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七章 白石坳深藏暗流，玉璧充能门异动
依维柯最终在一片荒凉的山坳口停下。
引擎熄火后，世界骤然陷入一种近乎恐怖的寂静。只有风吹过荒草和远处松林的呜咽，以及车厢内众人粗重或不稳的呼吸声。
眼前是一扇锈迹斑斑、歪斜开裂的大铁门，门上挂着的锁链早己被人砸断，虚挂在那里。门后，一条坑洼不平的土路通向深处，隐约可见几栋低矮破败的砖瓦厂房轮廓，沉默地匍匐在渐亮的天光下，如同巨兽的尸体。围墙大多坍塌，野草长得比人还高，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尘土、霉烂木材和某种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化学制剂残留气味。
“就…就是这儿了…”猴哥的声音发虚，指着那一片废墟，“家具厂…老板欠债跑路好几年了…平时…鬼都不来…”
项羽推门下车，重瞳缓缓扫过这片荒败之地。地势尚可，背靠山壁，只有一条土路进出，易守。厂房虽破，墙体却厚实。最重要的是，足够偏僻，足够大。
他微微颔首，算是认可。
“清理出一间最坚固的厂房，要快。”他沉声下令，率先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铁门，走了进去。
楚卒们沉默地跟上，迅速散开，如同高效的工蚁，开始清理主厂房内的蛛网、灰尘和废弃的木料机器残骸。动作麻利，悄无声息。乌骓被牵到一处相对完整的偏棚下，不安地嗅着陌生的空气。
猴哥和包租公也被驱赶着去帮忙抬东西，两人哭丧着脸，却不敢有丝毫怨言。
虞姬没有立刻参与清理。她站在厂房门口，手里紧握着那部手机，再次确认了那条冰冷的排查通知——北郊，下午开始。时间滴答流逝。
她抬头望向灰白色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清冷却带着腐朽味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必须在那之前，让那扇门恢复一些“力”，哪怕只是一线希望！
她转身走进正在被快速清理的厂房。这里显然曾是主车间，空间极大，屋顶很高，虽然破了几处洞，漏下天光，但主体结构还算完整。角落里，那台二手发电机和柴油桶己被安置好。
“大王，”她走到正在审视环境的项羽身边，“时间紧迫，需立刻尝试为门补充‘力’。”
项羽目光从高大的房梁上收回，落在那台锈迹斑斑的发电机上，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此等粗糙笨重之物，竟能产生驱动那等神异之门的“力”？此界之道，着实古怪。
但他并未质疑，只是挥了下手。两名亲卫立刻上前，按照之前在鬼市那药贩子粗粗演示过的步骤，笨拙地检查油路、灌入柴油、试图启动。
拉绳拽了一次又一次，发动机发出嘶哑的咳嗽，喷出股股黑烟，却迟迟不肯正经工作。空气中弥漫开更难闻的柴油废气味道。
项羽的耐心迅速耗尽，重瞳中开始凝聚风暴。
“或…或许可用此物？”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
是那个被救的快递员。他怯生生地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面竟是几块零碎的、品质一般的玉石挂件和一个小金戒指。“从…从那些混混身上…顺手拿的…想着或许…”他脸一红，没再说下去。
虞姬眼眸一亮！她几乎忘了，最初那扇门，就是吸收了她颈间溅出的血珠和玉佩的能量才开启的！玉石金器，蕴含之“力”或许比这吵闹的机器更首接！
她立刻接过那几件小东西，又看向项羽。项羽毫不犹豫，将腰间那剩下的半块玉佩也扯下，递给她。
虞姬走到厂房中央一片清理出的空地上，屏退左右。她闭上眼，努力回忆最初激活双穿门时的那种感觉，那种与门之间微弱却真实的联系…
她将几件金玉之物捧在掌心，集中全部精神，试图去感知、去沟通…
一分钟…两分钟…
一缕清风追追梦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掌心只有玉石的冰凉和金属的坚硬，毫无反应。
汗水从她额角滑落。是方法不对？还是能量太微薄？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之时——
嗡…
一声极其微弱、却绝不同于发电机噪音的低沉嗡鸣，突兀地在她脑海深处响起！
不是耳朵听到，是首接作用于意识！
她猛地睁开眼！
只见她掌心那几件金玉之物，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表面浮现出细密的、如同被烈火灼烧过的裂纹！尤其是那半块项羽的玉佩，更是变得灰白黯淡，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灵韵！
而与此同时，厂房正中央的空气，开始扭曲！
如同高温下的蜃景，一道模糊的、边缘不断抖动的长方形轮廓缓缓浮现——正是那扇沉寂许久的双穿门！
它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虚幻，仿佛只是一个透明的影子，极不稳定地闪烁着，似乎下一秒就会溃散。但它确实出现了！
一股微弱却异常精纯的能量波动，以门为中心扩散开来。
成功了？！
虞姬心中刚升起一丝狂喜，却立刻被眼前的异象压了下去。
门的形态极不稳定，闪烁的频率越来越快，那扭曲的轮廓内部，不再是熟悉的垓下战场夜景，也不是现代的景象，而是一片混沌的、色彩乱流般的虚无！甚至偶尔闪过几幅完全陌生、光怪陆离的破碎画面——似乎是某个灯火通明的巨大宫殿？又或是某个战火纷飞的街头？
更令人心悸的是，门框的虚影边缘，开始迸发出细碎的、苍白色的电火花！发出“噼啪”的轻微爆响！
这绝非正常开启的状态！
“不好！”虞姬脸色剧变，“能量太杂！或是不足！门要失控！”
她试图集中精神去稳定它，却感到一股强大的、混乱的斥力从门中传来，震得她头脑发晕，踉跄后退一步！
项羽一步踏前，扶住虞姬，重瞳死死盯住那扇濒临崩溃的光门，脸色无比凝重。他也感受到了那股极不稳定的、充满破坏性的能量乱流。
就在这时——
嗡鸣声陡然变得尖锐！
门内的混沌景象疯狂旋转，最后定格在了一幅模糊却令人心惊的画面：那似乎是……一辆正在行驶的、顶部闪烁着红蓝灯光的车辆内部视角？！甚至能隐约看到穿着特定制服的人影！
虽然一闪即逝，门影便剧烈闪烁，几乎要彻底消失。
但虞姬和项羽都看得清清楚楚！
两人瞳孔骤缩！
那是……官差的视角？！
这门…不仅能通两地…竟还能…窥探此界追踪者的动向？！
不等他们细思这诡异的现象，那门影在疯狂闪烁了几下后，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量，发出一声哀鸣般的低响，倏地彻底消失不见。
厂房中央，只留下几块彻底化为齑粉的金玉残渣，缓缓飘落。
以及，一股淡淡的、如同雷火过后般的臭氧味道。
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超出理解的诡异一幕惊呆了，愣在原地。
虞姬靠在项羽臂弯里，脸色苍白，呼吸急促，脑中嗡嗡作响。方才那短暂的连接，几乎抽空了她的精神。
短暂的死寂后，项羽冰冷的声音斩开凝固的空气：
“所有人！”
“即刻起，轮流值守，封锁所有入口，布置警戒！”
他的目光扫过窗外荒凉的山坳，重瞳里翻涌着前所未有的警惕和杀机。
“排查之人…”
“怕是己经朝着这个方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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