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王府的角门就悄无声息地开了道缝。小燕子揣着尔康塞给她的匕首，靴底沾满草叶，走路却踮着脚学猫步，被永琪拽了把才稳住：“再晃下去，莲音寺的钟声没响，你倒先把野狗招来了。”
紫薇将补好的鸳鸯佩塞进晴格格袖中：“这玉佩碎过一次，邪气该散了。”她指尖碰着玉上的金线，“就当是个念想，万事小心。”
莲音寺的晨雾还没散，青石板路上浮着层湿意。尔康先去见主持，永琪与婉心二哥哥候在偏殿，小燕子蹲在墙角数蚂蚁，忽然扯着晴格格的袖子指向山门外：“来了来了！轿子上绣着莲花呢！”
莲妃的仪仗停在寺门口时，晴格格正站在香炉后拨弄念珠。她看见那掌事太监扶着莲妃下轿，月白色的宫装裙摆扫过石阶，裙角暗纹里藏着的金线莲，竟与婉心二哥哥袖口的缠枝莲是同一针脚。
“太后近来总念叨寺里的素面，”莲妃向主持合十，声音柔得像雾，“说这莲子羹熬得最合心意。”她目光扫过偏殿，在晴格格身上停了停，“晴格格也在？倒是巧了。”
晴格格屈膝行礼时，眼角瞥见莲妃腕间的玉镯——那镯子上的裂痕，竟与自己的明月镯如出一辙。只是她的裂痕里嵌着银线，莲妃的却填着赤金。
进殿礼佛时，小燕子故意撞翻了供桌，念珠滚得满地都是。趁众人手忙脚乱，尔康己跟着那掌事太监往后厨去。婉心二哥哥假意帮着捡念珠，指尖在莲妃的座椅扶手上敲了三下——那是他们兄弟间的暗号，提醒对方椅垫下藏着东西。
莲妃的侍女去取莲子羹时，晴格格追了出去。回廊转角，她拦住那侍女：“三年前太后寿宴，你调去莲妃宫里前，不是说要给我绣个荷包吗？”
侍女脸色一白，手里的汤碗晃了晃：“格格记错了，奴才……奴才从未给太后当过差。”她转身要走，却被晴格格拽住手腕——那手腕内侧，有块月牙形的疤痕，正是当年太后宫里的小厨房失火时烫伤的。
“三哥在江南救过你家人，”晴格格声音压得低，“那些带莲花记号的账目，到底藏在哪？”
侍女嘴唇哆嗦着，刚要开口，忽然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晴格格回头，看见莲妃站在廊下，手里的念珠断了线，紫檀珠子滚得满地都是。“这宫女笨手笨脚，”莲妃笑得凉飕飕的，“竟把汤洒在格格身上，拖下去掌嘴。”
偏殿里忽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晴格格冲回去，正见永琪将一幅画扔在地上，画轴里掉出的账册散了一地，墨迹在潮湿的空气里洇开，每一页都盖着莲花印。
“原来三哥的船，是被这些东西压沉的。”婉心二哥哥捏着账册的手在抖，上面记着的盐引数目，与三年前盐商灭门案的失物清单分毫不差。
莲妃忽然笑了，从袖中抽出半枚青铜鱼符：“你们只知账册，可知这鱼符的另一半在哪？”她将鱼符抛向晴格格，“你三哥临死前，托人把这半枚送来，说要给你看个明白。”
鱼符落在晴格格掌心时，与她乌木匣里的那半严丝合缝。合二为一的鱼符背面，刻着的“莲安”二字正泛着青光——那不是名字，是当年先皇给莲妃与婉心兄弟们的暗号，意为“莲花落处，自会平安”。
“太后早就知道了，”莲妃望着香炉里升起的烟，“她锦盒里的‘莲安’二字，是先皇亲笔。只是后来……”她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染出点猩红，“那些账册，是三哥要送回京的证据，却被人换了包。”
山门外忽然传来马蹄声。尔康冲进来：“不好！是太后的人！”
莲妃将账册塞进晴格格怀里：“去西郊渡口，船还在等。鱼符交给皇上，他会明白的。”她推了晴格格一把，自己却转身走向偏殿，月白宫装在晨光里飘得像片云，“就说……莲妃在莲音寺圆寂了。”
晴格格跑出寺门时，听见身后传来钟声。她回头望，莲音寺的飞檐在雾里若隐若现，像幅被晨露打湿的画。怀里的账册还带着墨香，鸳鸯佩在袖中硌着皮肤，金线的纹路里，仿佛藏着谁没说完的话。
永琪与婉心二哥哥追上来时，小燕子正蹲在路边哭：“那侍女说……说三哥的月光石，是给莲妃治病的。”
晴格格摸着鱼符上的“安”字，忽然明白为什么三哥要把月光石嵌在鱼符上——莲妃的病，需得月华滋养的奇石入药。而那些带莲花记号的账目，原是三哥为她寻药时，不慎被盐商裹挟的证据。
马车往渡口赶时，晴格格解开明月镯。阳光下，金补的裂痕里渗出点金光，与莲妃玉镯上的赤金隐隐相照。原来碎过的东西，补好了不是为了忘记，是为了记得——记得谁曾护着你，记得有些裂痕里，藏着比圆满更重的东西。
渡口的船己升了帆，尔康的旧部候在岸边。晴格格将账册与鱼符交给昭阳二哥哥：“你们先走，我得回趟宫。”她摸出那半片“安”字金叶，“太后宫里的锦盒，该打开了。”
永琪要陪她去，却被晴格格拦住：“有些事，得我自己去。”她笑了笑，眼角的泪落在金叶上，“就像紫薇说的，缝缝补补，总能好起来的。”
马车掉头往皇城去时，晴格格掀开帘子。远处的莲音寺己隐在雾中，钟声却仿佛还飘在风里。她想起三哥带回的月光石，想起莲妃咳在帕上的血，想起那些碎了又被补好的玉佩与镯子——原来所有的裂痕，都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作者“青野玫瑰”推荐阅读《21世纪女大学生勇闯新还珠格格》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6O91/)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