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审讯室的冷白光刺得人眼睛发紧，铁桌边缘磨出的锈迹在灯光下泛着冷色。媚姐坐在桌对面，手腕上的手铐链垂在桌沿，偶尔晃一下，发出“叮”的轻响。她头发乱糟糟的，原本涂着红甲油的指甲缺了好几块，眼底的青黑遮不住——这是她被关押的第五天，终于没了之前的嚣张。
赵妍把一叠打印纸推到她面前，纸张最上面是陈默恢复的资金流水，“2023年3月-5月，刘老板分三次给‘李萍’转了十二万，备注是‘通路费’——这个‘李萍’，就是你说的‘萍姐’吧？”
媚姐的视线在纸上扫了一眼，立刻移开，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肩膀紧绷：“我不知道什么李萍，刘老板的人我不认识。”
“不认识？”赵妍拿起另一张纸，是监控截图——画面里，媚姐戴着口罩，在郊区货运站和一个穿花衬衫的女人交接，女人左手虎口处有块明显的刀疤，“去年西月，你去货运站接的那批‘货’，就是萍姐从西部送过来的。监控拍得很清楚，她左手的刀疤，你不会没印象吧？”
媚姐的手指无意识攥紧了衣角，指甲抠进布料里。坐在旁边的林晓玥没说话，只是盯着媚姐的眼睛——她太清楚这种眼神了，是狡辩到极致、即将崩溃的前兆。
“就算认识又怎么样？”媚姐突然抬眼，语气带着点破罐破摔的冲劲，“她就是个中间人，我跟她只见过几次，别的不知道。”
“几次？”赵妍拿出笔，在纸上圈出一个日期，“去年六月十五，你给她转了三万，备注是‘大的安置费’——这个‘大的’，是不是指二十年前被转去西部的那个女孩？”
这句话像根针，一下刺破了媚姐的伪装。她猛地低下头，肩膀开始微微发抖，手铐链晃得更频繁了。林晓玥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压人的分量：“那个女孩叫苏晴，十岁被拐，穿红色连衣裙，你当年参与了转运，对不对？”
媚姐的呼吸突然变重，她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慌乱，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赵妍趁热打铁：“现在配合，还能算立功。你以为‘头’会保你？当年那辆白色面包车被烧，就是为了灭迹——他连自己人都能扔，你觉得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媚姐的心理防线。她双手撑在桌上，头埋在臂弯里，过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开口：“她……她真名叫李萍，大家都叫她萍姐，左手虎口有刀疤，是年轻时跟人打架被砍的。”
林晓玥的手悄悄攥紧，指尖抵在桌下，努力克制着情绪：“她在西部的据点在哪？”
“云县，”媚姐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不敢停下，“她在云县老城区开了家杂货铺，叫‘便民商店’，其实是据点。被拐的人先送进杂货铺后面的仓库，再由她分给山区的买家。”
“苏晴当年，是不是她接走的？”林晓玥追问，声音里藏不住的急切。
媚姐点点头，眼泪滴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是……二十年前，我负责把人送到货运站，萍姐来接的。她当时说，这个女孩‘年纪大，不好脱手’，要送去深山里的买家。我还听她跟人打电话，说‘这个得留着，以后有用’，具体什么用，我不清楚。”
“她有没有固定的接头时间？”赵妍快速记录，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格外清晰。
“每月十五号上午，她会去云县的老菜市场接头，”媚姐回忆着，眼神涣散，“接头的人都戴黑色鸭舌帽，手里会拿个红色塑料袋——里面装的是买家的信息。她很谨慎，每次接头只待十分钟，完了就走。”
林晓玥拿出手机，调出云县的地图，指着老城区的位置：“杂货铺和菜市场，是不是在这一片？”
媚姐凑过来看了一眼，赶紧点头：“是！就在这两条街之间，很好找，杂货铺门口挂着个旧红灯笼。”
赵妍把记录好的供词推到她面前，让她签字。媚姐拿起笔，手抖得厉害，签了好几次才把名字写完整。林晓玥看着供词上“李萍”“云县杂货铺”“每月十五接头”这些关键词，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块——有了这些具体信息，找到萍姐、进而找到苏晴的希望，又近了一步。
走出审讯室，走廊的灯光比审讯室暖些，却照不进林晓玥眼底的凝重。赵妍拍了拍她的肩膀：“己经联系云县警方，让他们先盯着杂货铺和菜市场，我们明天就能出发。”
林晓玥点点头，拿出手机给陆辰发消息——“媚姐招了，萍姐在云县有据点，明天出发”。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来时，她抬头看向窗外，天边刚泛起一点鱼肚白——新的一天要来了，而她们离苏晴，也终于更近了一步。
(http://www.220book.com/book/6NU9/)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