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司：青鳞谜案
第一卷·天枢聚首·青鳞初现 第二章：绣针藏锋，柳府宴前局
云锦阁的后巷堆着半人高的绣线筐，苏凝雪蹲在筐边，指尖捻着根淡青色绣线——和林阿绣礼服上的一模一样，是云锦阁特供的“雨过天青”线，只有首席绣娘才能用。她把线绕在竹制线轴上，动作慢而稳，像在模仿林阿绣当年绣青鳞时的样子。
“苏姑娘，这线您可得拿稳了。”云锦阁掌柜的拎着个蓝布包走过来，里面是套浆洗得发白的绣娘服，“林阿绣走后，这‘雨过天青’线就没人敢用了，柳贵妃的礼服补绣，也就您能接——毕竟您是林阿绣的‘师妹’，她的针法您最熟。”
苏凝雪接过布包，指尖碰了碰粗布衣襟，心里沉了沉。为了混进柳府，她编造了“师从林阿绣”的身份，还特意练了半个月林阿绣独创的“盘鳞针”——针脚像鱼鳞一样叠压，外人看不出破绽。可每次提起这个虚构的身份，她都会想起父亲日记里的话：“阿绣性子烈，若我出事，她定会拼了命护线索。”
“掌柜的，林阿绣生前，有没有说过礼服上要绣什么特别的图案？”苏凝雪一边穿绣娘服，一边状似无意地问。
掌柜的挠了挠头：“特别的？没说啊，就说柳贵妃要‘国色天香’的牡丹，她还特意选了金线勾蕊。哦对了，她死的前一天，让我给她留了盒‘珍珠粉’，说要掺在绣线里，让牡丹更亮，结果那盒粉到现在还在柜台上放着。”
珍珠粉？苏凝雪心里一动——林阿绣验尸时胃里有凝神散，却没提珍珠粉，难道那盒粉里掺了东西？她刚要再问，巷口传来谢临的声音，手里还攥着张折得皱巴巴的纸。
“凝雪，宴客名单查到了。”谢临快步走过来，把纸递给她，“柳家请了三十多户，其中有五个‘商人’，查不到真实身份，十有八九是东厂暗卫伪装的；还有萧氏主家萧景渊，他是十年前楚党案的‘污点证人’，当年指认你父亲苏墨‘通敌’的就是他。”
苏凝雪的手指捏紧名单，萧景渊的名字像根刺扎进眼里。她想起父亲日记里的墨迹：“萧景渊贪生怕死，魏承渊拿他儿子要挟，他定会反咬一口。”原来当年父亲的冤屈，还有萧家人的手笔。
“沈砚和秦锋呢？”苏凝雪把名单叠好塞进袖管，声音有点发哑。
“沈砚去柳府附近踩点了，秦锋在拿护卫腰牌，说是遇到点麻烦。”谢临压低声音，“刚才萧景渊的人拦住我，问我是不是在查宴客名单，我假装是吏部文书，才糊弄过去——他们好像在提防什么。”
苏凝雪点点头，从布包里掏出银制解剖刀，藏进绣针盒的夹层——刀身窄而薄，混在绣针里看不出来，若是遇到危险，这就是防身的武器。“走，去修笔铺汇合，得把萧景渊的事告诉他们，还有那盒珍珠粉，说不定藏着线索。”
两人刚拐出后巷，就看见秦锋站在街角的茶摊旁，玄色劲装沾了点尘土，手里攥着块刻着“柳府护卫”的木牌。他脸色不太好，看见他们过来，把木牌扔在桌上：“假证师傅被东厂的人盯上了，我抢在他们之前拿了腰牌，但是……”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张纸条，“这是从假证师傅那拿到的，说是魏承渊让他做二十个一模一样的柳府腰牌，不知道要派什么用场。”
谢临拿起纸条，眉头皱紧：“二十个？咱们只有三个腰牌，他们要这么多，是想混进更多暗卫？难道柳府宴上有别的动作，不只是盯着礼服？”
“不管是什么动作，咱们都得防着。”沈砚的声音从茶摊后面传来，手里还拿着张柳府的草图，“我踩点的时候发现，柳府内院有个暗门，通往后街的小巷，正好能用来脱身。苏凝雪补礼服的房间在二楼，窗户对着暗门，拿到银簪后从窗户跳下去，秦锋在下面接应，谢临盯着萧景渊和东厂暗卫，我假装是你的随从，跟着你进内院，帮你打掩护。”
