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漫过护城河时,御书房的案头己堆起高高的桂花。皇上握着合二为一的鱼符看了半响,忽然提笔在奏折上圈了行字,抬头对晴格格道:“江南的莲花开得正好,听说你三哥当年经常去藕花洲,如今那里修了座观莲台。”
晴格格指尖捏着那枚月光石,石心的“安”字金叶在阳光下泛起暖光。永琪在旁接话:“紫薇说想采些莲蓬做莲子羹,小燕子吵着要去芦苇荡摸鱼,不如就趁这几日秋高气爽——”
话未说完,殿外传来婉心二哥哥的笑声:“臣刚从兵部回来,听闻要去江南,特意带来了藕花洲的舆图。”他展开卷轴时,袖口的缠枝莲纹扫过案几,与晴格格袖口的纹样交叠,倒像是两枝并蒂莲。
三日后的码头,小燕子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正被紫薇往里面塞驱蚊的香囊:“芦苇荡里蚊虫多,你别总往草窠里钻。”尔康站在船舷边调试弓箭,见永琪正帮婉心整理被风吹乱的鬓发,忽然笑道:“当年在围场,五阿哥射箭总偏靶,如今倒学会护着人了。”
船行至藕花洲时,正是傍晚。晚霞漫在水面上,将成片的莲花染成金红色。婉心二哥哥指着岸边一座青瓦小楼:“那就是观莲台,三哥当年在这儿写过诗,说‘莲心虽苦,藏着月光’。”
晴格格踏上木台时,脚边的木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栏杆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大多是游人题的诗句,唯有角落一处刻着半朵莲花,花瓣里藏着个“晴”字——那是她的小字,三哥总爱这么叫她。
“你看这木板。”婉心二哥哥蹲下身,指着一处修补过的裂痕,木缝里嵌着的铜片被得发亮,“当年台基被洪水冲坏,三哥亲手补的,说这观莲台得撑到我们都来看看。”
正说着,小燕子和婉心举着支莲蓬跑过来,裙角沾着草叶:“水里有好多鱼!尔康射了条最大的,今晚可以做鱼汤!”她忽然撞在栏杆上,怀里的莲蓬掉在地上,滚出的莲子蹦到晴格格脚边——其中一颗莲子的莲心,竟与月光石里的金叶形状有些相似。
作者“青野玫瑰”推荐阅读《21世纪女大学生勇闯新还珠格格》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紫薇捡起莲子笑道:“莲心苦,却能清心。就像有些事看着难,熬过去就好了。”她将莲子塞进晴格格手心,“你看这莲蓬,掰开了才知道里面藏着多少颗子,就像人心,得慢慢细品。”
入夜后,众人围坐在观莲台的天井里。尔康烤着鱼,油脂滴在炭火上滋滋作响。小燕子抢了条鱼尾,边啃边含糊道:“莲妃娘娘要是在,肯定爱吃这烤鱼。”话音刚落,忽然捂住嘴,见晴格格正望着天上的月亮出神,忙换了话题:“明天我们去采莲子吧!我看见那边有片白莲花,肯定结了好多莲蓬!”
婉心二哥哥给晴格格斟了杯桂花酒:“三哥当年说,婉心最爱白莲花,因为花瓣上的露水像碎银子。”他忽然从袖中取出个锦囊,里面装着半块玉佩,正是当年莲妃补好的那枚鸳鸯佩的另一半,“这是从莲妃宫里寻到的,说要给你凑成一对。”
玉佩合在一起时,金线的纹路正好连成一朵完整的莲花。晴格格摸着玉上的温度,忽然想起莲音寺的钟声,想起太后锦盒里的手谕,想起月光石里的金叶——原来那些碎了的物件,早被人悄悄补成了圆满。
永琪忽然指着水面:“看那是什么!”众人望去,只见月光落在水面上,像铺了层碎银,成群的鱼儿从莲花丛中游过,尾鳍搅起的涟漪里,竟映出观莲台的倒影,与天上的月亮叠在一起,倒像是莲心托着轮明月。
“莲安。”晴格格轻声念着这两个字,忽然明白三哥与莲妃的心意。所谓平安,不是永远的完好无损,是碎了有人补,苦了有人陪,是知道无论走多远,总会在不远处的地方等着你,就像这观莲台,就像身边这些人。
夜风拂过莲花丛,送来阵阵清香。小燕子的笑声、紫薇的叮嘱、婉心和晴儿的低语声、尔康调试弓箭的轻响、永琪递来的暖炉、婉心二哥哥杯盏相碰的脆声……混在莲香里,倒比任何乐曲都动听。
晴格格将两半玉佩放进锦囊,又拾起那颗带莲心的莲子。月光落在她腕间的明月镯上,金补的裂痕里仿佛真的藏着光,与水面的月色、莲花的清香、身边的笑语融在一起,酿成了一碗最清甜的莲子羹——就像三哥说的,莲心虽苦,藏着月光,而月光里,藏着这么多人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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