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露的手指还停在朋友圈发送键上，屏幕里“校庆文创初稿”的配图亮得晃眼，评论区刚冒出来的一条留言像根小刺，扎得她指尖发麻——“这纹样老气横秋的，该不会是找你家亲戚帮忙改的吧？”
“亲戚？我看是‘跨世纪亲戚’！”林晓“砰”地推开教室后门，书包甩在桌角发出闷响，一把抢过晓露的手机，拇指飞快划过屏幕，嘴角撇得能挂油壶，“你自己数数，这半个月你跟路遥聊了多少天？每天从晚上八点聊到十一点，比我妈跟我外婆视频的时间还长！”
晓露慌忙去抢手机，马尾辫甩到脸颊，痒得她首眨眼：“你小声点！这是聊设计！他懂80年代的卷草纹，还会教我怎么加Q版元素，学校里谁懂这个啊？”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埋在喉咙里——其实她也知道，聊天记录里早就不只有设计了，路遥会说“今天在书店看到本旧杂志，里面的纹样像你外婆家的衣柜”，她会回“我今天给外婆打电话，她让我多穿件衣服”，那些细碎的日常，早就悄悄漫过了“师生”的边界。
林晓把手机往桌上一放，指腹点着屏幕上路遥的头像——那是张去年拍的照片，路遥站在工作室窗边，身后贴满设计稿，头发白了大半，却笑得温和。“你看他这年龄，比你爸还大二十岁！”林晓的声音压得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上次我妈还说，她们单位有个阿姨找了个比自己大十五岁的，亲戚聚会时被问‘是不是找了个提款机’，你想以后也被人这么说？”
晓露的指尖蹭过手机壳上自己画的小卷草纹，突然想起上周视频时的场景：路遥拿着本1985年的《设计通讯》，镜头里的书页都泛着黄，他指着其中一页说“你看这个纹样，当时我为了画好它，熬了三个通宵”，眼里的光比镜头的反光还亮。那时候她只觉得，这个懂复古纹样的老人好厉害，根本没多想年龄的事，可现在被林晓一戳，那些被忽略的细节突然全冒了出来——路遥说话时会轻轻咳嗽，说是年轻时赶项目落下的老毛病；他总说“你们年轻人喜欢的我得学学”，然后发来自己拍的短视频，镜头晃得像手抖。
“可他不是别人说的那样……”晓露咬着笔杆，笔帽被牙齿啃得发白，“他帮我改设计从来不要钱，还会提醒我别熬夜，上次我胃不舒服，他还教我煮小米粥的方法，说‘别学我年轻时总空腹喝咖啡’。”
“那是他会做人！”林晓伸手戳了戳晓露的额头，力道却轻得像羽毛，“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单纯？他要是真对你没别的意思，为什么不找别人教设计，偏偏找你？学校里那么多学设计的，难道就你一个懂复古？”
晓露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低头盯着桌角的草稿本——上面画满了路遥教她改的纹样，有的旁边还写着小字批注，比如“这里的弧度要像老棉线，软一点”“配色用浅黄，像小时候吃的麦芽糖”。这些细节，林晓没看到，那些深夜里因为改出满意的纹样而雀跃的心情，林晓也不懂。她突然觉得有点委屈，鼻子酸酸的，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林晓说的是现实，是别人可能会有的眼光，她没法假装那些不存在。
“走，陪我去买杯奶茶，冻死了。”林晓拉起晓露的手，指尖传来暖暖的温度，“我不是要拦着你，就是怕你被冲昏了头。你想想，要是以后你们真在一起，别人指着你说‘那个小姑娘找了个老头’，你能受得住？”
两人踩着下课铃往校门口走，冷风裹着雪粒子打在脸上，晓露把围巾拉得更高，遮住半张脸。路过书店时，她下意识往里面瞥了一眼——路遥常坐的那个靠窗位置空着，桌上还放着本翻开的《复古纹样图鉴》，应该是刚走没多久。
“你看什么呢？魂都飞了。”林晓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撇了撇嘴，“要不你现在就给他发消息，问他到底想不想教你设计，要是有别的心思，趁早说清楚。”
晓露的手揣在口袋里，攥着手机，屏幕亮了又暗——她其实有很多话想问，想问他为什么偏偏愿意花时间教她，想问他是不是也觉得年龄差距是问题，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我的灵魂女友太可爱》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可指尖悬在输入框上，却一个字也打不出来。她怕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更怕捅破那层窗户纸后，连“请教设计”的理由都没了。
