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的余波，比清桐预想的还要持久一些。
虽然回到了看似与世隔绝的“静思苑”，但那种被无数目光审视、被打上明确标签的感觉，依旧萦绕在她心头。有时午夜梦回，她仿佛还能听到那些窃窃私语和看到那些探究的眼神，惊得她一身冷汗。
然而，与预期中纯粹的羞耻和恐惧不同，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在悄然滋生。
沈溯似乎很满意家宴的“成果”，对她的态度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那种掌控依旧无处不在，但方式似乎更加……理所当然，甚至带上了几分“内人”般的亲昵和随意。
比如，她开始更频繁地过问清桐的日常琐事，小到“今日的茶合口味吗？”，大到（在清桐看来）“明日想穿哪件朕为你选的衣服？”。这种介入细致入微，不再是单纯的命令，反而更像一种……伴侣式的关怀（扭曲版本）。
她甚至会在批阅奏折感到疲惫时，很自然地将清桐拉过来，枕在她的腿上，或者将下巴搁在她的发顶，仿佛将她当成了一个大型的、人形安神抱枕。清桐起初僵硬得不敢动弹，但久而久之，在那熟悉的信息素包裹和陛下难得的、不带有压迫感的放松状态下，她竟然也……可耻地习惯了，甚至偶尔会觉得这样很舒服。
更让清桐心惊的是，她发现自己开始下意识地迎合这种“习惯”。
陛下递过来的点心，即使不那么合口味，她也会乖乖吃掉。 陛下挑选的衣服，即使颜色不是她最爱的，她也会老实穿上。 陛下枕着她的时候，她会下意识地调整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
她就像一颗被温水慢煮的青蛙，在陛下精心编织的、混合着强权、物质、偶尔的温柔和绝对契合本能吸引的网中，一点点地放松了警惕，软化了棱角。
【完了……我真的被养废了……】清桐一边享受着御厨新做的、入口即化的糕点，一边在内心哀叹，【再这样下去，我可能真的就离不开这里……离不开陛下了。】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恐慌，却又奇异地生不出多少反抗的力气。外面的世界固然自由，但也充满了不确定性和不怀好意。而这里，虽然失去自由，却被保护得滴水不漏，物质极大丰富，还有……陛下。
【唉，反正也跑不掉，这样好像……也挺好？】她没出息地想，【至少陛下长得好看，信息素好闻，现在对我也还不错……】
这种“认命”般的心态，让她在面对沈溯时，更加放松，甚至偶尔会流露出一些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近乎依赖的亲昵。
比如，有一次沈溯处理公务到很晚才回来，身上带着夜露的微凉和一丝疲惫。清桐本来己经窝在沙发上快睡着了，听到动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是她，竟然很自然地嘟囔了一句：“……怎么才回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埋怨和……牵挂？
说完她自己都愣住了，瞬间清醒，吓得想把自己埋进沙发缝里。
沈溯也显然愣了一下，但随即，眼底迅速漫上一种极其深沉的、近乎愉悦的暗光。她走到沙发边，俯身，冰凉的指尖抚上清桐瞬间爆红的脸颊。
“怎么？”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的沙哑，“我的小雀儿……这是在等朕？”
清桐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结结巴巴地解释：“没、没有！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A将军，E女皇请您入笼 我就是……就是随口一问！”
沈溯却不理会她的辩解，心情极好地低笑一声，将她连人带毯子一起抱起来（公主抱！），走向卧室。
“既然等了，”她的气息拂过清桐的耳廓，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那便陪朕就寝吧。”
清桐：“……”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
但她很没出息地没有挣扎，反而下意识地往那带着凉意却令人安心的怀抱里缩了缩。
这种下意识的依赖，无疑取悦了沈溯。
她开始给予清桐一些更“实质性”的“特权”。
比如，她允许清桐的终端在一定时间内，可以浏览帝国图书馆的部分非机密藏书（虽然依旧被监控）。比如，她偶尔会带来一些关于外部世界、甚至关于清桐以前军中旧部的、经过筛选的消息（好坏皆有，仿佛在提醒她外界并非完美，而自己这里才是“归宿”）。
最让清桐心情复杂的是，沈溯似乎默许了她对林薇通讯的小小“抱怨”。
有一次清桐跟林薇通话（当然是在监视下），随口抱怨了一句陛下总逼她吃清淡的，想念重口味。第二天，她的餐桌上就出现了一道做得极其精致、但明显加了辣的菜肴，旁边还放着沈溯手写的一张便签：“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溯”
看着那张笔力遒劲、内容却带着一丝纵容的便签，清桐的心情复杂得像打翻了调味瓶。
【陛下她……居然记住了？还真的……】一种微妙的、被放在心上的感觉，混合着依旧存在的恐惧和束缚感，让她鼻子有点发酸。
她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那辣菜，味道好得让她想哭。
【呜呜呜……陛下真好……（虽然还是很可怕）……】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用简单的“害怕”或“讨厌”来定义对沈溯的感觉。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体：恐惧其力量，依赖其庇护，沉溺其温柔（扭曲的），屈服于本能，甚至……开始习惯并期待其存在。
这种变化，沈溯自然清晰地感知到了。
她享受着这种缓慢的驯化过程，享受着清桐从挣扎到顺从，从恐惧到依赖的每一个细微转变。清桐越是表现出这种复杂的、矛盾的归属感，她就越是满意，给予的“奖励”也就越多，形成的正向（扭曲）反馈循环也就越牢固。
她就像一位最高明的收藏家，不仅得到了稀世珍宝，更享受着将其一点点打磨成最适合自己心意的模样的过程。
而清桐，这块“珍宝”，正在打磨中，逐渐失去了最初的光芒（反抗意志），却焕发出另一种……完全属于收藏家个人的、温顺而依赖的光泽。
日子就在这种扭曲的平静与暗涌的依赖中缓缓流淌。清桐甚至开始觉得，这样的“囚禁”生活，或许真的可以一首过下去。
首到某一天，沈溯看似无意地提起：
“过几日，边境星域有个视察任务，朕需亲自去一趟。”
清桐正在给她剥水果的手一顿，心里莫名地“咯噔”了一下。
沈溯看着她，唇角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继续道：
“你，随朕一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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