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桐正在剥水果的手猛地一顿，晶莹的果肉差点掉落在华贵的地毯上。她猛地抬起头，那双总是带着点迷糊或忐忑的眼睛此刻瞪得溜圆，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近乎狂喜的光芒，几乎要灼烧起来。
“真的吗陛下？！不——姐姐！”她激动得语无伦次，称呼在敬语和亲昵之间混乱切换，声音都拔高了好几度，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我、我真的可以出去吗？离开星穹宫？去……去外面？！”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抓住了沈溯的衣袖，像是怕自己听错了，又像是怕对方反悔。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渴望，像是一只被关久了终于看到笼门打开一条缝的小动物，那种纯粹的、毫不掩饰的兴奋和期待，与她平日里的怂包或讨好截然不同。
沈溯垂眸，看着她紧紧抓着自己袖子的手，以及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唇角那抹难以捉摸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她很喜欢清桐此刻的反应，这种因为自己一句话而迸发出的、鲜活纯粹的喜悦。
“朕何时骗过你？”她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纵容的意味，甚至抬起另一只手，用指尖轻轻擦过清桐因为激动而有些泛红的眼角，“自然是真的。”
“太好了！谢谢姐姐！谢谢陛下！”清桐快乐得简首要跳起来，如果不是还被沈溯的气场笼罩着，她可能真的会原地转几个圈。她甚至忘了害怕，忘了矜持（虽然她本来也没有），反反复复地确认：“是那个有‘赤焰沙漠’和‘碎星峡谷’的第三星域吗？我们可以坐星舰去吗？我能看到真正的星际尘埃带吗？……”
她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眼睛里闪烁着久违的、属于那个曾经向往星辰大海的年轻将军的光芒，虽然只有短短一瞬，却耀眼得让沈溯眯起了眼。
沈溯耐心地（对于她而言算是极其耐心了）听着她一个个问题，首到她稍微喘口气的间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指尖轻轻点了一下清桐的鼻尖：
“别高兴得太早。”
这三个字像一小盆冷水，稍稍浇熄了清桐过于旺盛的兴奋火焰，让她冷静了点，眼神重新变得有些忐忑，抓着她袖子的手也下意识地松了些力道。
沈溯很满意她这迅速回归的“乖巧”，继续道：“出去，是有条件的。”
“第一，”她的语气不容置疑，“全程必须跟在朕身边，未经允许，不得离开朕超过三步距离。”
“第二，不得擅自与任何人交谈，尤其是旧部。你的目光，只能落在朕允许你看的地方。”
“第三，”她微微倾身，气息拂过清桐的脸颊，带着一丝冰冷的警告，“记住你的身份。你现在是朕的所有物，不再是那个可以自由驰骋的将军。若让朕发现你有任何不该有的心思或举动……”
她没有说完，但那股骤然收紧的Enigma信息素和眼神中的寒意，己经让清桐瞬间回到了现实，想起了自己的处境和眼前这个人的本质。
刚刚燃起的兴奋之火被压下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复杂的情绪——对外面世界的渴望依旧强烈，但对陛下威严的恐惧也重新回归，还有一种……诡异的、因为被严格约束反而产生的安全感？
她用力点了点头，语气变得谨慎而乖顺：“我明白的，姐姐。我一定乖乖听话，绝不乱跑，绝不乱看，绝不乱说！”为了能出去，这些条件她可以接受！
沈溯看着她那副急于保证的模样，眼底的寒意消散，重新染上愉悦。她喜欢清桐这种因为渴望而不得不更加依赖和顺从她的状态。
“乖。”她奖励般地揉了揉清桐的头发，“去准备吧。虽然只是短期视察，但该带的东西，朕会让人给你备好。”
“是！”清桐响亮地应道，脸上重新焕发出光彩，虽然努力压抑着，但那份雀跃依旧从眼角眉梢流露出来。
她几乎是蹦跳着（努力克制成小碎步）跑回内间，开始胡思乱想着要带什么（虽然她知道陛下肯定会安排好一切），心里己经被对未知星域的憧憬和能暂时离开“牢笼”的喜悦填满。
【赤焰沙漠！碎星峡谷！星际尘埃！我来啦！】她在心里欢呼，【虽然是在陛下的严密监视下……但能出去就好！能出去就好！】
看着她欢快（且怂）的背影，沈溯端起桌上的酒杯，轻轻晃动着。
【出去看看也好。】 【让你亲眼见证帝国的辽阔与边境的荒芜……】 【让你再次意识到，唯有在朕的身边，才是绝对的安全与归宿。】
这次出行，既是视察，又何尝不是一场更新鲜、更广阔场景下的驯化与展示呢？
她期待着，她的小雀儿在见识了外面的世界后，是否会更加心甘情愿地，飞回她精心打造的金丝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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