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归途寻亲工作室”飘着淡淡的豆浆香，靠窗的长桌上摆着半笼凉透的包子，林晓玥捏着一张手绘的贩卖链图谱，指尖在“南方中转站”的红圈上反复——红圈己经被马克笔涂成了黑叉，像给这条罪恶链条钉上了钉子。
“南方三个二级中转站的资金流全断了。”陈默坐在电脑前，黑框眼镜滑到鼻尖，他没抬手推，目光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我追踪了刘老板的地下钱庄账户，自从我们端了临海中转站，那边往南方的转账就停了，最近半个月只有几笔零散的小额提现，像是在拆东补西。”
赵妍端着刚热好的豆浆走过来，把杯子放在陈默手边，顺手拿起桌上的线索本翻了两页：“我跟邻省警方对接过，他们那边近半个月没有新的儿童被拐报上来，之前常出现的几个拐卖高发区，现在连可疑车辆都少了——看来这条链是真断了。”
“何止是断了，听说那边的人贩子都在躲风头。”老张拄着拐杖从外面进来，裤脚沾了点露水，他把手里的油条放在桌上，坐下喘了口气，“我今早去菜市场买菜，碰到个以前在南方跑运输的老伙计，他说现在那边的货运站都不敢接‘活物’的单子，生怕被警察盯上。”
陆辰站在寻亲墙前，手指拂过几张刚贴上去不久的照片——照片上的孩子眉眼还清晰，他回头时眼底带着点难得的轻松：“我们在南方省界设的临时卡点，这几天只抓到两个偷运电子产品的，跟拐卖沾边的一个都没查到。王队说，这是近五年来南方拐卖案最少的一个月。”
林晓玥放下手里的图谱，拿起老张带来的油条，掰了半根递给陈默，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松弛：“临海中转站是南方链的核心，端了它就像断了主动脉，剩下的小节点撑不了多久。”她顿了顿，看向陈默，“刘老板那边还有没有动静？”
陈默终于抬手推了推眼镜，指尖在键盘上敲了两下，调出一份转账记录：“他把大部分资金转到了海外账户，但有笔五万块的转账很奇怪，收款人信息是假的，IP地址却指向西部云县——跟之前我们找到的那个手机号归属地一样。”
“云县……”林晓玥的手指猛地攥紧，油条渣落在图谱上，她没在意，“看来他们是想把资源往西部挪？”
“可能性很大。”陆辰走过来，指着图谱上“西部”的空白区域，“南方链断了，他们肯定要找新的通道，西部山区地形复杂，信息又闭塞，对他们来说是块‘安全区’。”
赵妍把线索本翻到“云县”那一页，上面只记着一个手机号和半张模糊的照片，她用铅笔在旁边画了个问号：“但我们现在对西部的链一无所知，连个切入点都没有，总不能瞎闯吧？”
“先把南方这边的尾巴扫干净。”林晓玥把油条咽下去，拿起笔在图谱上“西部”区域画了个圈，“陈默，你继续盯刘老板的海外账户，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跟云县有关的关联；赵妍，你整理一下南方落网人员的口供，重点找有没有提到‘西部’‘转移’的关键词；陆辰，你跟郑警官对接，看看高速路口能不能拍到往西部去的可疑车辆——就算只断了一条链，也是给孩子们多争取一分希望。”
“我也能帮忙！”老张突然举起手，像个积极的学生，“我在西部有几个老同事，退休后回了老家，我可以给他们打个电话，问问那边有没有奇怪的动静，比如突然多出来的‘外来孩子’。”
林晓玥看着老张眼里的光，心里一暖——这个总说自己“老了帮不上忙”的老人，从来没落下过任何一次线索收集。她点头笑了笑：“那麻烦张叔了，跟老同事说的时候注意安全，别让他们暴露。”
陈默突然“嗯”了一声，打断了几人的对话。他指着屏幕上的一条弹窗，声音比平时高了点：“刘老板的账户有新动作，刚才往西部转了一笔十万块的钱，收款人备注是‘萍姐’——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见过。”
“萍姐？”赵妍立刻翻线索本，手指飞快划过纸页，“老鬼的口供里提过一次！他说‘南方的货要是走不了，就找西部的萍姐接’，当时我们以为是随口说的，没当回事！”
林晓玥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她走到电脑前，盯着“萍姐”两个字，眼神亮得吓人：“把这个名字记下来，查！不管她是西部链的什么人，这都是我们的第一个切入点——南方链断了，但只要还有孩子没回家，我们就不能停。”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寻亲墙上——墙上的照片还有几十张，但比起上个月，己经少了三张空白处贴了新的感谢信，是被解救孩子的家长送来的，字里行间满是泪痕。
老张拿起拐杖，轻轻敲了敲寻亲墙：“等我们把西部的链也断了，这墙上的照片就能再少几张，到时候啊，我们就在饺子馆摆几桌，好好庆祝！”
“一定能。”林晓玥看着墙上苏晴的照片，指尖轻轻碰了碰照片上女孩的笑脸，“就算要等二十年，我们也得把所有链都掐断，让每个孩子都能找到回家的路。”
陈默没说话，只是默默把“萍姐”的名字标成了红色，屏幕的蓝光映在他脸上，指尖在键盘上敲下新的指令——西部的线索，终于有了第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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