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晚樱坐在地毯上，手里拿着金色的小铃铛，笑着帮追月递装饰品。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针织衫，头发披在肩上，此刻主导意识的是楚月，眼神里满是宠溺：“追月想把星星挂在树顶吗？妈妈帮你举着梯子。” 追月立刻点头，抱着星星饰品跑过去，踮着脚尖往舒晚樱手里递，小脸蛋因为用力而红扑扑的。
我们忙了一下午，客厅终于变成了追月口中的 “圣诞城堡”：翠绿的圣诞树上挂满了彩灯、铃铛和小礼物盒，树顶的星星通电后闪着暖黄的光；壁炉前铺着红色的地毯，上面摆着追月的兔子玩偶和几个包装精美的礼盒；连楼梯扶手上都缠了银色的丝带，风从窗户缝里吹进来，丝带轻轻晃，带着细碎的铃响。
晚饭时，追月扒拉着碗里的面条，突然抬头问：“爸爸，妈妈，圣诞老爷爷今晚真的会来送礼物吗？他会不会找不到我们家呀？”
楚月放下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声音软得像棉花糖：“当然会来啦，追月这么乖，圣诞老爷爷早就记着咱们家的地址了。你乖乖睡觉，明天早上一睁眼，礼物就会躺在你床头的圣诞袜子里啦。”
“真的吗？！” 追月眼睛一下子亮了，扔下筷子就往卧室跑，“我现在就去睡觉！等圣诞老爷爷送礼物！” 我和楚月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 —— 这小家伙哪里是想睡觉，分明是急着盼礼物。
可没过十分钟，追月就又跑了出来，揉着眼睛，小眉头皱着：“爸爸，我睡不着…… 我总想着圣诞老爷爷什么时候来，他会送我芭比娃娃吗？还是会送我画画的彩笔呀？”
楚月走过去，牵着她的手往卧室走：“妈妈给你讲个圣诞老爷爷的故事好不好？听完故事，你就会睡着了。”
我也跟过去，坐在床边，看着楚月轻轻拍着追月的背，声音慢慢的，讲着圣诞老爷爷骑着驯鹿、背着礼物袋的故事。追月的眼睛渐渐眯起来，可刚要闭上，又突然睁开：“妈妈，圣诞老爷爷会不会怕黑呀？我们要不要留盏小灯？”
楚月笑着点头：“好，咱们留盏床头灯，等圣诞老爷爷送完礼物，他会帮咱们把灯关掉的。”
就这样，哄了一遍又一遍，追月一会儿问 “驯鹿会不会冷”，一会儿又担心 “礼物盒会不会被雪淋湿”，首到墙上的时钟指向 11 点半，她才终于抵不住困意，小脑袋歪在枕头上，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像是梦见了圣诞老爷爷。
楚月轻轻帮她掖好被角，动作轻得像怕惊动了她的梦。我们悄悄退出卧室，关上门时，她转头看我，眼里带着点无奈又温柔的笑意：“这孩子，兴奋了一天，终于睡着了。”
我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她微凉的温度，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走，咱们去把礼物放进她的圣诞袜子里，别让她明天失望。”
客厅的圣诞树下，我们早就准备好了礼物 —— 追月想要的芭比娃娃，还有一套新的彩笔，包装纸上印着她喜欢的小兔子图案。我拿起袜子，楚月小心翼翼地把礼物放进去，动作轻柔，像是在守护一份珍贵的期待。
窗外的雪还在飘，圣诞树上的彩灯闪着暖光，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圣诞歌旋律。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圣诞的意义从来不是礼物，而是身边有爱的人 —— 有追月的期待，有楚月的陪伴，有这样一个温暖的家，就足够了。
互道晚安后，我看着舒晚樱轻轻推开追月的房门 —— 她还是习惯睡在追月身边，一方面是楚月的灵魂想多陪陪女儿，另一方面，这具身体对同床共枕的亲密，仍本能地保持着距离。我站在自己房门口，看着那扇虚掩的门，心里没有急功近利的期待，只觉得这份慢慢靠近的温柔，己经足够珍贵。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刚透过窗帘缝隙照进卧室，就被追月的欢呼声惊醒：“爸爸！妈妈！圣诞老爷爷没有迷路！他真的送礼物啦！”
我趿着拖鞋跑过去时，追月正举着芭比娃娃在床上蹦跳，舒晚樱坐在床边，眼里满是楚月的温柔笑意，伸手扶着她的腰，怕她摔下来：“慢点跳，别碰着头。”
收拾妥当后，我们带着给恩师师母的伴手礼 —— 师母爱吃的桂花糕，恩师常喝的龙井，往他家别墅赶。车子驶进熟悉的巷子，师母早就站在门口等，看见我们下车，立刻笑着迎上来，拉过追月的手就往屋里带：“我的小追月，快让师奶奶看看，又长高了没！”
恩师坐在客厅的藤椅上，看见舒晚樱，眼神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朝我挤了挤眼：“阿远，终于肯带人家来见我们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敢提 “两个灵魂” 的秘密 —— 这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说了只会让两位老人担心，不如就让他们以为，我是真的走出了楚月的阴影，重新遇到了喜欢的人。
师母拉着舒晚樱的手，坐在沙发上问长问短：“姑娘家哪里人呀？跟阿远怎么认识的？看着就温柔，追月也跟你亲。”
舒晚樱笑着回答，语气自然又亲切，举手投足间，竟带着几分楚月的影子 —— 她没刻意模仿，只是楚月的灵魂在这具身体里住得久了，连说话的语调、待人的分寸，都悄悄染上了楚月的痕迹。
追月趴在师母腿上，突然抬头，脆生生地说：“师奶奶，她就是我妈妈呀！”
师母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这孩子，跟你妈妈感情好，就把樱樱阿姨当妈妈啦。” 恩师也跟着笑：“小孩子心实，喜欢谁就跟谁亲。”
他们都没把这话当真，只当是追月想念妈妈，把亲近的舒晚樱当成了寄托。
午饭时，恩师拉着我喝酒，话里话外都是欣慰：“阿远，你能走出来就好，楚月在天上看着，也会开心的。”
师母则看着舒晚樱给追月夹菜的动作，小声跟恩师说：“你看这姑娘，给追月夹菜的样子，跟楚月当年给阿远夹菜多像。”
舒晚樱听见了，只是轻轻笑了笑，没解释 —— 那是楚月刻在灵魂里的习惯，怎么会忘。
临别的时候，师母拉着我的手，又看了看舒晚樱，眼里满是不舍：“有空多带孩子来，陪我们老两口说说话。” 舒晚樱下意识地接话，语气自然又亲昵：“好的，师母。”
这话一出口，师母突然愣住了，拉着恩师的胳膊，声音里带着点惊讶：“老陈，你听见了吗？她刚才喊我‘师母’的语气，还有那眼神，跟楚月当年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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