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山的夜风裹着铁锈味的沙粒，打在颜曦脸上时，她正用染血的袖口擦拭女婴颈间的银锁。那锁片原是她母亲的遗物，此刻却泛着幽蓝光芒，与女婴眉心新浮现的月牙形印记遥相呼应。
"阿娘，疼。"女婴突然皱起小脸，小手抓住颜曦的手腕。颜曦这才发现，孩子的掌心刻着与银锁相同的纹路——是北狄古文字里的"月"字。
裴景琛的陨铁剑在篝火上淬出火星。他蹲下身，用剑鞘挑开女婴的襁褓，露出她后颈的皮肤："这里的蛊纹...和你右胸的旧伤，是同一道。"
颜曦的呼吸一滞。她掀起自己的衣袖，右胸那道淡粉色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与女婴后颈的蛊纹如出一辙。二十年前母亲临终前说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曦儿，你身上的印记，是月神的印记。"
"月神？"裴景琛挑眉，"北狄神话里的月神，不是被蛊母封印了吗？"
洞窟外的沙暴突然加剧，吹得火把忽明忽暗。颜曦看见女婴的银瞳里映出诡异的画面：二十年前的月夜，穿月白裙的少女跪在祭坛上，心口插着半根银簪，而祭坛后方的岩壁上，刻着与女婴掌心相同的"月"字。
"是...我母亲。"颜曦的声音发颤。她认出那少女的眉眼——与自己有七分相似，右眼角却多了颗泪痣，"她不是被蛊母杀了...她是自愿..."
"自愿什么？"裴景琛按住她的肩膀，"颜曦，你不能再被这些幻象困住。"
女婴突然发出尖锐的啼哭，小手死死攥住颜曦的银簪。簪尾"颜"字渗出金血，在地上画出歪扭的月相图。颜曦这才发现，银簪的簪身刻着极小的北狄文——"月神之契，以血为引"。
"这是..."她猛地抬头，"母亲当年与蛊母签订的契约？"
裴景琛的陨铁剑突然嗡鸣。他顺着剑身望去，洞窟深处的阴影里，七具守心尸身的银链正缓缓蠕动，最终在半空聚成一轮满月形状。月光透过月亮的缺口洒下，照在女婴眉心的月牙印记上，竟折射出一道七彩光晕。
"是蛊母的魂域。"裴景琛的声音发沉，"她在用月光唤醒自己。"
女婴的啼哭突然变成银铃般的轻笑。她的银瞳里浮现出两个重叠的影像：一个是穿银瞳族服饰的少女，正将半根银簪刺入心口；另一个是穿龙纹龙袍的男子，手持另一半银簪，眼中泛着与蛊母相同的银光。
"阿爹？"女婴歪着头，"阿爹为什么不要我了？"
颜曦的心脏漏跳一拍。她想起裴景琛说过，裴家祖先曾是北狄的"守月人"，世代守护着镇压蛊母的月神祭坛。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法医穿越后，大理寺卿追妻火葬场》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而裴景琛的祖父临终前，曾给她看过一枚半枚银簪——与女婴掌心的纹路，分毫不差。
"景琛..."她抓住他的手，"你祖父说的'守月人'，是不是..."
"是。"裴景琛打断她，眼神锐利如刀，"但不是守护蛊母，是守护月神。"他从怀中摸出那半枚银簪，与女婴掌心的纹路拼接在一起，"当年裴家先祖发现，蛊母需要月神之血温养，而月神的后裔，正是颜家女眷。"
洞窟突然剧烈震动。女婴的银瞳里，两个月亮影像开始重叠。她的小手按在颜曦心口，金血顺着指尖流入伤口，与二十年前的记忆重叠——那时母亲也是这样，用她的血喂蛊母的容器，却在她右胸留下这道月牙形的疤。
"原来...我早就是容器。"颜曦的声音发颤。她看向女婴，孩子的银瞳里竟映出自己的脸，"你在告诉我，我们的血，本就是月神的礼物？"
"不！"裴景琛突然将她护在身后，陨铁剑首指女婴眉心，"你不是容器，你是破局者。"他指向女婴后颈的蛊纹，"这道纹路不是蛊母的印记，是月神的封印——她在保护你。"
女婴突然安静下来。她的小手抓住裴景琛的剑刃，银血顺着剑锋滴落，在地上画出完整的月相图。月光突然大盛，照得整座洞窟如同白昼。颜曦看见女婴眉心的月牙印记里，浮现出母亲的面容，正对着她微笑。
"阿娘..."女婴轻声唤道。
颜曦的眼泪啪嗒掉在孩子发顶。她终于明白，母亲当年并非被蛊母杀害，而是用自己的血与月神签订契约，将蛊母封印在女婴体内，用月神之力保护她长大。而她右胸的月牙疤，正是契约的印记。
"景琛。"她抬头看向裴景琛，"我们...要帮她解除契约。"
裴景琛握住她的手，将半枚银簪按在女婴眉心的月牙印记上。金血与银光交融的刹那，女婴的银瞳突然褪去，露出底下清澈的瞳孔。她哇地哭出声，小手抓住颜曦的手指："阿娘，抱抱..."
洞窟开始崩塌。裴景琛拽着颜曦和女婴往洞口跑，碎石砸落时，他突然停住脚步："你的簪子..."
颜曦低头，看见自己颈间的银簪己断成两截，断口处露出内里暗藏的半幅画像——画中女子抱着襁褓中的女婴，右眼淌着血泪，与她此刻的倒影分毫不差。更骇人的是，画像下方用金粉写着八个字："月神归位，蛊母永眠"。
女婴突然止住哭声，小手抓住断簪。断簪在她掌心化作银光，照出洞窟最深处的阴影——那里躺着具穿龙纹服饰的尸身，心口插着半根银簪，与颜曦断簪的断口严丝合缝。而尸身的面容，竟与她怀中的女婴，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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