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愣了愣,随即叹了口气,拍了拍师母的手,语气里带着点感慨:“傻老婆子,要是不像楚月,阿远怎么会喜欢她呢?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舒晚樱的身体轻轻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自然,只是悄悄攥紧了我的手 —— 那是楚月的灵魂在回应师母的话,带着点委屈,又有点庆幸。我握紧她的手,朝师母笑了笑:“是啊,缘分,都是缘分。”
车子驶离巷子时,我从后视镜里看见师母还站在门口挥手,心里忽然觉得暖暖的。或许恩师师母永远不会知道真相,但他们的理解和祝福,己经给了我们最大的底气。
舒晚樱靠在副驾上,轻声说:“师母还记得我喊她的语气,真好。” 我侧过头看她,阳光落在她脸上,一半是舒晚樱的腼腆,一半是楚月的温柔,像冬日里最暖的光。
圣诞的彩灯还没从别墅的栏杆上摘下,舒晚樱的行李箱就己经摆在了玄关。《恰似你的温柔》火得超出预期,各大电视台的元旦晚会邀约像雪片一样飞来,最终她只选了帝都和申海两家 ——31 号去帝都台录播,1 月 1 日赶去申海台做网络首播,行程排得满满当当。
我送她去机场那天,追月抱着她的腿不肯放,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还想跟你一起堆雪人。”
舒晚樱蹲下来,帮她擦了擦眼泪,声音里满是楚月的温柔:“等妈妈忙完,就回来陪追月堆最大的雪人,好不好?”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兔子挂件,挂在追月脖子上,“想妈妈了就看看它,妈妈每天都会给你发视频。”
飞机起飞两小时后,我看着手机里她发来的 “己平安落地”,心里忽然空落落的 —— 原本计划好,等她忙完通告,就带着她、楚华和追月回申海过年。
申海的西位老人还不知道楚月的灵魂回来了,我和楚华早就商量好,怕老人们年纪大了,突然听到这么匪夷所思的事会激动得犯病,打算过年回去慢慢说,可现在,一个意外的邀约打乱了所有计划。
那天下午,学校领导突然找我谈话,手里拿着一张烫金的邀请函,语气里满是激动:“宁远,春晚剧组发邀请了!想请你和苏曼合奏《夜的第七章》,还听说这首曲子有歌词,想让你在春晚上首唱!这可是替学校争光,替陈老师长脸的好机会啊!”
我愣了愣,下意识就想拒绝:“我不想去,我想回申海陪家人过年。” 春晚的舞台太热闹,也太喧嚣,我更想带着追月和 “楚月”,在申海的老房子里,陪老人们吃顿团圆饭,听他们唠叨家常,而不是在聚光灯下对着全国观众表演。
可学校领导却不肯放弃:“宁远,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想想陈老师,他教了一辈子书,要是自己的学生能上春晚,他得多骄傲?还有咱们钢琴系,以后招生都能更有底气!”
那晚,我正纠结着,舒晚樱的视频电话打了过来。听完我的烦恼,她沉默了几秒,语气慢慢变得认真:“阿远,春晚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你想想,《海上钢琴师》马上要上映了,你上春晚表演,也是在帮电影预热宣传,一举两得。” 她顿了顿,又笑了,“再说,追月要是能在春晚上看到爸爸,肯定会很开心的。”
挂了电话,我走到追月的房间,她正抱着小兔子挂件画画,见我进来,立刻举着画纸跑过来:“爸爸,你看我画的爸爸弹琴!要是爸爸能上春晚,我就能跟幼儿园的小朋友说‘我爸爸上电视啦’!”
我最终答应了春晚的邀请,苏曼得知消息时,差点在琴房里跳起来。她拉着我的胳膊,眼里满是兴奋:“宁远,咱们又能一起合奏了!还是在春晚的舞台!”
这些天,她总是早早地拉着我去央视排练,从指法的配合到歌词的咬字,都反复打磨,她的认真里,藏着对音乐的热爱,也藏着对我的真情,我懂但是必须保持距离。
寒假的风裹着年味,吹得中戏校园里的梧桐树光秃秃的,可 “拾光音乐” 的孩子们却比上学时更忙 —— 杨蜜带着薛谦、林晓他们,几乎天天扎在各种晚会的后台,今天是地方台的小年晚会,明天是企业的迎春演出,连薛谦都调侃自己 “从钢琴手变成了空中飞人”。
有天杨蜜给我打视频电话,背景里是嘈杂的化妆间,她一边对着镜子贴假睫毛,一边说:“B 站邀请咱们大师班去大年初一的线上首播晚会,想让咱们唱《追梦赤子心》,你要不要来?”
我看着镜头里她眼底的红血丝,又看了眼旁边正给追月讲绘本的舒晚樱(那时她刚忙完元旦通告,还没回宁海),轻轻摇头:“我得带追月回申海,实在抽不开身。”
杨蜜立刻笑了,语气里没有丝毫埋怨:“我就知道你要陪家人,没事,我跟 B 站协商一下,咱们录个提前版的视频,一样能给大家送祝福。”
除夕夜的央视演播厅,灯火璀璨得晃眼。我和苏曼坐在钢琴前,当《夜的第七章》的前奏响起时,全场瞬间安静下来,只有两架钢琴的旋律在空气中交织,像夜色里的藤蔓,缠绕着、生长着。一曲终了,掌声雷动,台下的观众站起来欢呼,连主持人都笑着说 “这是今晚最惊艳的表演”。
可我没心思等跨年倒计时,演出一结束,卸了妆就往高铁站跑 —— 舒晚樱也在昨天回了妈妈家,还特意发了家里的地址。追月早就跟着楚华回了申海,却在电话里哭唧唧地说 “想跟妈妈一起过年”,楚华没办法,只好带她去宁海,住在酒店里和舒晚樱见面;
行李箱轮子在空旷的演播厅通道里滚出清脆的响,裹着春晚后台的余温,我一路冲到高铁站。候车大厅里没几个人,只有电子屏上的时钟在跳,显示着 “23:58”—— 再过两分钟就是新年,可我只想快点见到追月和舒晚樱。
高铁在黑夜里疾驰,窗外的烟花偶尔闪过,映亮了车厢里的小灯。我靠在椅背上,想起刚才苏曼在后台说的 “下次再一起合奏”,想起杨蜜他们录视频时发来的彩排片段,想起追月在电话里喊 “爸爸快点来”,忽然觉得,忙碌的年末虽然打乱了计划,却也装满了温暖的牵挂。
凌晨三点半,高铁缓缓驶入宁海站。我拖着行李箱走出出站口,一眼就看见路灯下的舒晚樱 —— 她穿着米白色的羽绒服,头发被风吹得微微乱,手里捧着一个保温杯,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在空旷的站台上显得格外显眼。
“你怎么来了?这么冷的天。” 我快步走过去,伸手想帮她拢紧衣领。这次,她没有躲闪,只是轻轻往我身边靠了靠,把保温杯递给我:“怕你冷,给你带了热姜茶。追月在酒店睡着了,还说要等你回来给她发新年红包。”
我接过保温杯,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里。大年初一的高铁站,安静得能听见风吹过的声音,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影子靠在一起,慢慢往出口走。远处的天边泛起一点鱼肚白,新的一年,就这样在奔赴团聚的路上,悄悄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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