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李淑兰就把厨房的炉子点着了。锅底擦得发亮，水烧开前她往里撒了一把红米，盖上盖子慢慢熬。粥还没好，姐妹团的人陆陆续续进了后厨，谁也没说话，各自拿起抹布开始擦柜子、理调料。
她掀开锅盖看了看，转头对周晓禾说：“今天那事，别整那些虚的。人来了，饭要热着，话要实着。”
周晓禾点头：“都安排好了，文化宫那边场地清出来，一百个座位，一个不少。”
李淑兰盛了一碗粥，递给门口站着的陈婉清：“喝点再走。”
陈婉清接过碗，低声问：“刘春梅她……真肯来？”
“我亲自去接的。”李淑兰把勺子搁在锅边，“她家门锁都生锈了，孩子蹲在门槛上写作业，屋里连张像样的桌子都没有。我说‘你信我一次’，她就哭了。”
外面天光渐亮，街上有了动静。姐妹团分成几拨，一队去文化宫布置横幅和签名墙，一队留在店里继续准备餐食，还有一队跟着李淑兰开车进山。
车停在一条窄土路尽头。李淑兰下车时拎着个布包，里面是新买的蓝布衫和黑布鞋。她敲了三下门，里面传来拖鞋踩地的声音，接着门开了一条缝。
“李姐？”刘春梅声音发颤。
“走吧。”李淑兰把衣服递过去，“换上，咱们进城。”
两小时后，县城文化宫广场上聚满了人。百名受助女性穿着统一的素色上衣，胸前别着梅花麦穗徽章，坐在前排。身后是自发赶来的街坊邻居，还有几个拿着本子的年轻人，说是县职高的学生，来听故事做笔记。
横幅挂在正中央：“兰香女性创业基金——第一百位资助仪式”。没有领导讲话，没有鼓乐齐鸣，只有风吹过旗角的扑棱声。
李淑兰没站台子上，而是走到队伍最前面，从兜里掏出一朵大红花，轻轻别在刘春梅衣领上。
“你是第一百个。”她说，“也是第一个让我半夜睡不着觉的女人。”
人群安静下来。
刘春梅低着头，手紧紧攥着裙角。她女儿站在旁边，手里捏着一张纸，声音不大但清楚：“娘，您终于不用跪着给人借钱了。去年冬天您摔伤了腿，还硬撑着出摊卖煎饼，我在学校听见同学说‘她家完了’。可您没完，现在您有店了，有招牌了，还能帮别人了。”
她说完鞠了一躬，全场没人动。
过了几秒，掌声从角落响起来。是周晓禾带头拍的，一下一下，不急不缓。接着更多人加入，有人眼眶红了，有人低头抹脸。
李淑兰转身面对所有人：“我不图你们谢我。我就想看看，一个女人，能不能靠自己站起来走路。能吃饭，能养娃，能在夜里关上门不怕账本上的数字。这事儿咱做到了，一百次。”
她顿了顿：“下一个一百，轮到你们拉人了。”
台下有人举手。是个年轻姑娘，开了个小裁缝铺：“我挣了钱，打算帮我表妹交技校学费。”
另一个中年妇女接话：“我那个卤味摊现在月入西千多，我想带两个姐妹一块干，分摊房租。”
话一句句传开，像柴火堆里蹦出的火星，噼啪作响。
这时，一个身影缩在树荫底下，穿旧棉袄，背贴着墙。张桂香低着头，手里抓着衣角搓来搓去。
周晓禾看见了，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张姨，往前站会儿吧，风不大。”
张桂香摇摇头：“我不配戴那花。”
“没人说你配不配。”周晓禾轻声说，“李姐特意留了朵备用的。”
不远处，李淑兰正在跟陈婉清核对名单。念到第三十七个人名时，她抬头扫了一圈人群，目光落在树影下的位置。
她没喊名字，只是朝那边空着的地方招了下手：“这儿风小，站这儿。”
张桂香愣住，手指抖了一下。
又过了一会儿，她慢慢挪了过去，站在边缘的位置。李淑兰走过来，从兜里掏出另一朵红花，塞进她手里。
“以前的事，翻篇了。”李淑兰看着她眼睛，“可翻篇不是忘，是记着疼，才懂怎么对人。”
张桂香嘴唇哆嗦着，突然弯下腰，蹲在地上哭出了声：“我对不住你儿媳……那年她说想开个小卖部，我到处讲她‘城里人娇气，不懂过日子’。我还说我宁可帮赵红梅家也不帮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李淑兰没扶她，也没说话，只把手轻轻搭在她肩上。
仪式结束时，太阳己经偏西。一百名受助者在签名卷轴上按下手印，红墨未干，被风掀起一角。李淑兰卷起轴子，抱在怀里。
周晓禾走过来问：“接下来呢？”
“回家吃饭。”李淑兰说着迈步往外走，“明天还得早起炒酱。”
走到广场出口，她停下脚步。远处街角有个男人拿着手机对着这边拍，镜头晃了几下，照到了张桂香手里那朵没戴上的红花。
李淑兰看了两秒，没理会，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面包车。
车门关上前，她回头望了一眼广场。签名墙还在，横幅被风吹得鼓起来，像一面帆。
她坐进副驾驶，把卷轴放在腿上。
司机发动车子，轮胎碾过落叶，发出沙沙声。
李淑兰低头摸了摸卷轴边缘，指尖碰到一处凸起的指痕，像是有人用力按过。
她没说话，只是把卷轴抱得更紧了些。
车拐上主路时，一辆摩托车从旁边冲过，溅起一串泥点。
挡风玻璃上留下三道斜痕。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好婆婆系统，我把儿媳宠上天》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http://www.220book.com/book/6OSK/)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