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骑精英暗随行,西出阳关前路险
计划既定,整个永阳坊别院再次高速运转起来,但这次的氛围与之前钓鱼执法时截然不同,更加隐秘、高效,且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肃杀。
百骑司首领的行动力堪称恐怖。不到半日,所有西行所需的人员、物资、路线、身份掩护方案均己初步拟定,并迅速通过特殊渠道呈报皇帝御览。李世民的回覆更快,只有一个朱笔批字:“准。慎之。”
显然,皇帝陛下也认为这是一步险棋,但或许是出于对“师门秘术”价值的看重,或许是想借此深挖影蛇根源,他选择了放手一搏。
西行小队阵容: 当天下午,三名被遴选出来的百骑司精锐,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别院密室之中。
为首者代号“玄甲”,正是之前一首与程咬金和赵小乐打交道的那位首领的亲信副手。他身材精悍,气息沉凝如磐石,脸上带着半张黑色的金属面具,遮住了鼻梁以上的部分,只露出一双冰冷锐利、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睛。他负责全程指挥和决策,是小队的大脑和最强战力。
第二人代号“墨鸦”,是个身形瘦削、动作轻盈得如同没有重量的年轻人。他擅长潜伏、追踪、机关破解和毒药暗器,一双眼睛总是滴溜溜地转,仿佛能看透一切阴影和伪装。他是小队的眼睛和耳朵。
第三人代号“磐岳”,人如其名,是个身高近九尺、壮硕得如同铁塔般的巨汉。他沉默寡言,背负一面巨大的、边缘带着锋利锯齿的黑色盾牌和一柄沉重的短柄狼牙锤,显然是负责正面攻坚和防御的重装力量。往那一站,就给人一种强烈的安全感(和压迫感)。
这三人,便是百骑司年轻一代中最顶尖的精英组合,精通合击之术,足以应对西域路途上的大部分险情。
除了这三名百骑司骨干,还有一名鸿胪寺调来的老译语官(翻译),姓胡,是个满脸风霜、眼神精明的小老头,据说精通西域诸国语言和风俗,年轻时曾多次往返丝路。
最后,则是小顺子。这小子虽然胆小,但对赵小乐忠心耿耿,且手脚麻利,熟悉赵小乐的生活习惯和那些“奇奇怪怪”的工具,被程咬金力保下来,作为贴身仆从随行照顾。
看着眼前这支精干而神秘的小队,赵小乐心中稍安,但同时也感到了更大的压力。朝廷出动如此力量,可见此次西行的重要性与危险性。
身份与路线: 他们的身份被伪装成一队前往于阗国采购珍稀玉石和药材的关中商人。赵小乐是染病需要回乡休养(实则去西域寻求偏方)的少东家,玄甲是沉稳的老管家,墨鸦是机灵的伙计,磐岳是护卫头领,胡译语官是向导,小顺子是小厮。货物中除了掩人耳目的丝绸瓷器,还暗藏了精良的武器、药品、以及足够的水和馕饼。
路线则选择了较为难走但更为隐秘的“青海道”,即从长安出发,经陇右、过鄯州(西宁)、穿越青海湖周边羌人聚居区,再绕道进入西域于阗国境。这条路虽然绕远且环境艰苦,但能最大限度地避开官道上的各方耳目,尤其是可能存在的影蛇眼线。
程咬金的“饯行”与“叮嘱”: 程咬金看着准备出发的赵小乐,眼圈居然有点发红。他用力拍着赵小乐的肩膀(依旧让赵小乐龇牙咧嘴):“师弟!此去西域,千万保重!遇事别逞强,听玄甲他们的!打不过就跑,不丢人!”
他又凑到赵小乐耳边,压低声音,塞给他一个小巧却沉甸甸的皮口袋:“这里面是俺府上最好的金疮药和解毒丹(常规的),还有几颗信号烟火,遇到紧急情况就放!俺在长安要是有啥发现,也想办法通知你!还有…”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种极其严肃又有点滑稽的表情,声音压得更低:“…于阗那地方,听说风沙大,太阳毒,而且水质硬!你去了千万别瞎吃生冷的东西,容易拉肚子!还有,晚上睡觉警醒点,听说那边沙漠里有会钻帐篷的毒蝎子!还有…”
他絮絮叨叨,恨不得把所有的江湖经验和生活常识都灌进赵小乐脑子里,哪还有半点混世魔王的架势,完全就是个操心老父亲。
赵小乐心中感动,一一应下,将那份皮口袋仔细收好。
最后,程咬金又看向玄甲三人,抱拳沉声道:“三位,俺这师弟,就拜托你们了!务必将他平安带回!俺程知节欠你们百骑司一个人情!”
玄甲抱拳回礼,声音依旧冰冷:“职责所在,卢国公放心。” 墨鸦笑嘻嘻地点头,磐岳则重重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胸膛,发出沉闷的响声,以示承诺。
出发前最后的插曲: 就在一切准备就绪,队伍即将趁着夜色悄然离开别院时,百骑司首领再次匆匆赶来,带来了一个最新的、令人不安的情报。
“我们在于阗的密探冒死传回消息,”首领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于阗国内部局势突变!大王子力挽似乎己经基本掌控了局面,老国王病重垂危。力挽近日下令,封锁了于阗国境内通往昆仑山北麓‘圣域’的所有通道,并派重兵把守,据称是要进行一场隆重的‘祭神大典’。”
“祭神大典?”赵小乐疑惑。
“于阗国信奉佛教,但亦有古老的原始信仰。昆仑山北麓某处,据传是他们一处极其重要的圣地。”胡译语官插话解释道,眉头紧锁,“但以往祭典从未如此兴师动众,甚至封锁道路…此事透着蹊跷。”
百骑司首领点头:“更巧合的是,密探提到,力挽身边最近多了一位身份神秘的‘国师’,深居简出,但极受尊崇。有传言说,这位‘国师’擅长…操纵毒蛇,并能施展令人陷入幻境的‘神术’…”
操纵毒蛇!令人陷入幻境! 这几个字如同冰锥,瞬间刺入赵小乐的心脏!
影蛇!那位“国师”,极有可能就是影蛇在于阗的最高首领!甚至可能就是“七色使者”之上的存在!
而在这个关键时刻封锁圣地举行大典…其目的,绝对非同寻常!是否与那“七色归一”的箴言有关?是否…与他们抢夺箱子、收集奇毒的目的有关?
这个消息,让原本就危机西伏的西行之路,瞬间蒙上了一层更加厚重和不祥的阴影。他们的目的地,似乎正在变成一个张网以待的巨大陷阱。
玄甲面具下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是冷声道:“目标不变。计划照旧。提高警惕,随机应变。”
赵小乐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怀中那冰冷的工具箱和裂开的塑料瓶。前路纵然是龙潭虎穴,他也必须去闯一闯了。
夜色深沉,一行人如同融入暗流的鱼,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永阳坊别院,穿过寂静的坊街,向着长安城外,向着西方那未知的险境,悄然进发。
西出阳关无故人,前路漫漫,杀机西伏。等待他们的,将是茫茫戈壁、巍巍雪山,以及隐藏在古老王国深处的蛇影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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