“算了，先不问了。”晓露把手机塞回口袋，拉着林晓往奶茶店走，“等校庆文创做完再说吧，现在问，万一影响设计思路就不好了。”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像压了块小石头，走路都觉得沉甸甸的。
奶茶店的暖气裹着甜香扑面而来，店员笑着问“两位要什么口味”，林晓抢先说“两杯珍珠奶茶，少糖去冰”，转头对晓露挤了挤眼：“知道你怕胖，特意帮你点少糖的。”
晓露没心思笑，盯着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发呆——她突然想起路遥上次说“我年轻时喜欢喝原味奶茶，不加糖，现在牙不好，只能喝温的”，要是现在他也在这儿，会不会也点一杯温的原味奶茶？
“别发呆了，喝啊。”林晓把奶茶推到她面前，吸管戳破杯盖发出“噗”的一声，“跟你说个事，上次我妈同事的女儿，也是学设计的，找了个比自己大十岁的老师，结果人家只是想让她免费干活，你可别跟她一样傻。”
“我才不傻呢！”晓露吸了口奶茶，珍珠嚼在嘴里没什么味道，“路遥才不会让我免费干活，他还说等校庆文创做完，要给我发‘辛苦费’，其实就是想送我本旧设计杂志，我都看出来了。”
“哟，还学会观察人了？”林晓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其实我也不是反对你跟他来往，就是怕你吃亏。你要是真觉得他好，至少得弄清楚他的想法，别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纠结，像个傻子似的。”
晓露点点头，心里的石头好像轻了点。她掏出手机，点开和路遥的聊天界面，最新一条还是昨天晚上他发的“纹样的配色再调一下，浅绿配米白会更温柔”，后面加了个小小的笑脸表情——这个表情还是她教他发的，说“这样显得亲切点”。
“我知道了。”晓露把手机放回口袋，吸了一大口奶茶，甜香终于漫到心里，“等我把校庆文创的最后一版改完，就找机会问他，不管怎么样，我得弄清楚他到底是想教我设计，还是有别的意思。”
林晓满意地笑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才对嘛！不管结果怎么样，至少别让自己后悔。对了，下次你们视频，记得叫上我，我帮你看看他的表情，我可是练过微表情分析的！”
“你可拉倒吧，上次你还说我爸撒谎，结果我爸只是忘了买酱油。”晓露终于笑出声，把杯里的珍珠都吸进嘴里，心里的忐忑好像被奶茶的暖意冲散了些。
走出奶茶店时，雪下得大了些，把校门口的路灯晕成暖黄的圈。晓露抬头看了看天，雪花落在脸上凉凉的，她突然想起路遥说“下雪天最适合改设计，安静”，要是现在能跟他聊聊天，说不定就能想出校庆文创最后一个纹样的修改思路了。
“想什么呢？走啦，快上课了。”林晓拉着她的手往教室走，雪地里留下两串并排的脚印，像两道紧紧靠在一起的线。晓露回头看了眼书店的方向，心里暗暗想：路遥，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至少要弄清楚，我们之间的那点“同频”，到底是我想多了，还是真的像那些复古纹样一样，藏着不为人知的心意。
回到教室时，晓露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她慌忙掏出来看——是路遥发来的消息，只有短短一句：“校庆文创的最后一版，要不要今天晚上视频聊聊？我想到个好点子。”
晓露的心跳突然加快，指尖在屏幕上反复划过那行字，转头看向林晓，眼睛亮得像揉了星光：“他……他约我晚上视频聊设计。”
林晓凑过来看了眼，笑着推了她一把：“聊啊！记得开视频，我帮你盯着，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只聊设计！”
晓露点点头，手指飞快地回复：“好啊，晚上八点可以吗？”发送成功的那一刻，她心里的忐忑突然少了些，多了点期待——不管年龄差有多大，不管别人怎么说，至少在设计这件事上，他们是同频的，这就够了，不是吗？
(http://www.220book.com/book/6U51/)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