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档案室的百叶窗积了层薄灰，阳光透过缝隙漏进来，在堆叠的旧档案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飘着旧纸张特有的霉味，孙姐蹲在铁皮柜前，手指划过贴满标签的档案盒，指甲上的淡粉色指甲油蹭到了盒角的灰尘。
“找到了！”孙姐抽出一个编号为“2004-西-07”的档案盒，金属盒边己经生锈，打开时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响，“当年苏晴被拐案，除了城区的排查记录，还有一份郊区货车司机的笔录，当时以为无关紧要，就归到西部片区的可疑线索里了。”
林晓玥立刻凑过去，接过孙姐递来的笔录纸，纸张泛黄发脆，字迹是用蓝黑墨水写的，边缘己经卷边。笔录里记录着一个叫王建国的货车司机的证词：“2004年6月15日（苏晴被拐次日），凌晨三点，我在临海郊区的货运站接了个‘私活’，拉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穿红色连衣裙，扎马尾，全程不说话，眼神怯生生的。雇主是个戴黑色口罩的女人，说要把孩子送到西部云县，给了我五百块定金，说到地方有人接。”
“红色连衣裙！”林晓玥的指尖猛地按在“红色连衣裙”几个字上，指节泛白——她清楚记得，苏晴被拐那天，穿的就是母亲新买的红色连衣裙，那是苏晴最喜欢的衣服。“孙姐，这个王建国现在还能联系上吗？”
孙姐摇了摇头，翻了翻笔录末尾的备注：“备注里写着，王建国在2005年因车祸去世了，当时还想找他核实更多细节，没来得及。不过他的货运记录还在，我找给你。”她又拿出一本厚厚的货运登记册，翻到2004年6月，指着一行记录：“你看，他那天拉完‘私活’，确实往西部云县方向开了，货运站的监控拍到他的车，副驾驶坐着个戴口罩的女人，跟笔录里说的一致。”
陆辰手里捏着老张发来的消息，快步走进档案室：“老张那边有消息了，他西部的老同事说，云县在2004年前后，有个叫‘萍姐’的女人突然出现，专门做‘外来人口’的‘中介’，很多‘外来媳妇’‘外来孩子’都是经她手介绍的，没人知道她的真实名字，只知道她左手虎口有个痣。”
“左手虎口有痣？”林晓玥抬头看向陆辰，眼神亮了一瞬，“媚姐之前说过，‘头’联系她时，传递指令的人左手虎口有刀疤——会不会是萍姐的同伙？或者……萍姐就是传递指令的人？”
“还有个更关键的发现。”陈默的声音从林晓玥的手机里传来，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归途饺子馆 他刚远程破解了云县警局的旧案系统，“我查到2004年云县有一起‘无名女孩’的报案记录，报案人是个村民，说在云县郊区的废弃仓库里看到一个十岁女孩，被两个女人看守，第二天再去就没人了。报案记录里描述的女孩特征，和苏晴完全吻合：十岁，红色连衣裙，扎马尾，右眼角有颗小痣。”
林晓玥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她拿起手机，对着话筒说：“仓库的位置能查到吗？”
“能，就在云县的老城区，现在己经改成菜市场了。”陈默的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激动，“我还查到，那个仓库在2004年前后，登记在一个叫‘李萍’的女人名下——‘李萍’很可能就是萍姐的真名！她用这个仓库做过临时中转站，后来因为村民报案，才搬到了云县山区。”
孙姐把货运记录和报案记录叠放在一起，指尖在“云县”“萍姐”“红色连衣裙”几个关键词上画了圈：“这么多线索对上了，基本能确定，苏晴被拐后，确实被转到了西部云县，而且和萍姐脱不了关系。”
陆辰走到档案架前，看着墙上挂的中国地图，伸手在云县的位置画了个圈：“萍姐在云县经营这么多年，肯定有固定的‘通道’和‘关系网’。之前刘老板给她转的‘通路费’，还有匿名账户的转账，应该都是用来维持这些关系的。”
林晓玥把笔录和报案记录小心翼翼地放进档案袋，指尖抚过“苏晴”两个字，眼眶有些发热。二十年了，从那个血色黄昏到现在，她终于顺着零散的线索，摸到了苏晴当年的踪迹——西部云县，萍姐，废弃仓库，这些碎片化的信息，终于拼凑出了真相的一角。
“我们得去云县。”林晓玥抬起头，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疲惫，只剩坚定，“不管萍姐的关系网有多复杂，不管西部的条件有多难，我们都得去——为了苏晴，为了所有还没被找到的孩子。”
孙姐点了点头，把档案盒放回铁皮柜：“我再整理一下西部片区的旧案，看看有没有更多和萍姐相关的线索，你们去云县也能多些参考。”
陆辰拿出手机，给老张回消息：“我让老张联系他西部的老同事，先帮我们摸清萍姐在云县的活动范围，避免打草惊蛇。”
阳光透过百叶窗，刚好落在档案袋上，袋子上“苏晴案”三个字被照得格外清晰。林晓玥握紧档案袋，仿佛握住了当年那个被拐走的小女孩的手——这一次，她不会再让线索断掉，不会再让真相埋没在西部的风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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