他把草图铺在桌上，指着二楼的位置：“房间里有个首饰盒，柳贵妃把礼服锁在里面，钥匙应该在她贴身侍女春桃身上。苏凝雪，你补礼服的时候，想办法支开春桃，拿到钥匙；秦锋，你守在暗门附近，要是有暗卫过来，就用这个信号。”沈砚掏出个小小的铜哨，递给秦锋，“三声短哨，说明有危险，咱们立刻撤。”
秦锋接过铜哨，塞进怀里：“我在东厂待过，知道他们的暗卫习惯从背后偷袭，我会盯着身后的动静。”
苏凝雪看着草图上的首饰盒位置，突然想起掌柜的提的珍珠粉：“对了，林阿绣死的前一天，让掌柜的留了盒珍珠粉，说要掺在绣线里，我怀疑那盒粉里掺了凝神散，或者别的东西，说不定能证明是魏承渊下的药。”
沈砚眼睛一亮：“那盒粉现在在哪？能不能拿到？”
“在云锦阁的柜台上，我明天去取，就说补绣需要，掌柜的应该不会怀疑。”苏凝雪点点头，“还有，林阿绣用的是‘盘鳞针’，我练了半个月，应该能蒙混过关，但柳贵妃要是见过林阿绣绣活，可能会看出破绽，得想个办法让她不盯着我绣。”
“这个简单。”谢临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里面装着淡褐色的药粉，“这是卫昭仪给的‘安神香’，点燃后能让人犯困，你把它放在补绣的房间里，柳贵妃要是进来，闻一会儿就会犯困，自然不会盯着你。”
几个人把细节一一敲定，天色己经擦黑。茶摊老板收拾着桌椅，嘴里念叨着：“明天柳府宴，听说魏提督也要去，真是风光啊……”
沈砚听见这话，心里咯噔一下——魏承渊亲自去？这说明柳府宴对他很重要，说不定不只是为了盯着礼服，还有别的阴谋。他攥紧手里的草图，指节发白：“明天魏承渊也会去，咱们得更小心，谢临，你重点盯着他，看看他和萧景渊有没有私下接触；秦锋，你多留意有没有带武器的暗卫，魏承渊的贴身暗卫，腰间会挂个小铜铃。”
秦锋点点头，摸了摸腰间的刀：“我认识那些暗卫，当年追杀我的就是他们，他们的铜铃声音很特别，我不会听错。”
苏凝雪看着几个人凝重的表情，从绣针盒里拿出根“雨过天青”线，放在桌上：“不管明天有多危险，我都要拿到银簪，找到我父亲的清白证据。林阿绣用命留下的线索，不能断在我手里。”
沈砚看着那根绣线，又看了看桌上的草图、腰牌和药瓶，突然笑了：“放心，断不了。咱们五个，凑在一起，就是天枢司，天枢司的人，从来不会让真相埋着。”
夜色渐深，茶摊的灯笼被吹得晃悠，几个人的影子叠在草图上，像一道紧紧攥住的拳头。明天的柳府宴，是场硬仗，赢了，就能拿到银簪，离青鳞散的真相更近一步；输了，不仅他们会身陷险境，十年前的冤屈，可能再也没机会昭雪。
第二天一早，苏凝雪就去了云锦阁，顺利拿到了那盒珍珠粉。打开盒子时，她发现粉里混着点淡绿色的粉末——和林阿绣指甲缝里的青鳞散半成品一模一样！她赶紧把盒子盖好，塞进绣针盒，心里更确定了：林阿绣早就知道魏承渊要对她下手，这盒珍珠粉，是她留下的证据。
柳府的马车己经在云锦阁门口等着，苏凝雪提着绣针盒，深吸一口气，踏上马车。车帘落下的瞬间，她看见沈砚和谢临跟在后面，秦锋则混在柳府的护卫队伍里，眼神坚定。
车轱辘转起来，朝着柳府的方向去。苏凝雪摸着绣针盒里的银刀和珍珠粉，心里默默念着：爹，林阿绣，我来了，咱们的线索，不会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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