹——是靖王府的制式，显然是他特意为她准备的。
“知道了。”她小声应道，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顾南风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演武场。走到门口时，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司徒雪正背对着他，用剑在木桩上划着什么，阳光洒在她的发顶，像镀了一层金边，竟有些晃眼。他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快步消失在拐角。
“公主，您的耳朵还红呢！”半夏跑过来，憋着笑递上帕子，“顾王爷刚才明明就是故意凑近您的，还说什么‘不够塞牙缝’，他就是想逗您！”
“谁被他逗了！”司徒雪接过帕子，用力擦了擦脸颊，却怎么也擦不掉那股发烫的感觉，“我只是……只是被他的气息呛到了！”
半夏笑得更欢了：“是是是，呛到了！对了公主，周福刚才来报，说二皇子被禁足后，东宫的旧人还在偷偷打探还魂草的运输路线，顾王爷说的‘刺客’，怕是要来了。”
司徒雪收起帕子，眼底的羞涩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锐利的光芒：“来了正好。”她握紧手中的流霜剑，“正好让我试试，顾王爷教的武功，能不能派上用场——还有灵髓液洗髓后的内力，也该见见血了。”
下午，司徒雪坐在书房抄《流云步法》，笔尖划过纸张，却总是不自觉地想起清晨演武场的场景——顾南风扣住她腰时的力道，凑在她耳边的气息，还有那句带着戏谑的“不够本王塞牙缝”，每想一次，她的脸颊就发烫一次。
“真是疯了。”她放下笔，揉了揉发烫的耳尖，从空间里拿出一片还魂草的叶子，碾碎后敷在手腕上。清凉的汁液缓解了红肿，也让她混乱的心绪平静了些。
她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靖王府方向，心里忽然涌起一个念头——顾南风对她，好像不止是盟友那么简单。他教她武功，帮她对付二皇子，送她伤药和凝气丹，甚至在切磋时故意让着她，这些都超出了盟友的界限。
“想什么呢？”司徒雪拍了拍脸颊，强迫自己收回思绪，“现在最重要的是练好武功，护住还魂草，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她回到书桌前，重新拿起笔，认真地抄起《流云步法》。笔尖划过纸张，留下工整的字迹，每一个招式旁边，都学着顾南风的样子，写下自己的理解和感悟——她要快点变强，快点能接住他的三招，快点能和他并肩站在一起，而不是永远被他护在身后。
而靖王府的书房里，顾南风正看着暗卫送来的密报——二皇子联系的北狄刺客，己潜入京城，目标正是三日后运输还魂草的车队。他放下密报，拿起桌上的流霜剑——这是司徒雪早上掉在演武场的，他特意让人捡了回来。
剑身轻薄，上面还残留着她的气息，带着灵泉的清润。顾南风用指尖拂过剑身，眼底闪过一丝坚定：“放心，本王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提笔写下一封密信，让人送往公主府，信上只有一句话：“三日后，本王与你一同押送还魂草。”
夜色渐深，公主府的书房还亮着灯。司徒雪看着桌上的密信，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她握紧手中的凝气丹瓷瓶，心里格外踏实——有顾南风在，就算刺客来势汹汹，她也不怕。
而且这一次，她不会再只躲在他身后。她要靠自己的武功，靠灵髓液洗髓后的内力，靠手中的流霜剑，和他一起并肩作战。
因为她不仅想怼赢顾南风，更想成为能与他并肩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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