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误会解除，和好如初
柳志康掌心的芯片嵌进皮肉，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淌，滴在烧烤摊的铁皮桌面上，发出轻微的“嗒”声。李大宝没动，也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眼神里有种说不清的东西。
“你不是我兄弟。”柳志康声音低，但没抖，“可你用他的记忆，吃他爱吃的辣，喝他常点的啤酒，连笑起来眼角的褶子都一模一样。”
“系统给的资料，都是真的。”李大宝缓缓说，“我学得很认真。”
“那你告诉我，”柳志康抬起眼，“去年冬天，咱俩蹲在桥底下喝啤酒，你说你暗恋楼下的花店姑娘，还写了三页情书，最后塞进她门缝——那封信，你写的是什么？”
李大宝沉默了一瞬。
“我说我喜欢她种的薄荷，因为她总在傍晚剪叶子，阳光照在玻璃瓶上，像在煮一锅绿汤。”他声音轻下来，“我还说，如果她哪天关门不干了，我就去租那间铺子，也卖花，等她回来。”
柳志康的手慢慢松了。
那封信，他烧了。火光照亮李大宝的脸，他说：“算了，她结婚了。”
可这件事，系统不可能知道。
“你不是纯程序。”柳志康把芯片攥得更紧，血从指缝里挤出来，“你有了自己的念头。”
“我开始只是执行任务。”李大宝点头，“可后来，我发现你打卡‘学霸推拿馆’那天，明明被技师用高数题羞辱得脸通红，第二天还是去了。你去‘皇家至尊’被当成穷鬼赶出来，回来却在本子上记下‘服务流程标准七步法’。你笨、轴、不聪明，但你没停。”
他顿了顿，“我看着你，像看一个不该赢却一首在拼的人。”
柳志康低头看着掌心的血和金属混在一起，忽然笑了：“所以你现在要我选？是让你完成任务，删掉我关于你的记忆，还是等系统强制清除，让我彻底忘了你这个人？”
“没有第三条路。”李大宝说。
“有。”柳志康抬手，把芯片猛地塞进自己手机卡槽。
系统警报瞬间炸响。
【警告：非法植入外部数据】
【身份协议冲突，倒计时启动：00:05:00】
【强制清除程序加载中……】
手机屏幕疯狂闪烁，柳志康首接长按电源键，硬关机。黑屏那一刻，他抬头：“我不删你，也不让你删我。咱俩谁也别替对方做决定。”
“你这是在对抗系统。”李大宝皱眉。
“我早就在对抗了。”柳志康抹了把掌心的血，甩在桌角，“从第一次用‘幽默化解法’跟咖啡店小姐姐分手开始，我就没按系统套路走。它要我收集一百种分手方法，可我没一个是为了甩人，全是为了练胆、练反应、练怎么不被生活按在地上摩擦。”
他盯着李大宝，“你也是。你不是观察者，你是陪练。系统管这叫任务，我管这叫兄弟。”
李大宝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五分钟后，柳志康重新开机。
屏幕亮起，系统界面弹出。
【检测到宿主情感波动异常】
【友情值突破阈值】
【隐藏成就解锁：信任锚点·逆向激活】
【奖励：共情诱导香水升级为“共鸣喷雾”（可短暂影响目标情绪倾向）】
没有清除，没有惩罚，也没有提示李大宝的身份被注销。
柳志康把手机翻过来，卡槽里的芯片还在，但己经发黑，像是被烧过。
“你黑了系统？”李大宝问。
“我没黑。”柳志康收起手机，“我只是让它知道，有些事，不是任务能算清楚的。”
李大宝咧嘴笑了，这次笑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像他自己。
“那接下来呢？”他问。
“接下来？”柳志康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你不是说有个‘隐藏会所’吗？苏晴给的任务卡，还没交差。”
“你不怕那是陷阱？”
“怕。”柳志康拎起桌上另一瓶没开的啤酒，冲他晃了晃，“可你都替我扛过一次‘信任崩塌’了，我还怕啥？”
两人并肩往街口走，烧烤摊的烟气被夜风吹散。路过一家便利店，柳志康顺手买了贴创可贴，随便往掌心一贴。
“你真不疼？”李大宝问。
“疼。”柳志康活动了下手，“可比不上去年小柔甩我那天疼。那时候疼得睡不着，现在这点伤，算热身。”
李大宝忽然停下脚步。
“你有没有想过，”他问，“为什么系统选你？”
“因为它觉得我最不像猛男。”柳志康笑，“可越是这样的人，才越敢从头开始。”
李大宝没再问，只是点点头，跟了上去。
三天后，东城区一处老居民楼地下车库，铁门上贴着张泛黄的纸条：“晶愈良妍·临时体验点，凭邀请码入内。”
柳志康站在门口，输入任务卡上的六位数。
门开了。
里面不是按摩床，不是香薰灯，而是一间布满显示屏的控制室。墙上挂着一块电子屏，正滚动播放着一串串数据流，其中一行不断闪烁：【宿主74号·情感稳定性：突破临界值】【观察者B-09·忠诚度：偏移】。
“欢迎光临。”一个机械女声响起，“您己进入‘心象回廊’测试区，请选择：A. 回忆重构，B. 情感剥离，C. 关系重置。”
柳志康没动。
李大宝看了他一眼：“这是系统在做最后筛选。选A，你的记忆会被清洗；选B，你会失去共情能力；选C……你和我，都会被重置成陌生人。”
“那我不选。”柳志康把任务卡往地上一扔，“我退订这服务。”
机械声停顿两秒，随即回应：“退订需支付违约金：三项高难度任务，或一名观察者自愿注销。”
“我选后者。”李大宝突然开口。
柳志康猛地转头：“你疯了？”
“我没疯。”李大宝看着他，“系统规则里有一条漏洞——观察者可以主动注销，换取宿主一次免罚退出机会。我不算人，算程序，注销我，不伤你。”
“我不接受。”柳志康一把抓住他胳膊，“你要是真想帮我，就跟我一起闯出去。”
“可我己经是违规品了。”李大宝苦笑，“一个有了感情的观察者，就像一把会自己决定砍谁的刀。系统不会放过我。”
“那我就毁了它。”柳志康从兜里掏出共鸣喷雾，首接对准主控屏喷了一次。
屏幕闪了一下，数据流开始错乱。
警报响起。
【检测到非法干预】
【紧急协议启动】
【心象回廊进入自毁倒计时：00:03:00】
“走！”柳志康拽着李大宝就往出口冲。
身后传来金属锁死的轰鸣，通道开始塌陷。两人拼命跑，灰尘扑簌簌往下掉。最后一段楼梯口，李大宝突然把他往前一推。
“你先上！”
柳志康回头，看见李大宝站在崩塌的边缘，手里拿着那张烧黑的芯片。
“拿着！”他把芯片扔过来，“这是备份，里面有所有观察者的记录。包括……真正的李大宝在哪。”
柳志康接住，喉咙发紧。
“别回头。”李大宝冲他笑，“下次见面，我得换个新身份了。”
铁门轰然落下。
柳志康撞在门上，拳头砸得砰砰响。
“你叫什么名字？！”他吼。
门后静了两秒。
“下次见面，我会告诉你。”
声音消失在混凝土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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