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轩的窗棂糊着素色纱纸,烛火摇曳间,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柳昭仪亲手掩上房门,转身时手里多了个巴掌大的紫檀木盒,压低声音对沈凝薇说:“方才给锦书的银簪是空心的,里面藏了半张字条,你快看。”
沈凝薇接过木盒,指尖触到盒内细软的绒布,小心翼翼取出那支银簪——簪头雕着朵小巧的梅花,轻轻旋动花蕊,果然掉出半张叠得极细的麻纸。展开时纸边泛着黄,上面是用炭笔写的潦草字迹:“镯心藏印,阿福藏于西廊老槐树下,贵妃疑有同党,速取。”
“镯心藏印?”沈凝薇攥紧字条,指腹蹭过“同党”二字,心头一沉,“去年阿福死前,曾说要给我带一件‘能定乾坤’的东西,想来就是这个藏了印鉴的镯子。”她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柳昭仪,“西廊老槐树靠近冷宫,平日少有人去,丽贵妃若要派人盯着,定会选隐蔽的位置。”
柳昭仪点了点头,伸手将烛火调暗了些,窗外的风声顺着窗缝钻进来,带着几分凉意:“我己让锦书假意染了风寒,明日请太医来看,趁机让她出宫一趟,去西廊探探情况。只是……”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沈凝薇腰间,“你那铜哨若能联系宫外暗线,最好也备着,万一我们这边走漏了风声,至少能让证据先送出去。”
沈凝薇刚要应声,忽然听见院墙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吱呀”声——像是有人踩断了枯枝。她立刻按住柳昭仪的手,示意她噤声,自己则蹑手蹑脚走到窗边,撩起纱纸一角向外看。
月光下,一道纤细的身影正贴着墙根往后退,青色的宫装裙摆扫过墙角的青苔,是丽贵妃宫里的另一个侍女,碧月。沈凝薇心一紧,方才她们的谈话,不知被听去了多少。
“别追。”柳昭仪凑到她耳边,声音轻得像缕烟,“碧月是丽贵妃的眼线,追了反而打草惊蛇。我这就让人去‘不小心’撞翻她的药碗,说她染了疫气,先把她禁在偏院,断了她回长春宫报信的路。”说罢,她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牌,召来心腹宫女,低声吩咐了几句。
宫女领命离去后,沈凝薇才松了口气,将字条放回木盒锁好:“多谢昭仪周全,只是丽贵妃既然派碧月来盯梢,想来也猜到我们会有动作。明日去西廊,怕是没那么容易。”
“谁说要明日去?”柳昭仪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果决,“今夜三更,月色最暗,我们亲自去。锦书那边我己安排好,让她故意在长春宫哭闹,引丽贵妃注意力。”
沈凝薇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今夜行动虽险,却最出其不意。她点头应下,将铜哨从腰间取下,塞进袖中贴身的位置:“好,今夜三更,西廊老槐树下见。”
两人又商议了几句脱身的细节,沈凝薇才借着夜色,从碎玉轩的侧门悄悄离开。走回自己的才人寝宫时,院中的石榴树影婆娑,她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盯着,回头却只看见风吹动的帘幔。
三更时分,沈凝薇换了身深色的短打,避开巡夜的侍卫,准时到了西廊老槐树下。柳昭仪己在树下等候,手里提着盏蒙了黑布的灯笼。两人借着微弱的光在树根处摸索,很快摸到一块松动的青石板——掀开时,里面果然藏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
柳昭仪刚要打开铁盒,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太监尖细的传报:“皇后娘娘凤驾驾到——西廊禁地,何人在此逗留!”
沈凝薇和柳昭仪同时僵住,手里的铁盒险些掉在地上。皇后向来深居简出,极少踏足西廊,今夜为何会突然出现?难道是丽贵妃的同党,根本就是皇后?
灯笼的光在黑布下微微颤抖,远处的宫灯越来越近,映得两人脸上满是惊色。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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